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千筱沉默的看著陸松康將接下來的訓練計劃講完。

在這段時間，陸松康只覺得有一陣冷颼颼的風從斜側方向而來，比寒冬臘月的風更為冷冽，仿佛隨時都能撕裂他的皮骨頭，令人無比的難。

陸松康強忍著，總算著頭皮撐過了這次講話。

而，他一開口說“解散”，不僅沒有得到空閑時間來跟夜千筱解釋，反而被一窩蜂涌上來的學員給團團包圍，嚷嚷著讓陸松康幫忙制定訓練方案。

其實學員們的反應也可以理解。

總共有五個教。

郁澤子偏冷清，對誰都是一張冷漠臉，顧霜手段比較狠，偶爾對人笑的時候都是笑里藏刀，更不用說大多數時候都將學員們歸為菜鳥一類，嚴重打擊了“菜鳥們”的自信心。

赫連長葑不常出面，氣場比郁澤還要恐怖，除非對他別有居心的，不然無論是誰都找他。

陸松康就不同了。

陸松康雖然說嚴厲，可在這群教中，確實最好相的一位，嚴厲又不失隨和，幾乎所有人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陸松康。

至于夜千筱——

當然，也有一批是選擇的。

而且男兵居多。

可夜千筱腦子比陸松康靈，在陸松康說“解散”之前，就先一步離開了，等人目灼灼的盯著想要奔向的時候，已經跟早已守在一旁的赫連長葑離開了。

赫連長葑這種冷面煞神，任誰都不想輕易接近，所以就算這群人再怎麼想讓夜千筱幫忙，那他們也只能眼睜睜看著了。

“作為教，我是不是有知權？”

夜千筱神淡淡的，手腕在不經意間了，暗自流出威脅的氣息。

“臨時決定的，沒來得及說。”赫連長葑抓住的手，不不慢地說著，低緩的話語被溫和所充斥著。

錚錚好男兒，卻陷溫鄉。

“哦？”夜千筱沒有一揚，卻沒將手給回來。

“嗯，方便我們準備婚事。”赫連長葑一臉的理所當然。

“……”

夜千筱微微一頓，忽然有些明白，這個臨時是有多臨時了。

估計一早起來，赫連長葑就開了個小型的會議，臨時改變了之后的訓練方案。

當然，對于陸松康等人這麼聽赫連長葑的話一事，夜千筱表示還是有些驚訝的。

這對赫連長葑，也太過縱容了。

“不過，這個方案，先前就提過。”赫連長葑慢慢補充道。

夜千筱斜了他一眼，卻見的他畔噙著的一抹淺笑。

于是沒有跟他計較，夜千筱甚至贊同地點了點頭，“自主訓練，更能看出他們的為人。”

他們那一屆的選拔，也有放養的意思，大多數時間都是自主訓練的，可這一次連額度都沒有定下來，足以證明赫連長葑正在一點點改進訓練方法。

赫連長葑雖然不常出面，但并不代表他不關注這新一批的脈。

“應該會有不人找你，”赫連長葑朝后方看了一眼，然后意味深長地看著夜千筱，“學會拒絕。”

“……”

夜千筱啞言片刻，懶得去搭理他的話。

*

夜千筱和赫連長葑領證一事，早已跟兩家都說過了，都由赫連長葑轉告的，夜千筱的手機一直于關機狀態，任誰想聯系都上天無路下地無門。

所以一切都由赫連長葑來轉告。

整整一個上午，赫連長葑只負責跟轉告婚禮的事宜，時間就這麼過去了。

夜千筱索然無味地聽著，憑借強大的記憶力，將重點都記在了心里。

結婚是個瑣碎事，如果兩家就只有跟赫連長葑兩人，那麼隨便都行，可兩家的親戚那麼多，全部都需要注意到，夜千筱聽赫連長葑說的婚禮規模、形式、人數后，唯獨能慶幸的，就是婚禮還好是兩家人辦的，不用跟赫連長葑費什麼心思。

不然比搞一場演習還要頭疼。

中午吃過飯，夜千筱擺擺手離開赫連長葑那“嘮叨”的范圍，然后雙手到兜里打算去老兵的訓練地去轉悠轉悠，可在路上卻被一群新兵給攔住了。

有男有，有六個，一個個期期艾艾的看著。

“有事？”

夜千筱定在原地，形站得筆直，涼涼地看了他們一眼。

“報告，有！”

六個人異口同聲地出聲。

這一聲喊，氣沖云霄，尤為響亮。

“說。”

夜千筱冷冷地丟出一個字。

登時，六雙熾熱的眼睛，變得愈發的火熱起來。

“報告，我們想請您幫我們制定訓練計劃。”

