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讓溫卿知道衛卿就是當初那個越獄還潛過卷宗閣的人，照他的子，一定得順藤瓜查到底。

季從賢道：“我，我氣不過行不行？”

打從蘇遇出現到離開，季從賢就默默地窺伺著蘇遇和衛卿的一舉一。

季從賢對溫卿道：“首輔一共有意無意地看了五眼，走的時候也看了他一眼。”

溫卿了角，道：“能不能別跟一只發的公貓似的，滿都是幽怨。”

季從賢對上次蘇遇用馬車載衛卿回家的事一直耿耿于懷，覺得要是蘇遇變了他的敵，他會到非常棘手。

溫卿拍拍季從賢的肩膀，好言相勸道：“這子是，但能把衛家搞得團團轉的人，你可能消不起。”

季從賢道：“只要一天沒嫁人，我就還有機會。人要是太強了，要麼找一個比更強的男人，要麼就找一個更愿意遷就的男人，我就是那個愿意遷就的。”

溫卿：“……那你繼續努力。”

在宮里的龍舟游河熱場時，皇帝下令，把今日的給勝利者準備的獎品一一呈上來，并由太監唱報這些獎品的來歷和貴重之。

有一部分還是別國進貢的品，十分珍貴難得。

衛卿看著那些宮人一樣樣送上來的擺件時，靜懿便在耳邊說道：“這些估計你都看不上，但后面還有一件非常的，是東琉球國進貢來的琉璃球。就這麼一顆，太后和皇后，還有我母妃都想要。可是一顆分不勻，父皇本著后宮和諧，于是用來當做今天的獎品，大家便都沒話說。”

想，這琉璃球不就是玻璃球麼，有何好看的。

然而，當那顆琉璃球被宮人雙手呈上時，卻驚艷了在場眾人的眼。

衛卿側目看去，那卻不是一般的琉璃球。只見琉璃球有晶瑩剔的外殼，殼卻是五彩斑斕、層層迭起，宛如日出日落之時，天邊那一片極為絢爛的煙霞，云煙所過之，飄飄渺渺，渲染得極其真。

若往那里面多看了兩眼，仿佛置其中，擁獲了日出與日落、朝朝與暮暮。

靜懿問：“嗎？”

衛卿挑起角，淡淡笑了笑，應道：“是的。”

下方的河邊，殷璄已經布好了巡防，錦衛向他回稟完，他清清淡淡地抬眼，見衛卿正看著那枚剛呈上來的琉璃球。

衛卿發現了，轉頭朝他看來，冷不防和他的視線撞個正著。

心里猝不及防地，好像也被撞了一下，連邊的笑意都忘了收。

殷璄看了看，然后又隨意看了眼那琉璃球。

衛卿了口，想說什麼，卻又無法在這樣的場面上與他靠近說上兩句話。而且他已經轉過去與錦衛代著什麼，不再和有過多的眼神錯。

想起昨夜殷璄問，看看今天的獎品中有沒有喜歡的；現在衛卿有些后悔，不該貪好看便往那琉璃球上多看了幾下。

他不是從一出現開始便忙著差遣手下辦事，本沒工夫看過一眼麼，怎麼卻偏偏能在瞧琉璃球的時候準地撅住的視線呢……

后來衛卿都抿著，不聲地看著護城河遠。

很快，下面河邊便分別有兩支隊伍聚集，一隊是皇帝的親衛軍，一隊是錦衛。

那些男兒，個個沉穩干練，是往河邊一站，就惹得小姐們頻頻矚目、竊竊笑語。

親衛軍那邊著烏錦，由馮總領和副領蔡琮帶頭。

寇晚照似乎也喜歡那東琉球國的貢品，只是他為副領，即便贏了比賽，也是由總領先開口。

而錦衛這邊著清一的青錦衛服，整齊待命。

只不過因為親衛軍人數有限，所以有總領和副領上陣，但錦衛就不可能有大都督來親自指揮了。

這兩支隊伍做為龍舟賽的重頭戲，被放在了開賽第一場，主要是因為皇帝最興趣的就是這一場比賽。

可皇帝又不閑，還有國事要理，不可能在這里耗到最后軸，所以才先看這場比賽，后面的再隨便看兩場就行了。

眼下兩支隊伍都準備好了，兩艘最長最有氣勢的龍舟被劃了過來，等著雙方登上龍舟各就各位。

與此同時，圍觀的朝臣和家眷們下注的結果也都統計出來了，皇帝興致地問了兩句。

若論實力，錦衛訓練有素、整齊干練，辦事效率非常高；可親衛軍里的人員個個也都是優秀的有頭有臉的兒郎，毫不比那些整天擺著張棺材臉的錦衛差，要是比長相比家世，還是衛軍里的男子更得那些小姐們的欣賞。

更何況這親衛軍還是首輔提議組建的，這些鶯鶯燕燕的眷們當然要舉全力支持們的首輔大人了。

因而宮人來向皇帝回稟下注的結果，親衛軍這一邊的支持率要高于錦衛那邊的。

皇帝對這一結果顯然樂見其。

當皇帝視線剛好轉向靜懿和衛卿這邊時，恰好看見衛卿解了荷袋給漪蘭，代了幾句，漪蘭拿著荷袋便匆匆忙忙地跑去下注的地方了。

皇帝心來，便問了一句：“衛卿也去下了注？”

衛卿應道：“微臣也想博個彩頭。”

“哦？那你是買錦衛贏，還是買親衛軍贏？”

衛卿道：“回皇上，微臣……兩邊都各買了一些。”

皇帝笑了兩聲，道：“就數你狡猾。可這樣一來，不論哪方贏了，衛卿不都贏不了多？”

“但起碼微臣不會輸。”

皇帝若有所思，招手到跟前來。

衛卿恭恭敬敬地站到皇帝邊去。

皇帝看著下面錦衛和親衛軍正井然有序地上龍舟，忽問：“衛卿是覺得這雙方都勢均力敵，所以不確定哪個會贏嗎？”

然而衛卿搖頭，道：“微臣是覺得，輸贏不能一概而論。”

“此話何意？”

衛卿道：“親衛軍這邊，擊鼓的是總領，頭陣是副領，而錦衛那邊，卻無這樣的指揮和統籌。這雙方都不在一個對等的條件下，故不能一概而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