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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沒想到景霄直接反了, 反得這麼突兀,這麼直接,這麼霸道。
從景家所在一條街殺到皇宮, 再殺出城門, 無人能攔, 也本攔不住。
城中權貴驚恐如狗,在宮中的蜀王著玉璽,手腕上青筋跳。
沒人敢在他面前重復景霄走之前的那番話, 可他終歸還是知道了——城中的百姓不會管住那張的。
恥辱,莫大的恥辱,蜀王臉鐵青了好久,未等下面的人罵景霄狼子野心什麼的,他一開口……
噗!吐了。
“君上!”
“君上!!!來人, 太醫!!!”
宮中一片混。
景家一片慘淡。
死了好多人,景修卻有些惶惶, 只直勾勾得看著地上一尸。
在他的父親被他的小叔殘殺之前,他們曾有這樣的對話。
——景霄, 我就知道, 你這個反骨!父親一早就知道你遲早有一天要反了我們景家, 養不的白眼狼。
——我的大哥, 我也得謝你啊,如果不是你爛泥扶不上墻,我也坐不上侯爺這個位置。
——你弒父殺兄,你這種狗賊將來不會有好下場的。
——你看不到那一天了。
然后景霄當著景修的面挑斷了景家大爺的手筋腳筋放, 又折斷四肢。
卻不殺他。
是的,要等他自己慢慢痛苦死去。
“好好看著吧,這樣你才能有力來找我復仇,我的好侄子,不過我看你對自己的親爹也沒什麼。”
景霄大笑離去。
他說的沒錯,景修的確對自己父親沒多親,哪怕此時眼看著他茍延殘垂死,也只覺得恍恍惚惚,有些麻木。
但他的父親在死前似乎還想利用他做些什麼。
“修,修……他有一個弱點。”
“那個人……有一個……”
那個人?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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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混,皇后被□□,太子被放逐,朝中也只有鐘元能主持上下,但所有人都在等一個人歸來。
許大人,此時他們迫切需要許大人回來。
而此時許青珂卻沒有按照路返程,因為知曉景修若是殺出邯煬,大軍過的也必然是道,一進一出,必然道相逢,到時候不是慘了。
所以在距離邯煬大概距離五十里路的時候帶人走了岔道,繞路去邯煬。
這一路走,果然沒遇上對方大軍,只是這樣也延長了回邯煬的時間,本來夜前就能到邯煬,如今也只能在邯煬二十里外的一個小鎮宿下。
“大人,已經安排好了,路途勞頓,還請早些休息。”趙娘子收拾好了客棧房間,外駐守護衛,還有阿青在,這一夜應是無礙的。
許青珂頷首,吃了晚飯后理了一些事,然后回屋。
剛打開門,看了地面一眼,有腳印,泥漬。
趙娘子必然是清掃過的,不可能留下這樣的鞋印,除非是……
許青珂直接拽下手腕上的佛珠扔出屋子,但脖子上卻橫了匕首。
“我的許大人,我都出了邯煬,難道你還想風無限得回去?”
景霄在后冷笑,著的脖子,“你不是想知道我景霄到底有多能耐嗎?那我就帶你回我的老窩好好看清。”
去了他的老窩,這生死可就由不得自己了。
正此時,樓下的護衛看到落地的佛珠,哪里不知道出事了,紛紛上了二樓,圍著門口。
“景霄!!!”諸軍駭然,客棧外火把通明。
“景霄,放開許大人,饒你不死!”
若是以往,這些軍衛勢必不敢跟景霄囂的,可如今都知道他是叛臣賊子,加上了許青珂門下,有不被駕馭的,因此衷心不弱,便是厲聲大喝。
然而景霄可不是一般人,對這些人的喊不置可否,只一挑眉,撈著許青珂猛然沖出屋子,且抓著直接跳下樓梯,到了地面。
這等輕功也是駭人,但讓從窗口刺殺進來的阿青十分惱怒,提劍跳,三兩下也落地,揮手讓人封死前后兩門,對峙景霄。
“放開公子。”阿青說。
景霄睨著他笑,“年輕人劍道天賦是不錯,可心里怕了。”
阿青皺眉。
“你怕我傷你的公子,你的劍就了無用之,真正的劍客就該無所畏懼。”
阿青面無表:“若無公子,劍于我也無用”
多堅定的話。
背離一個劍客的尊嚴。
景霄卻是不驚訝,只偏頭看控制在前的許青珂,“都道許青珂乃蠱人心的妖魅,上君王,下蠱群臣,果然很得人心。”
阿青:“你已經走到這一步,傷公子又能如何,何況公子也非你走這一步的人。”
“不是他?這話你自己都不信吧。”
景霄冷笑,問許青珂:“許青珂,你信嗎?”
