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咱們加快速度下山吧！”章鵬飛熱澎湃，來到沈逸邊勸說道。

上山難，下山易，章鵬飛有把握帶這些弟兄在今日之沖到小天山。

“今天不下山，”沈逸斷然拒絕了章鵬飛的提議，吩咐道：“讓弟兄們再堅持堅持，今晚不生火，就在山上過了。”

章鵬飛愕然道：“為什麼？咱們都已經到這了。”

沈逸擺了擺手，說道：“即便是奇招，也不得不防遼人有準備，去吧。”

章鵬飛抿了抿，心道都已經趕了四天的路，也罷，也不在乎多等這半天了。

于是將士們在看到小天山之后，又在茂山林間扎了一天的營，夜里沈逸飛躍上一塊巨石，取出遠鏡，看向遠的小天山。

遠鏡中依稀可見小天山的山腳下有幾火，火搖曳不太清楚，但數量并不。

有人煙！

沈逸放下遠鏡，心中暗道果然北遼也有準備，幸好沒有在白天下山，不然必被北遼哨兵撞個正著，到時候走了風聲，引得北遼援兵前來，那可就大事不妙。

沈逸吹了聲口哨，周二虎跟馬杰立刻了過來，問道：“咋了爺？”

沈逸著小天山道：“上李老頭跟章鵬飛，我們下山探探。”

.....

皎潔的彎月高懸夜空，幾率蒼云飄過，幽幽的銀輝清冷無比的草原，寂寥的氛圍侵蝕人心。

黑夜中，沈逸幾人連火把都沒打，費了好久才借著月黑下山，潛向不遠的小天山山腳。

山澗間雜草叢生，高的甚至能蓋過人的半腰，幾人就在這叢草之中近遼人大營，漆黑夜掩蓋了幾人的影。

風吹草簌簌直響，不時間傳來幾聲野的嚎，那狼嚎聲更是令人骨悚然，章鵬飛瞭四周，除了被風彎了腰的草兒空無一。

一陣冷風讓章鵬飛遍生寒，追上沈逸道：“這鬼地方，也就這些狼崽子能呆的住，也不怕半夜鬼來逮了他們。”

封建時代的人大多敬畏鬼神，沈逸也不好奇，低聲道：“鬼是過去人，人是未來鬼，有何可怕的。”

鬼是過去人，人是未來鬼？

章鵬飛細細咀嚼著這兩句話，越想越覺得合理，佩服道：“大人果然厲害，要我老章一輩子也想不到這點道理。”

沈逸搖頭失笑，忽然回頭看向章鵬飛，眼睛在月下閃著幽，悠悠道：“告訴你個，其實我就是鬼。”

章鵬飛再敬畏鬼神也不會信這種鬼話，搖頭道：“別逗了，沈大人是鬼，我還是那無常鬼呢，來索遼人的命！”

沈逸聳聳肩，說實話奈何沒人信。

原本他是孤魂野鬼，現在多了遼王這一只。

向數百丈外的火，沈逸不再說話，低了子繼續前行。

“都小心點，放慢些速度。”

離遼人的營地只有百丈不到的距離了，營帳和篝火都清晰可見，有幾個哨兵不斷的來回走，沈逸收拳集合幾人，小聲吩咐。

幾人從彎腰近改為匍匐前行，借著高高的雜草和呼呼夜風掩護，與遼人營帳越來越近，營中形終于看的清晰。

營地中遼人架起了篝火，篝火熊熊燃燒，遼人圍著篝火，放肆的笑聲傳的老遠，聽不懂的嘰里呱啦的鳥語四起。

不時間還有淡淡的香飄過來，惹得章鵬飛吞了口唾沫低聲咒罵：“狗娘養的，老子都多久沒吃過了，等宰了這幫狼崽子讓弟兄們好好補補！”

沈逸沒理他，轉頭問旁的李天問：“能不能聽見說的什麼？”

李天問側耳聽了一會，翻譯道：“他們說中原的廢不可能翻過天山，在這守著還不如去前線打仗。”

“.....”

沈逸汗道：“廢這種詞就不用翻譯了。”

說罷沈逸又吩咐道：“散開，探探遼人有多，不要被發現了。”

幾人低低應了一聲，繞著小天山的山腳散開，向幾個方向，唯獨李天問一直待在沈逸邊不彈。

“你怎麼不去？”沈逸低了聲音問道。

李天問理所當然地反問道：“我又不是來打仗的，你小子要是出了點什麼事，我兒能放過我？”

沈逸汗，無語道：“只要這仗打的贏，怎麼我都出不了事，打不了絕對玩完，這會能有什麼事？你與其在這守著我，不如仗著后離近些探探。”

李天問一聽，想了一會發現好像確實是這麼個理，于是便腳下生力，在草叢中飛快鉆行起來，等繞進了從林之中幾個起落就登上樹頭，沒了形。

沈逸再練也不比李天問幾十年的真功夫，只得繼續匍匐著向前去。

小半個時辰之后，眾人又聚在一起，退回了瀾滄山下，各自將觀察到的景匯報給沈逸。

沈逸拔出劍來，借著月在地上劃了幾劍，畫出個遼人營地的大概布局，沉聲道：“如此來看，遼人應該在三千到四千之間。”

他又繼續在營地劃了幾條線，說道：“崗哨半刻鐘會相，也就是說我們只有半刻鐘的功夫圍住他們。”

這里的消息絕對不能走，小天山腳下的遼軍必須全殲，放走一個都是滅頂之災，奇兵剛到就暴了向，那也就不是奇兵了，到時候只有被遼人攆著跑的下場。

沈逸沉出一口氣，抬頭忘了一眼瀾滄山和小天山之間的茂草叢，夜里這片草叢稀稀散散地藏個幾千人還可以，上萬人一同下來，絕對是藏不下去。

即是說這一戰發揮不了人數優勢，還要追求行進速度，最艱難的是還要全殲遼軍。

不可謂不艱巨的任務。

章鵬飛想了想，出聲道：“如果是襲，給我五千人，我有把握全殲他們！”

沈逸搖了搖頭，否定道：“五千太多了，藏不下去，第一批最多只能上三千。”

“三千....”章鵬飛猶豫了，三千就不再有人數優勢，反而是陷了劣勢，還是在遼人的主場，他也不敢打包票全殲遼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