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曼抖的接過文件，作純屬下意識。

上一次陸眠說的話，還能回想起來。可當白紙黑字攤在面前，接不了了。

原以為陸眠只是一時生氣，在外面吃夠了苦頭，就會自回來。

原以為父母和孩子之間沒有隔夜仇，再打再罵終究還有緣聯系。再恨，也得個媽。

原以為陸眠沒有賺錢能力，學習又不好，到時候惹了禍，還得來收拾殘局。

原以為……

所有的原以為，如今都不攻自破。

陸眠過得很好，圍棋很棒，給學校捐錢，理競賽兩次滿分。

陸眠沒有想象中的落魄、惹禍，沒有認為的不學無，沒有記憶中的樣樣不行。

只有不認識的、沒見過的芒萬丈。

或許，陸眠本來就是優秀的，是了耐心和關心，一直忽略、不相信……

那現在錯了，現在改了還不行嗎？

“眠眠，媽媽錯了，你再給媽媽……”

“快簽！”

陸眠冷冷的打斷。長很燥的踹了沙發一腳，沉重的真皮沙發被踹了好幾米遠，發出很刺耳的聲音。

傅曼打了個激靈，強烈的求生迫使清醒過來。

現在的陸眠，不能惹。

抖的跟陸翁借了鋼筆，速度很慢很沉重的，簽下了名，眼淚一行接著一行，狼狽至極。

大功告。

陸眠一把拿過文件，那暴戾之氣很快就散去，角微微勾了勾，好。

因為心好，所以又多說了一句話，不過口氣還是很涼薄。

“傅士，如果做不到公平，希你下輩子別再生兩個。”

傅曼狠狠的抓住心口，宛如刀絞。

做了想做的事，陸眠一秒鐘都不愿意多待。保留好文件，背起包扭頭就踏出了客廳。

眾人頭頂上那抹隨時發的云，好像也散了開。

陸眠腳步輕快的往外走，走了沒幾步，陸心暖追了上來，打開雙手攔在陸眠跟前。

扮演了那麼多年的大家閨秀，在今天全都人設崩塌，形象破滅。

而毀了一切的人，就是陸眠。

這個一直被打著，忌憚著的雙胞姐姐。

五鷙，口氣很森的問著：“陸眠，你到底還有多我們不知道的？”

陸眠的眼神像是在看“煞-筆”。

“媽總說你撒謊，呵……”陸心暖咬，自憐的搖搖頭：“其實我早就看明白了，你很聰明，比我聰明的多。你長得也漂亮，小時候親戚都夸你，你做的那些，未必就是撒謊……可我不想讓爸媽相信，我不想讓他們覺得大兒那麼聰明，小兒卻資質一般。所以，我便撒了很多謊……”

陸眠偏了下頭，這些早就知道。

所以呢？

“你理能考那麼好，想必其他科目也不差。你圍棋很厲害，四歲就才了。但我有個問題不明白……”

陸心暖不管陸眠聽沒聽，堅持問著：“7歲那年，我在你的畫本上潑了水。你明明都把畫本丟垃圾桶了，為什麼還會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