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您說吧，我聽著。”

“這件事，是二十年前的陳年往事了。”葉弘的目漸漸變得幽深，思緒緩緩回到了幾十年前那個戰火紛飛的年代，“那是二十年前，不，應該說，那已經是四十年前的事了。當時，我才三十多歲，正直茂齡，作為剛剛上任的藥門掌門，我鋒芒畢，才華橫溢，行事張揚。那時的藥門比現在的況要好很多，是這些年來難得的盛況。當時，我一心放在藥門上，想將門派發揚大，救死扶傷。”

“就在我三十二歲的那一年，我認識里一對姐弟，徐，和徐海。我第一次見到小徐和弟弟的時候，他們正被一群刺著紋的男人圍毆，小徐當時才二十五六歲的年紀，的弟弟徐海，也只有二十歲剛出頭。當時我路見不平，幾招將那些男人打跑，然后將徐和徐海兩姐弟救了回來，帶到藥門。”

葉弘頓了頓，目中滿滿的全是緬懷。

“之后的日子里，我聽小徐簡單說了一下他們姐弟的況，原來，他們是一個古武家族的外室弟子，盡族人的凌辱折磨，不了才跑了出來。我遇到他們的那天，兩個人已經了好幾天了，已經奄奄一息。知道這件事之后，我對小徐和弟弟的同更深了，便讓他們留在了藥門中做一些瑣碎的事。”

漸漸的，葉弘的目變得溫起來，安亦晴從未見過自己家師父這樣的表。

“之后的三年中，藥門一切安好，隨著接的越來越頻繁，我發現小徐是一個溫淡然的好姑娘，滿腹經綸，通達理，秀外慧中。我們兩個人彼此都被互相吸引，又經過了一年多的相，越來越熱烈。那幾年中，徐海的天賦也漸漸凸顯了出來。他本就是有古武的弟子，只不過是因為為外室弟子而得不到家族的重視。在藥門的這幾年，他多多學到了一些東西，憑借著驚人的天賦，迅速突破凝神，直達大中期。當時我的師父，也就是你的師祖還在世，看徐海是塊練武的料子，便將他收做了室外弟子，了我和聶山的小師弟。”

說到這里，葉弘端著茶杯的手輕輕一，不小心泄了他心中的不平靜。

“那段時間，整個藥門看起來一派欣欣向榮。我和小徐的關系越來越好，師父看在眼里，高興在心里。有一天，他代替我親自去找了小徐談話，想問問心中是怎麼想的。如果愿意，師父想撮合我和小徐的婚事。但是，誰都沒有想到，一切的悲劇就從這里開始了。”

安亦晴的神正了正，看向葉弘的目中一派肅然。

“那一天，師父將小徐到廳里，委婉的問了一下的意見。誰知道，一向坦然的小徐竟然支支吾吾了起來。就在師父納悶兒的時候，大門被撞開了，徐海從外面橫沖直撞的闖了進來。”葉弘緩緩閉上眼睛，握的雙手泄了他心的不安，“徐海闖進來之后，二話沒說，不顧師父的呼喚，手拽著小徐離開了藥門。當時我們都有些糊涂，以為徐海是有什麼事要辦，但是直到幾天之后他和小徐兩個人仍然沒有回來，我們才明白過來，出事了！”

葉弘的雙手開始劇烈的抖起來，安亦晴一見，急忙站起大步走上前，雙手的握住葉弘一雙布滿厚繭的手。

“師父，別說了，我不聽了。一切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師父。”安亦晴握葉弘的手，不停的安道。

