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家家戶戶都有種充實的忙碌。

忙著準備年貨，忙著打掃屋宅，還忙著祭祀祖先。

衛家也不例外。

衛府里里里外外都有徐氏幫忙打理，老夫人還特地讓梅姨娘從旁輔助，徐氏所有的惱恨都記在心里。

老夫人這樣決定，就是越來越不當徐氏是當家主母了。

家里的事用不著衛辭書心，這些日不用上早朝了，署里也沒事可做，衛辭書便難得的清閑，要麼休養在家，要麼走家串戶、喝茶會友。

和他比起來，衛卿反倒比較忙碌。

因為隔三差五就要進宮一回。

衛卿一進宮，風曉院里就只有漪蘭一個人。兩人好歹也相依為命了這麼長的時間，每次衛卿進宮，漪蘭就顯得孤零零的。

雖什麼都沒說，但是不代表衛卿不到。

除夕這日，衛卿還得進宮去給皇帝調理。

漪蘭照例給更挽發，收拾妥當后，衛卿道：“等過了年，我們去市場上，再買兩個丫鬟回來。”

漪蘭一聽，喜上眉梢，道：“那太好了，這樣就有人和奴婢作伴了。”

衛卿道：“去換面點的裳，今日隨我一道進宮去。”

“啊？”漪蘭呆愣愣的。

衛卿隨意道：“上回跟皇上稟過了，皇上準我帶一名藥侍隨同進宮。”看了漪蘭一眼，“愣著做什麼，還不去換服。”

漪蘭反應過來，歡天喜地地回房換服去了。

進皇宮那樣的地方，一個小丫鬟這輩子想都別想。可是衛卿并沒有忘了，還記得要帶著一起進宮。

不然今天除夕，衛卿進宮了，漪蘭一個人留在院里，委實太過孤單冷清。

漪蘭當然是以藥侍的份，得皇帝特許才進宮的。不然衛卿的份，也無法帶婢進去。

漪蘭很快收拾好，主攬過衛卿的藥箱，藥箱里備好了藥，興沖沖地走在前面。

到了皇帝那里，漪蘭十分小心謹慎地在旁幫衛卿打下手，主仆倆早已培養出了默契，衛卿需要的都會第一時間送到衛卿手上，使得衛卿較以往更加得心應手。

衛卿道：“皇上應該趁著休朝的這個把月里，加強鍛煉。”

皇帝看了看衛卿，道：“太醫說朕應該盡可能多的休息，怎麼你卻要朕鍛煉？外面天冷，朕要怎麼鍛煉？”

衛卿道：“皇上在寢宮里也可鍛煉，侍監過來，抱住皇上雙，皇上做做仰臥起坐也行。”

“仰臥起坐？”皇帝聽來覺得新鮮，讓衛卿教教他。

衛卿便讓侍監過來，照著的作抱著皇帝的腳，讓皇帝雙手抱頭坐起躺下，躺下又坐起。

結果皇帝做了幾下就不起不來了……不由興致缺缺，覺得甚為無趣。

衛卿瞇著眼道，“除了這個，也有一些有趣的運，臣去準備一下，準備好了請皇上移駕嘗試。”

皇帝同意了，揮手讓下去準備。

從皇帝寢宮出來，漪蘭終于可以盡地欣賞這皇宮里的亭臺樓閣，一路都在嘖嘖驚嘆。

到了靜懿公主那，宮人備好茶果點心，衛卿沒顧得上吃，問：“宮里可有竹子？”

靜懿問道：“你要竹子干什麼？”

“皇上不運，若有材料，可以做點運材出來。”

靜懿一聽，當然十分配合。怎麼會不了解皇帝，口口聲聲說天氣冷，不適合鍛煉，其實就是懶，提不起興致。

可這一個月里，應該是皇帝一年之中最有閑的時候了，這個時候都不鍛煉，更待何時？

除了竹子，衛卿還要馬尾，和鴿子羽，以及一些木材。

靜懿把宮里的巧匠都過來了，按照衛卿的吩咐，用這些材料做東西。

竹子本很韌，可以彎曲很大的弧度，衛卿讓巧匠把一段竹子繞了個圈，然后扎起來，把手柄的地方打磨得圓潤。

竹圈上又扎一排整齊的小孔，把馬尾穿到其中繃起來，橫豎有致地固定好。如此基本就了一個簡易的羽球拍了。

至于那羽球，用輕便的小木球扎上整齊潔白的鴿子羽就完事。

沒有宮人在時，靜懿放松地坐在毯上，拿著一個球拍掂著羽球，頗為得趣，道：“這個是這樣玩的嗎？”

衛卿道：“一個人玩多沒趣，這個要兩個人或者四個人玩。”

皇帝到花園里來時，便看見花園空地上橫拉起半人高的網，衛卿和靜懿正在你來我往地打羽球，旁邊圍著一簇宮，正在旁觀助威。

靜懿氣吁吁，發現這委實是個鍛煉人而又不失樂趣的運。才沒多久，上就出了一層薄汗。

靜懿對皇帝道：“父皇，衛卿找人做了這個出來，父皇要不要也來試試？”

皇帝亦是頭一次見，覺得十分新鮮，就過來嘗試一下。

衛卿手法較，靜懿便讓來和皇帝打。

衛卿向皇帝講述了一下規則，說一不二，毫沒有諂討好的樣子，道：“皇上，這是比賽，請恕臣不會相讓了。”

皇帝笑道：“朕還要你一個小姑娘來讓，那豈不是勝之不武？”

宮里甚有這樣熱鬧生趣的事發生，明妃聽說了，還同皇后及幾位后妃過來觀。

皇帝挽了龍袖，拿著球拍，在場地和衛卿對打時，那些后妃們便給他加油，幾場下來打得他是斗志昂揚。

而衛卿明言不會讓他，可分寸卻拿得極好，既不會讓皇帝輸得沒面子，又不會讓皇帝贏得沒趣。皇帝豈是會輕易服輸的人，于是一直僵持不下。

這半下午，皇帝打得酣暢淋漓，神抖擻得連外袍都了。

他出了一大汗，那種通泰之不輸于衛卿第一次給他施針放的時候。

今日皇帝非常盡興，散場的時候他住衛卿，邊侍監一邊給他披上龍袍，他一邊道：“誰教你的這些新奇東西？”

衛卿道：“以前在鄉下跟人學的，皇上不要嫌棄就好。”

“衛辭書將你送去了鄉下？”雖是問話，但皇帝面上無一詫異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