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馮總領和大都督下了龍舟，上前覲見皇帝。

龍舟上的錦衛和親衛軍也都有條不紊地下得龍舟，比賽之后，還得握手言和。

蔡琮隨馮總領后，約看見馮總領擊鼓的手都還有些抖，可見方才是有多麼激烈。

再看看殷璄，舉手投足那沉穩魄力，哪有半分失態？

馮總領再文武雙全，又怎能抵得過生殺在握、骨里都是冷煞的大都督？

比賽進行時有小姐激地下了柳岸站在了水邊助威，等錦衛和親衛軍下了龍舟過后，還要確保這些小姐們遠離水邊，不要一不小心栽進了護城河里。

彼時寇晚照就在柳岸上方站著，蔡琮下了龍舟，一抬頭便能看見，兩人相視而笑。

而那衛瓊玖，當時就正站在水邊，笑容十分甜。

本來是為了大都督而來的，這水邊是有兩分危險，可全然不顧；想著等龍舟靠停以后，殷璄從龍舟上下來，便能第一時間接近他了，若是自己不小心失足落水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總不至于不救自己。

可是龍舟靠停后，衛瓊玖剛迎上去喚了一聲“大都督”，殷璄正眼都沒瞧，便直接從側走過，姑娘家的角擋了他的腳了，他便完全當鋪路似的，一腳踩了過去。

當時衛瓊玖被晾在一邊，臉都白了。

好在在場人跡比較雜，周遭的人都在久久回味，并沒有多人留意到。

而衛瓊玖回過頭來時，正好看見蔡琮正在不遠，視線看向斜上方的寇晚照。

衛瓊玖便挪著小步子走過去，到蔡琮邊，甜甜喚道：“蔡哥哥。”

蔡琮聞言回過來。

這次他這一隊雖然輸了，但是他高大俊朗，渾都是力，也讓人很有安全。

衛瓊玖明知道寇晚照正在上面看著，卻依舊小鳥依人地笑語道：“你是我二姐的義兄，如今我喚你一聲蔡哥哥，不過分吧？”

寇晚照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丈夫和別的人大庭廣眾之下親近，估計也不好吧，說不定回去還得鬧別扭吵架呢。

只要瞧不起的人過得不好，衛瓊玖就會覺得非常好。

蔡琮低頭看著，黑的瞳仁里看不出喜怒。他手里還握著木槳，沒來得及放下，木槳一頭正滴答著晶瑩的水珠。

衛瓊玖見蔡琮一直盯著自己看，面便有些之態，又道：“方才看見蔡哥哥劃龍舟，真是太英勇了。我實在太張，就不知不覺下到水邊來給蔡哥哥加油了。”

片刻后，蔡琮道了一句：“原來是你。”

蔡琮當然記得，但卻不是因為曾是衛卿的三妹。而是在他和寇晚照親那日，他站在門口，親眼看見衛瓊玖踩了寇晚照的角，又把寇晚照往前推了一把。

現在還有膽子把自己往他面前送。

說罷蔡琮便轉，然而他手里的木漿跟著一轉，那末梢一頭便勘勘抵著衛瓊玖的側，衛瓊玖還沒意識過來，就覺側一道大力猛地把往前推。

接著衛瓊玖驚一聲，又伴隨著噗通一聲，毫無征兆地給撲進了水里。

這一靜引來了就近不人的目。

等蔡琮回過頭來看見后，才不慌不忙地讓其他親衛軍把從水里拉了起來。只是渾，十分狼狽，當場就楚楚可憐地哭了出來。

那木槳本就有那麼長，蔡琮轉過去，腦后又沒長眼睛，怎麼能看得見，因而也怪不著他呀，要怪只能怪衛瓊玖離他太近了。

便有人嘲諷道：“迫不及待地去跟人家套近乎，這下好，被打進水里了吧。”

“那還是個有婦之夫，這明目張膽的，也太不知廉恥了。”

“嘖嘖嘖，活該。”

在場有眾多夫人小姐，親衛軍里也都是男子，衛瓊玖在上，憤死、無地自容，最后只好捂著自己子哭著跑離了這個地方。

衛卿站在視野開闊的高，自能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不能看見，皇后和一些妃嬪也看見了，只是一位庶，還沒資格讓皇后親自過問。

衛辭書很快也知道了這件事，連忙讓衛瓊琚把衛瓊玖帶回馬車里，以免鬧出更大的丑事。

蔡琮敢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讓他兒辱，衛辭書怎能咽下這口氣，遂直接告去了皇帝面前。

這件事一看便是蔡琮理虧，想以前刑部尚書的兒子落水皇帝還大發雷霆呢，現在蔡琮把衛辭書的兒推下水去，皇帝總應該主持一下公道。

皇帝本來還對方才的龍舟賽回味無窮，正要接見殷璄和馮總領，不想衛辭書到跟前一告，就覺得相當敗興。

但皇帝還是派人去了解了一下況，道：“衛侍郎，周圍的人都說蔡副領并非故意把你的兒推下水去，而是轉的時候沒注意，才木槳拂到了你兒的上。”

衛辭書道：“可那木槳在蔡副領的手上，便是蔡副領之利。”

皇帝沉道：“那木槳足有兩丈來長，蔡副領腦后又沒長眼睛，顧得了前面，如何顧得了后面？是不是衛侍郎的兒離得太近了？”

邊的侍監便和氣地笑著補充道：“奴才讓讓小太監去問過了，好像是衛侍郎的兒主跑到蔡副領的面前搭訕，蔡副領的妻子還在上頭看著呢，聽衛家小姐當眾‘蔡哥哥’‘蔡哥哥’地喚得親熱，一點都不避嫌。”

皇帝看著衛辭書，道：“衛侍郎的兒一向是這樣嗎？”

衛辭書臉僵，十分難看，囁喏道：“可能是因為蔡副領是臣二的義兄，所以小才言行無狀格外親切些……”

皇帝不置可否地笑了兩聲，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

這時蔡錚聞言到了這里，參見皇帝過后，便道：“衛侍郎是不是記不好，你哪還有二，不是早被你趕出府門了嗎？還有我蔡家只認衛卿這一個義，可沒認其他七八糟的東西。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當著我兒媳的面竟對我兒子眉來眼去，衛侍郎還好意思到皇上面前告狀，皇上，犬子忠正耿直，一些年紀輕輕不學好、偏要當狐貍的卻對臣犬子勾三搭四，臣也窩火憋屈得很！”

這一席話聽得旁邊的人憋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