廳中靜悄悄的，四大長老和聶山坐在椅子上，滿臉沉重的看著葉弘和安亦晴，心中難過的說不出話來。

許久之后，葉弘的心漸漸平穩下來，雙手也不再抖的那麼厲害。

“唉！師弟，還是由我來說吧，這件事讓你親自說，傷害太大了。”大長老嘆了口氣，將話題接了過來，他看著安亦晴，低沉的說道，“小徐和徐海失蹤之后，我們藥門派了很多人去尋找他們的蹤跡，但是都空手而回。一直到半個月后，有一天，小徐忽然出現在了藥門的門口。當時，上的服破破爛爛，出來的脖子和臉上全是青紫，還有痕，服上子上也滿滿的全是跡，臉蒼白，整個人非常虛弱。當時，我們都被的樣子嚇了一跳，急忙抬著回到屋里。你師父聽說之后，馬上趕了回來，親自為小徐檢查了一番。”

大長老頓了頓，深深吸了一口氣，語氣中有一些咬牙切齒：“當你師父給小徐檢查完之后，一直守在門外的我們只聽到屋里忽然傳來了瓷碎裂的聲音。當時我們都嚇了一跳，急忙沖了進去，然后全都被滿地的碎瓷片和你師父赤紅的目驚呆了。我們……”

“大師兄，還是我親自來說吧。”

葉弘忽然打斷了大長老的話，輕聲說道：“這些事，我遲早要面對，還是我親自說吧。”

大長老看了看葉弘，猶豫的張了張，最后還是無奈的嘆了口氣。

葉弘的目落在安亦晴上，那眼神中的悲切讓安亦晴的心中一震。這樣的目，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師父也會擁有。在安亦晴心中，葉弘一直都是一個行事明磊落，心思豁達的高人，這樣為所困，仿若困一般的目，安亦晴從未見過。

“晴丫頭，下面的事師父親自告訴你。”葉弘聲音有些沉重，“我親自為小徐檢查了一遍，檢查的結果讓我幾乎瘋狂。的被人眼中的侵犯過，而且絕對不是一次兩次那麼簡單。小徐上傷痕累累，下半更是已經流出了膿，而且皮上滿滿的全是鞭痕，再聯想到消失的這半個月，我忽然有了一種可怕的猜測，在這半個月的時間中，小徐是不是一直都在承著這樣的痛苦？”

葉弘的眼睛有些潤，聲音逐漸哽咽起來：“當時，我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為小徐報仇，然后好好陪著一輩子。幾天之后，小徐醒了，我問這件事的主使者，可卻一直低著頭不說話。整個人沒有一生機，眼神空，就好像失了魂魄一樣。甚至就連我輕輕一下，都會歇斯底里。當時我就知道，小徐的神已經崩潰了。”

“之后的半年多時間里，我沒有再跟提起這件事，有關徐海的行蹤我也一無所知。對于失蹤的那半個多月，我更是能避就避，但是即便是這樣，小徐的神狀態仍然沒有好轉，整個人瘋瘋癲癲的，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就這樣一直持續了十多年……”

安亦晴的心微微有些痛，對于一個人來說，被凌辱了半個月是件多麼痛苦的事。從葉弘的話里安亦晴能聽出來，這個小徐應該是一個子溫婉，弱貞潔的子。這樣的打擊對來說，真的猶如滅頂之災。

與此同時，安亦晴更加心疼的是的師父。葉弘重重義，認準的人絕對一心一意對好。即便當時小徐已經瘋了，傻了，但是安亦晴知道，以師父的為人，絕對深不悔的照顧，，陪伴。

而這樣的陪伴，一堅持，就是大半生！

“我原本以為，這輩子就會一直這樣過下去。雖然小徐瘋了，傻了，但是還在我邊，我就知足了。而且藥門的所有人都是好心腸，對小徐也不存在歧視和欺凌。我完全放心能給一個平穩的生活。那些年中，你的師祖因為沒有達到半神巔峰而衰竭，離開了人世。整個藥門在我的領導之下蒸蒸日上，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但是，徐海的忽然出現，打破了一切平靜的生活。”

