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斷續續地呢喃，“那不然還能怎麼辦呢……喜歡一個人，在打算跟他死磕到底之前，最好不要去深究。因為人的表面皮相可以有很多比較，我現在喜歡他的表面，等將來遇到更好看的人，我便能輕松地忘了現在的他。可若是我去追逐他的心，那卻是世上獨一無二、無可比擬的東西，到時候我又去哪里尋個他的替代呢？”

衛卿怔然，無言以對。

今晚靜懿凈做了些無用的事，說了些無用的話，可是衛卿沒想到，的心里卻是這樣想的。

靜懿依稀含淚，又道：“衛卿，我突然之間覺得你說得不對。退一步我不甘心，進一步我知道沒戲，所以還是站在原地最妥。如有哪天，他帶著他心的子在我面前，興許我會嫉妒，但我是公主，該祝福的還是得祝福。但是今晚，”又笑了起來，“能夠肆無忌憚地看他一回，已經覺得非常心滿意足了。”

最終衛卿什麼也沒多說，只拭了拭的眼角，道：“睡吧，今晚喝了這麼多，明早興許就不記得了。”

靜懿翻個，擰著被子就背對著朝里面，說翻臉就翻臉，對衛卿道：“一會兒你洗漱了就去隔壁睡吧。”

衛卿：“……嗯？”

靜懿蠻橫道：“你隔壁不是住著大都督嗎，你去他家睡，我這里今晚不歡迎你。”

衛卿：“……這里是我家。”

靜懿翻又坐起來，對衛卿頤指氣使道：“可本宮是公主！本宮今晚不想要人陪，就想一個人待著！”

衛卿啞然地看著靜懿滿臉淚痕。

心里其實比誰都清楚，只是想給自己留點面。

衛卿不想跟一個喝醉酒的人講道理，于是最后只好妥協，離開了臥房。

但也沒去隔壁殷璄家里，而是讓漪蘭臨時鋪了客房的床，在客房里睡了一晚。

第二天醒來，靜懿喝了衛卿端來的醒酒湯，一照鏡子嚇了一跳，指著鏡子里那個雙眼水腫的人問：“這個丑八怪是誰？”

衛卿：“你猜猜是誰。”

后來衛卿用蛋給了好一會兒，看起來才順眼一點。

靜懿絕口不提昨晚的事，看樣子是真不記得了，衛卿也沒有必要再提起。

早上用過早飯后，衛卿把靜懿送回宮里，自己則去太醫院當值。

昨天蔡家的婚事完得很圓滿，蔡琮在寇家的表現也令人稱贊，除此以外，一切都很平靜。

靜懿不記得自己喝醉酒后明目張膽盯著蘇遇看的事，蘇遇也完全沒有放在心上的樣子。

兩人見了面一如往常，蘇遇溫文有禮，而靜懿公主依舊架子十足。

蔡琮新婚后第一天就到宮里來任職了。

衛卿來給皇帝調理時，正逢他在殿外值守。

彼時蔡琮看見了，眼神都和之前不一樣了，有兩分磨牙的意味。

等衛卿忙完了從殿出來，方才得空跟蔡琮閑話兩句。

笑得十分溫煦和善，問道：“義兄昨夜新婚夜過得還滿意嗎？”

一提起這個，蔡琮就黑著臉，真是又氣又尷尬。

今早他問過嬤嬤了，昨天傍晚衛卿趁著新院無人時又去過一趟。

要不是手腳，蔡琮實在想不出第二個人。

蔡琮道：“義妹年紀輕輕便如此多的歪門邪道，還是趁早改邪歸正的好，不然以后可能要吃虧。”

衛卿笑瞇瞇地指了指自己的下眼瞼，道：“義兄這里都有黑眼圈了，想是昨晚沒怎麼睡。又聽說今早第一天上任就差點誤了時辰。義兄氣方剛可以理解，但還是要懂得節制才行啊。”

蔡琮頭一次被衛卿氣得七竅生煙，道：“也不看看是誰干的。”

要不是衛卿了手腳，寇晚照雖是他的新婚妻子，但他昨晚上也沒打算。

他們兩人一個是京中世家里的小姐，一個是地方武將出的子弟，若是寇晚照本來就瞧不起蔡琮，也在理之中。

但是圣命難違，蔡琮奉旨和了親，也沒有要強迫為難的意思。

可是后來發作，敏且強烈，寇晚照輕輕他一下，他都覺是引火上似的。

子的好，而蔡琮發現，寇晚照待他并不如想象中的那麼冷漠，兩人便似一堆柴火被慢慢催燃了起來，久久不熄。

衛卿笑道：“既然已經是夫妻了，這些事總是不可避免的，培養夫妻要趁早嘛。義兄不用不好意思，這都是人之常。”

衛卿臨走時還道：“哦對了，義嫂畢竟貴，要是義兄不知節制疼惜，可能義嫂會吃不消。所以我過來時特地帶了藥膏可以拿回去給義嫂用，義兄要不要？”

蔡琮快吐了，額頭突突跳，道：“姑娘家的，說這些害不害臊？”

衛卿勾著角轉，道：“不要就算了。”

“站住。”

衛卿似笑非笑地回頭看他。

蔡琮撇開頭，低低道：“藥留下。”

衛卿從藥箱里取出瓷瓶給他，道：“改日我再去拜訪義嫂。”

蔡琮把藥揣進懷里，傍晚有同僚來換值，他便得以回家去。

回家進了自己院，蔡琮抬頭看見寇晚照正倚在窗邊，整個人慵懶與婚前的兒態大不相同。

兩人還沒來得及說上一句話，寇晚照便先紅了臉，嫣然緋徹似胭脂。

***

蔡琮任職不久，宮里親衛軍總領也進京任職。

而蔡琮已經在京里安家立業，皇帝讓蔡錚留下來就顯得順理章多了。

那空缺出來的巡城史一職，總算是有了一個著落。

皇帝任命蔡錚做新一任的巡城史，同時還指派給他一個副使，說白了就是在他邊安一雙眼睛。往后做事，多還會相互掣肘。

蔡錚不得不命，而蔡錚手里的那部分兵權，皇帝便名正言順地收了回來，指派自己的人接管。

這個時候閣提出，眼下正值太平盛世，而朝廷每年軍用兵防的開銷卻是一筆驚天數目。

可是這些年士兵不用打仗，白白被朝廷養著，不僅耗財，還發揮不了任何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