許青珂的回答是:“一般說來,侯爺的權在軍,非我所。”
這話好像很實誠,的確,景霄跟許青珂一直沒有太大的利益沖突,軍政自古不能兩全,兩全在手者,最終都會反。
許青珂這樣的人不可能做君主,單單虛短壽就是致命的弱點。
那又圖什麼呢。
景霄看著的側臉,眼底深沉卻是許青珂沒能看見的,只聽他說:“不過也沒人規定我要帶走你,非要有什麼恩怨,許青珂,我離了邯煬,什麼也帶不走,就想帶一個你。”
然后不等許青珂說著,看向阿青等人,他的手腕有了微妙作,眾人大駭,生怕他手一就把許青珂給殺了。
“要麼我殺,你們也未必攔得住我,要麼我不殺,只帶出門散散心,省得一天到晚埋在那些公務里傷,我只數三下……”
他也用不著三下,許青珂說:“退!”
阿青皺眉,但先帶頭退了,其余人也全部退了,就這個一個舉,就讓景霄越發覺得手里控制的人若是還有他這樣的一武藝,怕是都可以當一方郡主踏平諸國了。
然而上天終究是公平的,想到許青珂的“弱”,景霄也稍稍松開了握著脖子的手,這可是一個好人質,可不能手一就把斷了氣。
許青珂本來是有些不舒服的,景霄人高馬大,那只手也寬大得很,五手指好像能環繞了整個脖子,倍力,松開了些后,臉才好看了一些,但也被景霄往門外帶去,沒多久就上了馬。
阿青眼看著許青珂被景霄挾持而去,臉很難看,握著劍的手掌青筋暴起,對聞訊趕來的趙娘子說了一句話。
“這次之后,公子邊換一個人,我要離開一段時間。”
趙娘子皺眉,但也沒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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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距離邯煬才多遠,鄭青城黑著臉給邯煬發了消息,看著寂靜的黑夜,暗道景霄反了,許青珂又出事,一文一武皆斷了基,這蜀國王朝還能持續多久?
已有大廈將傾之相。
先不管蜀國邯煬有何反應,左右許青珂是被景霄安在馬上一路疾奔的。
跑回道后,竟跟從未停下的大軍集合了。
也是,大軍的速度肯定比不上單馬的速度。
一集合,大軍將領對許青珂可謂虎視眈眈啊,似乎覺得己方叛出邯煬都是害的似,但景霄一提手,就把許青珂放了馬下,指著不遠的馬車,“是你自己上去,還是我扔你上去?”
許青珂了下有些的擺,抬眸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轉走向馬車,上去。
從容不迫,視煌煌大軍于無。
這樣的氣度,讓原本恨意輕蔑的將領們莫名心虛,再想對方不用幾年就位極人臣,這樣的人也的確不是可以輕視的。
難怪侯爺非要擄來。
“侯爺,我們真要將此人帶到……”
一個將軍開口問,卻沒能得到回應,因此時景霄似乎有些失神。
“嗯”景霄反應過來說了這話。
這一路各州肯定也會被調兵遣將追擊,但他曾是第一軍侯,各州況如何,他當然知曉,今日這一遭是早已謀劃好的,目銳利,有野,但他騎馬在最前,卻下意識看了下手掌,指尖挲了下,依稀記得之前摟著那人上馬的時候,手中到的纖纖細腰。
細腰細,玉立如竹,場上的人都曉得許青珂單薄纖細,卻不知親手后——這般纖細,無骨似的,而且上總約含清香……
景霄沉默良久,了韁繩,打駿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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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上,許青珂知道今夜此事是自己犯了一個錯,低估了景霄此人的瘋狂,也低估了此人對的在意,更……但事已至此也沒什麼可說的,只知道自己已經落景霄手中,作為人質,可以翻盤的概率太小。
但……了下袖子扣里面藏著的東西,闔上眼。
更兇險的也不是沒遇到過,還不至于讓六神無主,左右這個景霄綁了也定是有所圖的。
有所圖就是有轉圜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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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在馬車上是許青珂習慣的事兒,大軍走的路線也比較偏門,這一路遇上的阻礙很,起碼許青珂沒覺到外面有什麼大靜,這景霄對蜀國太門路了,若是給他時間,他要反了這國另立新朝也不難,可他也不缺時機啊。
許青珂這幾日鮮跟對方照面,直到五日后,看到了塞北孤煙。
這人的基果然已經搭建好了。
這里是——邊城回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