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正是表現立功的時候，豈能有遲疑緩慢的，遂王太醫搶先李太醫答道：“衛太醫把熬好的藥送出太醫院時，微臣恰好與衛太醫面，聞到了藥盒所散發出來的藥氣，里面除了治傷寒的藥材，分明還加了海馬、九香蟲、仙茅、羊藿等藥材！”

皇帝正問道：“你說的這些藥材，是用以治療何種病癥的？”

王太醫沉了沉氣，應道：“并非治療病癥，而是……而是給男子壯催的。”

此話一出，侍監當即喝道：“大膽！”

兩名太醫伏在地上，頭也不敢抬。

如若這碗藥里當真加了王太醫所說的那些藥，那麼衛卿真真是犯了死罪無疑了。

皇帝有需要時，宮中太醫是可以為皇帝調配壯強的藥的，但是宮中其他任何人不得用這種藥來勾引皇帝，這是后宮里明令止的。否則，輕者被打冷宮永不召，重者當即死。

現在衛卿是太醫，也是子，若明知故犯，也就是心存勾引、迷皇帝，則罪不可恕。

皇帝面沉冷，看了兩個太醫一眼，又看了看衛卿，把手里的一碗藥放在旁邊的幾上，道：“衛卿，你有何話說？”

衛卿平穩地跪在地上，道：“微臣冤枉，此藥是嚴格按照藥方來配制的，絕無兩位太醫所說的那些添加藥材。”

皇帝下令道：“去把太醫令給朕來。”

額頭地的王太醫行為冒進，忍不住翹起了角。等太醫令來一辨便知，到時候衛卿就再無翻之地了。

與他同跪的李太醫則比較保守，無所表。他雖有些惱王太醫搶功，但讓王太醫去做這出頭鳥也未嘗不好。好歹他也跪在了殿上，皇上記功的話總歸也有他的一份。

皇帝沒起，幾人就在寢宮里跪了小半個時辰，年邁的太醫令才匆匆趕來。

他一上前便先行禮，皇帝道：“老太醫就不要多禮了，王李二位太醫指認衛太醫送給朕的藥有貓膩，朕特太醫令來辨一辨，看看這藥中是否真有不妥？”

太醫令不敢怠慢，接過侍監遞上來的藥，放到鼻端聞了聞，一邊聞一邊便道出湯藥中所含的藥材名字。

起初王太醫和李太醫還暗含期待，可隨著太醫令一味一味道出來，到最后，王太醫的臉就一點點地白了下來，李太醫亦是一臉的凝重蒼白之。

直到太醫令把湯藥所含的所有藥材都說完了，最后也沒聽他說出王太醫指證的那幾味藥材。

最后，太醫令把湯藥還給侍監，稟道：“回皇上，此乃太醫院治療傷寒的藥方所配之藥。”

皇帝道：“除此以外，再無其他？”

這話把太醫令問疑了，道：“這傷寒藥老臣聞了幾十年，再悉不過，不知可還有什麼藥是老臣沒有聞出來的，請皇上明示。”

皇帝再一記眼神看下來時，王太醫只覺得如芒在背，已然瑟瑟發抖。

皇帝道：“來人，太醫令年邁，先送太醫令回去。”

太醫令出去以后，王太醫便出聲道：“皇、皇上明鑒，微臣、微臣確實有聞到這藥中……”

話還沒說完，皇帝一把掀翻了藥碗，潑在了王、李太醫面前，藥碗碎了滿地。

皇帝震怒道：“平日里朕太醫院養了一群你們這等廢便罷了，現在還居心叵測、誣陷起同僚！你二人還有何話可說？！”

潑在面前的藥的藥氣一散開來，王太醫仔細一聞，確實只有治傷寒的藥材。他不可置信道：“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皇帝對跪著的衛卿道：“衛卿平吧。”

然衛卿卻跪著不，道：“皇上，微臣有話說。”

皇帝怒氣未消，道：“講。”

“微臣疑，微臣給皇上送的這傷寒藥是太醫院里最常接的方子，王太醫和李太醫應該也十分悉。這藥里明明沒加王太醫所說的那些藥材，但王太醫卻有竹地一口咬定，是為何？微臣送藥的時候，藥碗以藥蓋蓋住，再以藥盒裝起來，王太醫是怎麼聞到那些七八糟的藥氣的？”

王太醫汗涔涔，道：“許是、許是我聞錯了……”

皇帝不置可否。

衛卿又稟道：“請皇上恕微臣直言，送給皇上的這副藥是臨時調制的，而給皇上煎煮的那一副，確實出了岔子。有人趁微臣不備，往藥罐子里加了東西，幸好微臣及時察覺，才不至于釀大禍。膽敢在皇上用藥上手腳，就是謀害皇上，微臣懇請皇上徹查此事！”

如果這件事真的是衛卿做的，那麼明明已經蒙混過關，又何須再把事抖出來要求皇帝徹查？這事必然是有人在背后搗鬼。

皇帝起，道：“來人，給朕更，擺駕太醫院。”

皇帝很親自去太醫院，這次過去擺明了要嚴肅理這件事。

王太醫和李太醫戰戰兢兢地隨同回到太醫院，衛卿把先前給皇帝煎藥的罐子捧出來，再請太醫令辨認一番。

這回太醫令說出的藥材，與王太醫先前所說無異。

王太醫當即就指著衛卿大喊道：“皇上，往湯藥里加這等大逆不道之藥，分明是想借機勾引皇上，請皇上明察！”

衛卿若有若無地勾了勾，幽淡地看了一眼王太醫，道：“王太醫別激，若那些藥是我加的，方才在皇上寢宮里就已經擺了罪責，又何須再把臟水往自己上引。這藥是誰加的，也不難查出，但凡是太醫院的藥材，每位太醫用了哪些藥、用得多，全都記錄在冊。只要將冊子拿出來一查便知，到底是何人用的。”

皇帝：“查。”

王太醫聞言，一下就癱在了地上。

王太醫原以為，只要衛卿把有問題的藥送到皇帝寢宮，他再及時站出來阻撓拆穿，當場捉得個證據確鑿，皇帝最難容忍有人耍手段心機耍到他的頭上，勢必惱怒當即把衛卿置了，又哪有機會到太醫院來翻查太醫用藥的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