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5

說實話，作為一個擁有富相親履歷的人，黎冉一直認為自己的脾氣和禮貌已經在潛移默化之中被培養得非常出。

以為自己的底線既大學知道前男友劈之后，不會有再惡劣的人去發，甚至以為自己的暴脾氣隨著年齡的增長和歲月的沉淀已經得到了完的改善。

然而在聽到男人最后那句“因為我是潛力，如果你現在錯過我，就會后悔一輩子”話的時候，黎冉的心中頓覺豁然開朗。

恍然意識到：原來不是脾氣差，而是總有人惡劣又奇葩。

“砰——”

男人的尾音還未落下，對面的人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陶瓷的餐隨著震相互撞在一起，發出既清脆又駭人的聲響。

抬手指了指落地窗外方方降臨的夜幕，憤懣中帶了點無語，

“這位先生！快看看外邊的天吧，還沒到做夢的時間呢！”

“看過最近很火的口秀節目嗎？為什麼有些男人看起來明明那麼普通可他們卻可以那麼自信？我覺得你非常適合回答這個問題！”

黎冉越說越覺得來氣，明明知道要努力克制自己的緒，但遇到這種奇葩的時候就是忍不住想要懟他。

世界上奇葩這麼多，還真有人能為其中的佼佼者！只怪太年輕，落座的時候連是人是狗都沒分清！

“別把我對你的忍耐當你不要臉的資本，也別因為沒房沒車沒錢就總覺得自己一無所有，你還有病！”

的聲音不大不小，咄咄人的氣勢卻足以在這輕松和諧的吃飯氛圍中吸引旁人的注意。

一時間，以他們這一桌為中心，幾乎周邊的所有人都了過來，既有好奇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也有暗期待接下來彩的口舌大戰的。

察覺到周圍的視線，男人神尷尬地看向黎冉，

“黎冉小姐，麻煩你冷靜一下，我覺得……”

黎冉一點也不在意周遭的目，看到男人顧及面的模樣就越發理直氣壯：

“閉吧你！嗶嗶叨叨的擱這跟我表演Bbox呢？”

呸！才沒興趣！

“還潛力？”

漫不經心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視線居高臨下，帶著十足的諷意，

“等你這支潛力什麼時候不潛了，麻煩知會我一聲，我一定會去了解了解。不過百度估計搜不到你，我會試試搜狗！”

說完，也不看男人是什麼表，拎起自己的包就準備走。將將路過飯桌，男人又有些言又止地看了一眼，

“黎冉小姐，今天這……”

似是猜到他想說什麼，人修長的指尖輕而易舉地勾起放在一側的清單賬本。

晃了晃手中的東西，隨意地將耳側的發至耳后，眉峰微挑，

“放心，你沒錢我有錢，今天這頓我就當花錢買個教訓。祝你健在的時候能找到愿意為你換房換車還接婚還不要求有的傻子。”

說得一氣呵，走得干脆利落，一點也不拖泥帶水。方才那憋得一肚子火總算是應景發揮得淋漓盡致，一想到男人啞口無言的模樣，就覺得渾舒坦！

噙著一抹勝利的笑容才走了幾步，視線范圍之突然間眼尖地瞥到一個氣質形極其出挑的男人。

一筆迷彩軍裝，僅僅是坐在那里，簡簡單單看手機的一個作，也比旁人多了幾分沉著和穩重，莫名地穎而出。

黎冉下意識多看了幾眼，而那人似乎是察覺到的注視，驀然抬眸朝的方向了過來。

男人的眼睛異常深邃，眸若點漆，泛著捉不的深沉。眉眼間英氣沉穩，俊朗絕倫中著一難以深的神和距離。

他微抬下頜，棱角分明的臉龐猶如雕刻般在線不甚明晰的地方彰顯著冷峻，薄輕抿，莫名勾人。

黎冉斂眸，被當場抓包的心虛令當即飛快地收回目，蓋彌彰地輕咳一聲。

雖然剛剛線太暗說到底也沒怎麼看清楚臉，但的心依舊是忍不住一陣欣喜：

哎！靈總是來得這麼莫名奇妙：）

——

火鍋的材料已經被全部上齊，待服務生離開之后，厲琴用加長的筷子把盛在冰塊上的生放滾燙的火鍋之中。

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勾笑了一下，

“剛剛那個孩子聽說話氣勢洶洶的，沒想到生得這麼文靜漂亮。”

“現在這個社會啊...”

