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們也都聚在一起吃年夜飯，談天說地，笑聲陣陣。

放煙花的時候，衛卿把小嘟嘟抱出來，他睜著眼靜靜地扭頭著夜空，那絢爛的仿若綻開在他純凈的眼底里。

今晚因著各要換勤當值，殷璄也比尋常回來得晚些。可總歸是能趕回來和衛卿、小嘟嘟一起吃飯，飯后賞煙火。

下人們更是把鞭炮拿去掛在樹梢上，等著時辰一到便去點燃。

虎娃一個人玩不盡興，他看見小嘟嘟，然后一腦跑過來，在漪蘭來不及阻止的況下，居然把一串小焰火遞給了小嘟嘟。

小嘟嘟低下眼簾瞥了一眼，然后竟想手去接。

嬤嬤們見狀，連忙把虎娃和小嘟嘟分開，道：“虎娃，小嘟嘟還小，容易傷著他手呢。”

虎娃回頭著小嘟嘟，道：“那明年我再給他玩。”

隨后小嘟嘟困了，謝嬤嬤便把他抱回房休息。

衛卿站在廊下，忽仰頭看著邊的殷璄。見他一雙深如淵底的眼眸里，偏生和小嘟嘟方才一樣，花火絢爛。

便笑了。

殷珩低下頭來，目流連在臉上的笑意中。

衛卿道：“這是我見過的第二場漂亮的煙火，依然是在你眼里看到的。”

那年的那場煙火里，他開窗一瞥，便知道，他這雙眼里，可以空有天地，也可以容納世上最的東西。

首輔府里，燈火如螢，只是了許多過年的氣氛，著冷清。

蘇遇讓家里的下人們和別家一樣，吃年夜飯，準備鞭炮，以及守歲。每人還去賬房領新年利是。

只是他沒參與到新年的喜慶與熱鬧里。

用過晚膳后，蘇遇便一直待在書房。

后來外面的夜空里響起一道道砰砰的聲音時，管家還是來敲了書房的門，并送來一壺剛煮好的熱茶，勸道：“大人，還是歇歇吧，過年呢。”

蘇遇點點頭，隨意叩了叩桌面，管家把茶放在那里，便又退下了。

片刻，他放下手里的折子，在想，這個時候在干什麼呢？

其實不用怎麼想也知道，應是有人陪在邊，孩子正牙牙學語，府中上下笑鬧一團。

他了略僵的肩膀，起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移到窗前，打開窗扇。

一抬頭就能看見夜空里麗的花火。

那彩掩映在他那雙曾經如沉月墜星的眼眸里，卻始終化為了平淡。他抬手緩緩飲了一口茶。

不知不覺，又是一年了啊。

煙花一結束，城里百姓家，就此起彼伏地開始放鞭炮。

等守歲到子時，那鞭炮聲還會更響烈。

將軍府里，繆謹上隨意地披了一件裳，發亦懶散地垂在肩上。下人們掛好了鞭炮，他隨手拿了火折子，便去點燃。

靜懿在宮里時哪里過過這種除夕，一時間又張又有些的興，出聲提醒道：“繆謹，你小心點。”

繆謹斂蹲在雪地里，淺的角與雪融為一，很有種閑適愜意。他休養的這陣子，仿佛又回到了從前名揚上京的翩翩公子。

繆謹挑眉笑道：“小心什麼，以往家里這種事都是我來做，你捂好耳朵便是。”

靜懿捂著雙耳，見那銀嗤閃，繆謹便快速地移過來。還沒走到靜懿面前，后就傳來鞭炮噼噼啪啪炸響的聲音。

那紅的細碎鞭炮紙洋洋灑灑，煙霧火并在，繆謹便在那樣一幅景下，懶洋洋地噙著笑意，緩緩向走來。

那時靜懿恍若再聽不見鞭炮的聲音，只愣愣失神地看著他。

家里備的炮仗很足，可以在子夜來臨前盡興地點著玩兒。

繆謹把火折子給靜懿的時候，靜懿直搖頭。繆謹道：“怕甚，有我在，還擔心炸著你不？”

他牽著靜懿的手，到了另一樹梢下，吹亮火折子，就著的手過去點火。

盡管靜懿心里已經有所準備，這鞭炮炸響的時候又多激烈，可第一次干這種事，火折子還沒點著，還是忍不住往后了。

但后就是繆謹的懷里了啊，聞得繆謹一聲低笑，不由又往前移了移。

底端那一簇小火苗總算是燃起來了，繆謹牽住靜懿的手就帶著飛快地離開。

剛轉走就幾步，后響亮的聲音就傳來。翹起角，眉梢眼尾都是流瀲的笑意。

“好玩嗎？”

靜懿點了點頭，道：“民間過年都是這樣的嗎？”

繆謹道：“今夜守歲放鞭炮，明日拜年封紅，后日可與相的人走家串戶。”

靜懿聽得認真，掩藏不住的興致，道：“那我們后日去哪里？”

繆謹看了看，挑眉道：“你想去找卿卿？不過我料想后日應該是要回娘家的，你想找，便得跟著去國公府。”

靜懿道：“那我們就去國公府。”

繆謹笑道：“拜年的孩子們多，你這又是小嬸又是舅的，封紅準備好了嗎？”

靜懿默了默，道：“一會兒回房就準備。”

繆謹牽著的手回往院子里走，道：“又不是明天就去，等明天有空再準備也無妨。走了，回去睡覺了。”

靜懿的手被他裹在手心里，邊走邊側，另只手來，輕輕拂去繆謹肩上的鞭炮紙，順便將他披著的裳牽了牽。

他的側臉廓，掩映在燈火紅下，微微含笑，十分俊。

靜懿多看了一眼，又急忙撇開去。

回房洗漱后，靜懿一時了無睡意，竟真的準備起后天要給小輩們的紅包。且還特地詢問過，聽說明天府里下人們要來拜年，便讓婢也去準備明天給府里其他人的紅包。

婢笑著回道：“這些都已經準備了好，明日公主派下去就可以了。”

隨后婢退了出去，靜懿整理著紅包上的穗子，還沒來得及往里面塞銀票，正想回頭去問繆謹應該塞多銀票合適時，不想剛一回，就見繆謹正站在后。

繆謹一把將打橫抱起來，朝床榻走去，道：“我困了，明天再說。”

PS：我可憐的蘇遇哇……錯過了一個，哪還能再遇到第二個能輕易叩開他心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