握著杯子的手漸漸攥，葉弘的緒又一次出現了波，他的目直勾勾的盯著地面，低沉的說道：“徐海回來的那天，小徐的神狀態非常好，雖然不能像正常人那樣說說笑笑，但是卻也不哭不鬧。當時，我正陪著在院子里散步，誰知道徐海忽然從外面沖了進來，小徐整個人就開始瘋了，就好像是看見了魔鬼一樣，歇斯底里的尖大吼。忽如其來的變化把我嚇了一跳，反應過來之后馬上把小徐抱了過來。這時我才發現，已經消失了十多年的徐海，竟然出現了。”

“說實話，我對徐海其實是非常不滿的。當年，若不是他忽然闖進來帶走小徐，也許不會變那個樣子。之后小徐出了事，我最憤怒的便是徐海，他既然帶走了小徐，為什麼不保護好，讓到這樣的侮辱！”葉弘的鐵掌狠狠的拍了拍桌子，恨恨的說道，“當時，我并沒有想那麼多，只是怒氣沖沖的質問了徐海幾句。他給我的解釋是當年他帶走小徐之后，被本家人追殺，然后姐弟兩個不小心走散，他被人打得渾傷痕累累，治療了好幾年才能站起來。再加上一些事耽誤了，所以這麼多年一直杳無音訊。”

“當時，我還是閱歷不深，對于小徐的這個弟弟，也是我的小師弟，并沒有太過懷疑。我見他非常心疼小徐的病，也就沒再多說什麼，讓他留了下來。之后的幾年里，小徐的病不再像之前那樣穩定，而是變本加厲，時好時壞。我一直納悶兒究竟為什麼會變這樣，該吃的藥都已經吃了，治療也沒有耽誤，為什麼不輕反重呢？直到有一天，我和師兄們提前從外面辦事回來，才知道了所有的一切。那個畜生，他、他竟然在凌辱小徐！”

安亦晴心中一凜，眼中慢慢的不可置信，“他們不是親姐弟嗎？不是同父同母嗎？怎麼會……”話沒說完，安亦晴就閉上了。想起了之前的秦放和秦佳兩個人，他們何嘗不是親姐弟？

可是，徐和徐海的質跟秦家兄妹不一樣。徐是一個真真正正的好人啊！竟然被自己的親弟弟這樣對待！而且，都已經變得瘋了，傻了，徐海竟然也不放過！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可怕，這麼喪心病狂的人？！安亦晴簡直無法想象，徐海這樣的畜生，究竟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

回想起當年那慘不忍睹的景，葉弘的上滿滿的全是煞氣，他握著雙拳，咬碎了一口牙，恨恨的說道：“那天，我和四位師兄外出救人。那段日子里，京都總是有一些小孩子失蹤，等找回來的時候無一不是奄奄一息。那段時間藥門上下都特別忙，為了早點見到小徐，我治好病之后，便和你四位長老伯伯提早從外面回來了。剛回來，我就轉要去看小徐，誰知道從的房間里傳來奇怪的聲音。我怕小徐出事，想也沒想就沖了進去，誰知道……那個畜生竟然做出了那樣的事！當時我憤怒極了，失去了所有理智，只想一掌拍死他！但是沒想到，徐海的修為不知何時開始，竟然變得那樣高，簡直和我的實力不相上下！按照道理來說，即便徐海天資過人，但也不可能會進步的這樣神速，除非他使用了什麼旁門左道。”

葉弘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抑住心中的憤怒與痛苦，繼續說道：“當時我沒有留，他也沒打算放過我。兩個人打得昏天黑地，藥門其他人本無法手。慢慢的，我發現了徐海上的一些問題，他所使用的功法和招式，并非是從藥門學來的。藥門的心法一向正派剛，但是我竟然從徐海的息之間到了濃濃的邪惡之氣。那種邪惡，只有那些修煉邪之人才會擁有。而且，這些邪，必須拿男的鮮作為藥引，方可練！再聯想到那段時間京都經常出現的小孩子走失的事，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