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知道，衛子規闖了禍事，不肯去善后，衛辭書現在被降一級，正有火沒發。徐氏那對母為了轉移怒火，定然是把矛頭往上引。

現在衛家里的人正盼著回去當靶子呢。

蘇遇神和下來，道：“住在太醫院不是長久之計，我保證衛辭書從今往后不敢你一頭發。不回衛家便罷了，你為太醫，理應在宮外有自己的府邸，我會替你妥善安排，如何？”

衛卿道：“不用了。”

蘇遇笑了笑，道：“現在是不用，等都指揮使蔡大人一家進京安居以后呢？你也不出宮？你義兄的婚事，你不用去幫忙辦一下麼？”

衛卿仔細地盯著他，想從他臉上看出些端倪，從他眼里看出些算計。

蘇遇道：“你別這樣看我，你不喜歡在這大好時節出去走走逛逛便算了，但現在開始考慮這些事不會錯，如此等你義父義母來了京，你才有機會出去看他們。這太醫院你照常每日繼續進宮來，只是不用每夜夜值，休沐日也可以休息一下。”

衛卿若無其事地問：“你又在打什麼主意？”

蘇遇深深看了看，邊依然維持著溫潤如初的笑意，道：“我若說我只是不想你太累，你信不信？”

衛卿想了想，道：“累了我自會調節和休息，我的事也會自己著手規劃。”看著蘇遇道，“讓你去為我安排，我就不會累了嗎？我若真在宮外有了自己的府邸，讓你知道了，你上門蹭吃蹭喝，我白天在太醫院累死累活，下班回去不還得應付你？那樣我不是更累？”

蘇遇道：“那要不你來我家蹭吃蹭喝？我負責招待你？”

衛卿白了他一眼，道：“謝謝不必。”

所以著手在宮外準備宅子的事兒，一定要第一個瞞著這家伙。

隨后衛卿要去給后宮娘娘看診，蘇遇也離開了太醫院。

衛卿去時，幾位后宮娘娘正湊在一起，也不是什麼病癥，而是想請教衛卿，怎麼減……

宮里的伙食太好了，腰上的贅就總是往上飆。娘娘們為此十分苦惱。

衛卿建議道：“娘娘們晚膳時可用一些，飯后散步消食，可達到瘦效果。”

娘娘道：“唉，你說的這些，早前我們都照著做，可效依然不顯著。有沒有別的更快的辦法？”

衛卿僵了僵角，這些娘娘，除了一日三餐正餐外，時不時還要吃兩盤點心，吃兩盤水果，又不走，當然就不容易瘦下來。

后衛卿讓宮人拿了兩個細竹筒來，鉆個孔，了麻繩套上，教娘娘們跳繩。

每天跳個幾千下，總能跳出效果來。

娘娘們十分新鮮，一個個爭先嘗試。不多時就累得氣吁吁。

跟羽球一樣，這也可以比賽，一時間為后宮娘娘們熱衷的一項運。

從后宮里出來，衛卿和漪蘭沒走多遠，便遇上了殷璄。

彼時衛卿瞇著眼，是抬頭看到那抹側影，便知道是他。看他走的方向，應當是要去皇帝所在的書房。

漪蘭也認出了人來，道：“那不是大都督嗎？”

而殷璄邊的錦衛約也在提醒殷璄，衛卿在那邊。

殷璄腳下慢了一步，側頭朝看來，然后與錦衛吩咐了些什麼，便闊步離去。

錦衛剛正不阿地走到衛卿邊來，道：“二小姐，大都督有話，道是宅子已經備妥了，問二小姐何時方便，親自過去看一看。”

衛卿從不懷疑殷璄的辦事效率。

挑起角，笑道：“勞煩你回話，就下個休沐日吧。”

等錦衛走后，漪蘭才愣愣地問：“什麼宅子？”

衛卿面上神有些悠然愜意，從斑駁的林間走過，道：“當然是我們的新家。”

***

在外人看來，衛辭書在朝中任職，他的兒又在宮里任職，本應該是如魚得水。可是現在卻鬧得名聲盡毀、一家上下不得安寧。

衛辭書自己也知道，若是他和衛卿的父關系有所改善，那衛卿在宮里當太醫對于他來說就是絕對的優勢。

但是衛卿不會他的管束，更不會按照他說的話去做。

現在衛辭書就想讓衛卿回衛家一趟，再做置。他也確實請求過蘇遇帶話給衛卿，讓衛卿看在家中祖母年邁、父親期盼的份兒上盡快回家。

衛辭書道：“衛卿頑劣，一直不服管教。這次的事本可息事寧人，卻捅到了皇上那里去。現在下只想和好好說說這件事，若能改善我父二人的關系，下忠于首輔和三皇子，便亦如此，這對于首輔也是一大裨益。”

聽起來是不錯，可衛卿要是早能和衛辭書冰釋前嫌，還用等到今日麼？

蘇遇微微笑，瞇眼看了看天，道：“衛大人放心，得空我會去親自勸一勸。”

估計衛辭書怎麼也沒想到，蘇遇要勸的不是讓衛卿盡快回衛家，卻是打算幫在宮外另立府邸。

總不能一直在太醫院里住一輩子，不想回衛家，在宮外總該要有一個自己的地方。

盡管蘇遇知道，把衛卿拉攏到自己邊來，是多有助益的一件事。

可是不可能。自己的主見不任何人干擾；而且早在認蔡錚做義父的時候，就不會輕易地站在他這一邊了。

所以便罷了，衛卿不在他的算計之中。那可是他所。

衛子規在大理寺被看押了幾日。在衛府的時候他無法無天，可進了大理寺，便徹底變了個慫包，連哭都不敢哭。

衛辭書也不可能放著他不管，多方周旋，才總算把衛子規給弄了出來。

衛子規這次知道厲害了，淚眼汪汪地跪在衛辭書面前主認錯，還保證以后再也不敢了。

衛辭書罰他抄書、跪祠堂，他都毫無怨言，全部照做。

就連老夫人也覺得，經過這次教訓，衛子規可能真的是改過自新了。

老夫人便勸衛辭書道：“這次衛家是遭了損失，可若能換得子規往后從良從善，將來有所作為，那也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