可恨的是，靈舒郡主偏偏不能把夜明珠給衛卿的事抖出來，否則明明是給皇帝的壽禮，卻給了衛卿，更是居心叵測、罪加一等。

皇帝拍案沉聲道：“事到如今，你還不知悔改！來人！”

兩名錦衛從殿外走了進來。

康王伏地請罪道：“求皇上念在靈舒一片孝心的份上饒一回吧，靈舒心莽撞才壞了壽禮，臣弟愿意一力承擔！”

康王妃亦是哀聲乞求。

若是別人犯了這樣的錯，毫無疑問肯定是要被拖下去死的，可這人偏偏是康王的兒。

康王朝靈舒郡主喝道：“還不快向皇上、皇后娘娘認錯！”

靈舒郡主知道自己要是再固執下去，后果一定更糟糕。

遂靈舒郡主跪著哭道：“靈舒知錯，靈舒再也不敢，求皇叔父開恩！”

皇帝念及自己只有康王一個兄弟，而康王又只有靈舒一個兒，靈舒子雖然驕縱了一些，此前也沒犯過什麼大錯，這還是第一次。

靜懿出聲道：“今日父皇大壽，不宜大干戈，父皇還是饒了吧。”

靜懿及時找了個臺階，皇帝很滿意，最終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以后靈舒郡主不得隨意進宮，宮里大小宴也不得再參加。今夜宮宴過后，明日就送去大理寺反省半月吧。”

這懲罰已經是隆恩大赦了。康王和康王妃忙不迭謝恩。

靈舒郡主臉煞白，淚痕猶在，整個人卻已經失去了先前的活潑生氣與彩。

皇帝不想再看見，揮揮手道：“把拖下去。”

靈舒郡主被錦衛拖出去時，從衛卿邊經過。

瞪著衛卿，狠毒的眼神把眼眶撐得通紅。衛卿側，微微點頭致意。

衛卿，我定要你不得好死！

靈舒郡主被拖出去了，衛卿是被冤枉的，故皇后又開金口，讓坐回原位。

有了這樣一場變故，在場的臣子家眷們再看衛卿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上那淡然氣度，與靈舒郡主截然不同。

不榮安侯夫人，其他一些家夫人們也暗暗對衛卿欣賞起來。

隨后宮宴照常繼續。

康王夫婦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既擔心靈舒郡主，又不敢輕舉妄。康王妃頻頻朝殿外去，儼然一副心不在焉的神。

皇帝并未下令對靈舒郡主用刑，因而只是被趕出殿外，不得再進來參加宮宴而已。

后來皇子公主們依次向皇帝獻壽。

皇帝臉上恢復了笑容，但興致總歸不如先前那麼好。

到靜懿公主時，起站在殿中，讓自己的四個宮人把壽禮抬上來。

壽禮上蓋著一塊錦布，只讓人瞧見這是個不小的件。

靜懿公主將錦布一，那金楠木椅的鎏金澤就呈現在眾人眼前。

一張椅子本不足為奇，最多是用材比較名貴，但大家驚奇的是，這椅子又與尋常的座椅不盡相同。

皇帝也到好奇，往前傾了傾，仔細觀了兩眼，笑問：“靜懿，你這送的是個什麼椅？”

靜懿將早前衛卿與講解的話都記了下來，眼下一一說給皇帝聽，聽得皇帝大為新鮮。

他命近侍監把座椅抬到殿首上方來，起離了自己的龍椅，走到那金楠木椅前袍坐下試試。

那椅背剛好與他腰部服帖，一靠在上面，木珠子就起了作用，按得他腰背又酸又脹，卻讓皇帝舒服得喟嘆兩聲。

皇帝大贊道：“靜懿，你這份孝心朕甚為高興，不知哪個能工巧匠，打造出這樣一把椅子？”

靜懿站在殿上，尊華貴氣自然流，應道：“回父皇，哪個能工巧匠兒臣不知，兒臣只知這椅子原本與普通的座椅無異，但有人幫兒臣考慮到父皇國事勞、久坐傷，所以出主意讓工匠改良了這把椅子，好讓父皇理政事之余，能夠緩解腰疾。兒臣也不過是借花獻佛，只要父皇喜歡就好。”

皇帝起回了自己的龍椅上，興致地問：“何人給你出的這個主意？”

能和靜懿公主來往的，必不是尋常百姓。皇帝大概能猜到，那個出主意的人今日就在這殿上。

否則靜懿也不會大庭廣眾地說出來。

靜懿側，目越過衛辭書，看著衛卿，道：“正是先前被靈舒郡主冤枉的衛家二小姐，衛卿。”

今夜里兩次點名都是衛卿，算是很出名了。

這一驚一乍，衛辭書和老夫人的心也跟著起起落落。

先前怕得要死，當時衛辭書正盤算著如何擺和衛卿的干系，沒想到衛卿竟解決了危機，最后置的反倒是靈舒郡主。

而眼下衛辭書和老夫人心又陡然直上，靜懿公主親自點名，就是要幫衛卿請功的意思。如此衛家就有可能得到皇上的青睞。

衛辭書和老夫人頓時覺得，就算宮宴上沒送個什麼大放異彩的壽禮不要，他們還有衛卿啊。

皇帝朝這邊看來，衛辭書連忙對衛卿道：“還不快上前去拜禮。”

今晚兩樁事都與有關系，皇帝不由細細地打量起殿前的衛卿，見舉止不慌不躁，很有種寵辱不驚的氣度，著實不像個小子該有的。

皇帝問了些關于這椅子的事，衛卿不不慢，娓娓道來，就連椅背上的木珠子能接到后背的哪位都說得清楚。

皇帝大笑，不吝贊道：“衛尚書有如此，該是有福氣。朕聽說早前也是你對靜懿有救命之恩，如今靜懿這般推舉你，朕相信的眼。來人，大賞。”

衛卿拜禮道：“臣謝皇上隆恩。”

衛辭書面喜，衛卿真的得到了皇帝賞識，衛家也會跟著讓人高看一眼；但也有些擔憂，衛卿曾在鄉下待過，若要是有人追究底起來，得知他虧待過衛卿，又容易落人口實。

這下子，各目都時不時投來打量衛卿。

衛卿雖然年紀還小，可這從容之態讓人無法忽視，如今又得靜懿公主的推舉，有眼識的人還看見在座的靜懿公主的母親明妃面含笑，顯然也是很贊同的。如此一來，那衛卿的份地位，就大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