方方說了一句，邊突然有影經過。

從里面那一桌出來的男人一正裝，領帶打得一不茍，看到坐在那沉默的廉晟，他的目微微一頓。

男人生得劍眉星目，僅僅是坐在那里出神的模樣也難掩強大的氣場。

一明一暗，一站一坐，一刻意正經一隨意慵懶，本是狹路相逢前者勝，卻生生地被分分鐘碾。

不知道是男人之間暗自的較量還是尊嚴的拼搏，他下意識地昂首，故作得地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鏡，將步伐走得愈發有力。

厲琴只是睨了最開始的那一眼，便收回目狀似不經意地接著之前的話悠悠道，

“倒是有些人，穿得人模狗樣的，思想卻是迂腐愚蠢的很。”

末了，還事不關己地問：“兒子你說是吧？”

突然被點名，廉晟只是沒什麼緒淡淡地“嗯”了一聲，一點都沒注意到邊刻意“整理著裝”的男人。

男人微微蹙眉，深覺這中年子話里有話，但也沒品出個一二便快步離開。

待他離去之后，厲琴才繼續手上的作，慢條斯理之中著幾分散逸，

“現在這麼一看，這男子本配不上剛剛那孩子。人家事業有并且非常有主見，倒是這男人平平無奇沒看出什麼過人的氣質。”

撇了撇，愈發覺得不相襯，又添了幾句，“還滿腦子封建思想，讓人辭去工作在家相夫教子。果然沒什麼就的虛浮男人就只會通過束縛人的發展來彰顯自己的能力滿足自己的虛榮和自尊心。”

說得不不慢，明明是個人的一番主觀觀點，偏生經由那微冷的嗓音徐徐念道，顯得十分在理。

良久，沒有得到半點回音，厲琴疑地掀起眼簾向對面的男人。

廉晟低垂著眼眸，細長的睫在頭頂微弱的燈照耀下撲一片影。他正用加長的筷子夾著火鍋翻滾的食，舉手投足間都是一淡然。

雖然平日里他本就相對沉默寡言，但今天似乎話格外得，倒就顯得有些奇怪。

斂了斂眸，放下手中的筷子，好整以暇地看他，“怎麼？在想什麼？”

廉晟遲疑了一秒鐘，“沒想什麼。”

厲琴專注地打量著他，須臾只是莞爾輕飄飄道：“蓋彌彰。”

支著下，漂亮的丹眼眼梢微揚，深的瞳眸里含著一抹淺淺的笑意，

“兒子，你可不會因為今天這件事而反相親吧？”

廉晟抬眸，薄輕啟，“為何？”

厲琴：“我這不是怕你被隔壁桌的失敗經歷影響到，到時候產生生理厭惡。”

廉晟沒說話，耳邊回響的卻是方才人理直氣壯駁斥男人時咄咄人的話語。

一時間，所有的思緒仿佛被拉回到四年前，偌大的校園，紅的塑膠跑道上。

他穿著一迷彩服，隔著場的欄桿面無表地垂眸睨，道：

“這位同學，你已經影響到了新生訓練。作為指揮，我希你能降低分貝；作為男人，我希你能注意形象。”

背著書包的生愣了幾秒鐘后突然朝他粲然一笑，灑在的臉上襯得那雙眼睛好似蘊滿星辰大海。

的嗓音清脆中著點興和愉悅，在安靜的校園街道上徐徐響起，

“謝謝教的提醒！作為學生，我覺得你說得很對；作為人，我覺得你帥了！”

思及此，靠著背椅的男人只是驀地一笑，英俊的臉上那抹淡淡地笑容意味深長，帶著顯然的輕松和溫。

“不會。”

——

吃完飯陪厲琴又逛了會，等到廉晟將送回家再回到西江軍區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

一整層樓，只有最里面那間隊長宿舍是暗著的。他沿著長廊一路走過，秋風拂過的時候還能聽見樓下宿舍的喧鬧聲。

似乎在起哄，容不過是調侃和朋友打電話的戰友們。而被迫逃離那個吵鬧環境的男人臉上此刻一定會掛著愉悅的笑容，含笑地趴在欄桿上用溫的語氣對待電話那端的人。

廉晟垂下眼瞼，又往前走了幾步。

鄭和臨的宿舍正巧在他的旁邊，燈一如既往亮著。他剛剛走過去，宿舍的門從里面打開，穿著短T的男人正握著手機，似乎沒料到會看到他，眼里有一瞬的詫異。

鄭和臨：“回來了？”

廉晟淡淡“嗯”了一聲，卻聽到眼前人又說了句，“沒，我剛剛在和廉晟說話。”

一聽，便是在和人解釋。

廉晟睨他，眼里盡是一片了然，“？”

“嗯。”

他應了一聲，而后帶上門，從他邊經過，“我先不跟你說了。”

廉晟沒說話，只看著他拿著手機走向樓梯。耳邊還能聽到他難得和的聲音，對著心里那個唯一的孩子，溫得能夠掐出水。

不知怎的，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心境有些奇怪。

往日這些都是家常便飯般的場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過去了。

而今天站在那漆黑的宿舍前，他莫名就生出了一漫無邊際的寂寥。

似乎此刻，他恍然意識到，邊的人都有了或即將擁有自己的那個小家庭。且不說新兵們和自己的朋友打電話已是司空見慣，若只說他邊的人。

原翊和明鳶早已家，連孩子都可以打醬油了。而看起來大大咧咧的鄭和臨，也和許修正果。就連曾經在大學場上遇到的那個稚的，也在為自己未來的生活努力相親，雖然結果不怎麼樣就對了。

有那麼一瞬，廉晟突然覺得自己所的世界失了，以往覺得并不重要的緒也在細枝末節中被逐漸放大，讓他不得不面對。

他第一次意識到：有個家，也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