“報告，我們的槍法都不怎麼好，希能得到您的指點！”

“報告，我們真誠地請求您幫忙！”

……

一人一句的吼著，一個個的神張而嚴峻，仿佛只要夜千筱有一個皺眉，都能讓他們提醒吊膽一般。

夜千筱平靜的審視著他們。

看過所有人的資料，對這些人也算都知道實力和份。

槍法其實都不算差，但也說不上是神槍手，畢竟能被挑選到這里來選拔的，各方面的綜合能力都不會差。

也難怪會來找。

“考核的項目出來了？”

在諸多期待的眼神里，夜千筱忽的問了句無關要的。

“報告，出來了！”

率先帶頭的那人，鏗鏘有力地回道。

夜千筱微微點頭，“去訓練場。”

去訓練場，是想看看他們在這些科目上的真正實力，但言外之意也表明，已經同意幫他們做策劃了。

六人登時一陣欣喜，眼底的喜意怎麼也遮掩不住。

說實話，自前天開始，夜千筱在他們這里留下的印象，都不怎麼樣，覺不是很容易接近，而且骨子里的高冷和慵懶錯著，讓他們不清到底是怎樣的人。

他們之所以六個人一起來，也不過是想壯壯膽，順帶試一試能不能功。

沒想到，這位夜副一句話都沒刁難他們，就這麼順利的同意了。

著實讓人意外。

六人老老實實跟著夜千筱來了訓練場。

“首先說明，”站在四百米障礙旁邊，夜千筱站得端正，神冷峻，一字一頓地開口，“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對我的訓練計劃不滿意的，不僅僅是離我的計劃自己訓練那麼簡單，你們在我這里的表現，將會影響到你們的綜合評分。”

夜千筱神嚴肅冷靜，面無表，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意思。

這番話一出口，這六個人心里登時咯噔一聲，忍不住心道一聲慘了。

他們，找到的這個教，絕對不是個善茬……

“報告，現在可以退出嗎？”

沒一會兒，就有一個兵張出聲。

“你想？”夜千筱不鬧不怒，眉眼染了抹頗為神的笑意，卻看得他人骨悚然的。

“沒，沒有！”

兵當機立斷的開口，將那一肚子的話都給強行制下去。

自己選的路，能怎麼辦？

安安分分地走下去唄！

“想退出的，隨時可以，”夜千筱卻順著這個話題繼續，眉目微微斂起，神看不出任何的緒，只是淡聲道，“我很忙。”

在這一批學員中，最起碼有三分之一的選擇自己訓練，尤其是最前面的那一批。

但是，肯定會剩下一大半的人，會出于對自己的能力沒有把握，而找教求助，這點夜千筱毫不意外。

可以說，無論他們做出哪種選擇，都不會對他們有任何影響。

但——

這種策略一旦實施，對教的力可就大了。

若是尋常的訓練，他們只需要做一套系統的訓練方案，然后弄兩個人在旁邊看著，記錄一下他們的績便可，但眼下，有多個人來找教，這位教就得據每個人的實力，而對他們各方面的能力安排的訓練方案。

夜千筱先前連那套系統的訓練方案都沒有參與，現在一次來六個，工作力可以說擴大六倍……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夜千筱不得人點兒。

說再苦再累也希自己的學員績好，那完全就是扯淡。

于是，夜千筱僅僅用了三個字，就打斷了這六人所有搖的想法。

是的，夜千筱很忙。

他們都見識過夜千筱的能力。

如果能得到這樣一個人的指導，就算他們沒有留下來，那對他們的軍旅生涯，也算是一大幫助。

如果他們想要強大，那麼，就必須承一切苦楚！

有得必有失，這是常理。

這六個人，從最初的搖，到最后的堅定，一切神變化都看在夜千筱眼底。

也不問他們是否有人選擇離開的客套話，夜千筱拍了拍手，直接開口，“開始吧。”

話音一落，六人就跟離弦的箭一般，眨眼就奔向了400米障礙。

夜千筱摁下了手中的計時。

沒有盯著那六人看，夜千筱看了幾眼后，就掃向了訓練場其他地方。

果不其然，有一部分人選擇自己訓練，還有一批人不在，估計是找教或自己制定計劃去了，在訓練場中，陳雨寧、水依月、呂芝靈三人的影極其顯眼。

任何科目，都能將人遠遠甩在后面。

夜千筱勾了勾，便收回了心神，去看那六個學員。

但——

沒一會兒，夜千筱的注意力便被吸引開。

一個不留神，就見到水依月跟赫連長葑站在一起，仔細看了兩眼，夜千筱注意到水依月的語——

能幫忙嗎？

－－－－－－題外話－－－－－－

赫連：我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