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到了衛卿的面前，漪蘭臉上的笑容才明晃晃地抖了出來，把荷袋給衛卿，道：“奴婢方才點過了，二小姐贏了近一千兩銀票。”

衛卿似笑非笑地掂了掂荷袋，里面鼓鼓的，全是銀票，不由慨道：“這殷都督，可真是一棵搖錢樹。”

告訴皇帝，押注時兩邊都有押，實際上也確實如此。只不過只往親衛軍那邊押了五十文錢，這也不算欺君。其余隨攜帶的全部碎銀和銀票全讓漪蘭拿去押大都督。

打從開賽前殷璄看了那琉璃球一眼伊始，這場押他就包贏不輸嘛，何必再把錢賠在親衛軍那一方呢。

衛卿從荷袋里隨手了一張銀票塞給漪蘭，瞇著眼道：“干得不錯，給你的跑費，自己拿去買裳首飾。”

這廂主仆兩個正分贓，那廂正有一個錦衛過來，有板有眼道：“衛小姐，傳大都督的話，請衛小姐稍后等我們大都督一起回。大都督今早騎馬來的，但是現在日頭大了，大都督怕熱，可能需要衛小姐順載一程。”

衛卿道：“我一會兒要去蔡府。”

錦衛：“我們大都督也要去蔡府。”

衛卿：“……”默默地抬頭看了看柳蔭外的日頭，確實熱辣的。

又到了一年夏天了啊，記得，殷璄也確實怕熱。

于是不等再回答，漪蘭已經先幫應下了，說好一會兒馬車就在這柳蔭下等。

臨近午時，龍舟賽也接近尾聲了，日頭漸上中天，越來越熱，各臣子便攜家眷陸陸續續地離開了這里。

蔡夫人邀衛卿一同前往蔡家，衛卿四下看了看，不知道殷璄在什麼地方，又不好直接告訴蔡夫人還在等人，便道：“我想先回家一趟，隨后再去義母家中。”

蔡夫人問：“為何還要先回家一趟？”

衛卿想著上次打算要送給蔡夫人的花瓶一直還沒機會送過去，既然都這麼說了，正好可以今日送過去。

結果漪蘭快地回道：“夫人，今日天熱，小姐出了汗，想先回家更。”

蔡夫人笑道：“既如此，我便在家中等你，卿兒，你早些過來。”

等蔡夫人一行人離開后，衛卿繼續在柳蔭下等。

錦衛今日負責維護此地秩序和安全，約等肅清了護城河，殷璄才會得閑。

后面人都散得差不多了，漪蘭去阿應把馬車駕來靠停在柳蔭下，衛卿便上馬車去坐著等他。

柳枝款款，綠蔭下飄搖的風攜來習習卷卷的清爽。衛卿坐在靠護城河的這一邊，起窗簾，可見半方滟瀲水。

殷璄上馬車來時，上依稀帶著些殘留的的味道。他在衛卿邊坐下，道：“走吧。”

漪蘭和阿應坐在馬車車轅上，駕車便先打道回府。

衛卿把窗簾放下來，避免回程途中有人看到，可放下來以后，便越發覺得這車廂里的空氣似乎有點迫不夠用。

殷璄把琉璃球像遞尋常件一樣遞給衛卿。

衛卿看著眼前的琉璃球，窗簾隙間的時而掠過，在球折出寸寸輝，里面層巒起伏的五彩斑斕之越發得剔。

手去，涼潤的表面將的手指阻擋在外，這時才發現，里面的恍若活的煙霞一般，可以如水緩緩涌。

半晌，衛卿輕聲道：“我沒說我喜歡。”

“不喜歡？”他的嗓音亦低低沉沉的，就響起在衛卿耳畔，帶著淡淡溫熱的氣息，莫名其妙地一陣悸熱到心頭。

見殷璄把琉璃球挪開，衛卿下意識手去抱過來，抿了抿角，低著眉眼道：“可我也沒說不喜歡。”

馬車里沉靜片刻，又道：“今日輸了也就輸了，殷都督何必親自上陣，就不怕惹得皇上不快嗎？”

殷璄清聲閑語道：“不是有你在皇上面前為我圓說。”

衛卿若無其事道：“殷都督誤會了，皇上問我誰輸誰贏，我只不過照實回答而已，不是為你圓說。”

殷璄沒再說話。他慣常地雙手隨意搭在膝上，手指微曲著弧度，束袖的護腕也嚴整，只不過不知是不是先前擊鼓用力的緣故，他手背上青筋略略浮起，襯得手越發修長有力。

衛卿盯著他的手，看得有些失神。

腦海里回放的便是他站在龍舟上，揚臂擊鼓，鼓聲如雷般震的景。

“看什麼？”殷璄問。

衛卿隨口就答道：“自是看你的手。”

殷璄淺淺了眉梢，道：“那好看嗎？”

衛卿回了回神，閉上眼吸了口氣，暗罵自己不爭氣，今日是被勾了魂兒了麼，竟時時被他給牽著走……

衛卿從善如流道：“我只是覺得殷都督這手不論是執劍還是鳴鼓，都氣勢驚人，主要還是殷都督有這魄力。”

殷璄道：“你這奉違也有點進步，從夸人長相到夸人氣魄了。”他話題一轉，又閑話家常道，“聽說今日你下了注，都押了我？”

衛卿：“……你又聽誰說的？”

殷璄十分清閑地問：“贏了多？”

衛卿想，他費氣費力地去幫自己贏琉璃球，而卻暗自拿他贏錢，聽起來好像確實不怎麼厚道……

遂衛卿清了清嚨，保守道：“沒贏多，不過就是贏幾個碎銀子罷了。”

殷璄看了看，“你明知勝券在握，會沒贏多？”

衛卿了角，還來不及捂腰間荷袋，就被他給順了去。

見殷璄要打開來看，衛卿頭都大了，連忙撲過去搶，道：“真沒贏多，就是點碎銀子加幾張銀票唉你怎麼不相信我呢，我是那樣的人嗎……”

最終衛卿騎到殷璄上去搶也沒能搶得回來，殷璄一手錮著的子，一手手指兩下就挑開了荷袋，只見里面是厚厚一沓的銀票。

衛卿扶額，“生活不易，我只是賺兩個零花錢。”

殷璄不不慢地把荷袋系起來，道：“知道是穩賺不賠的買賣，怎麼不多帶點本錢，好多賺兩個零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