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珊娘頓時又笑了起來。
游慧看了一眼珊娘,推著趙香兒道:“袁師兄哪有那麼糟!”
珊娘聽出來這是怕多心,便笑道:“那人還真就有那麼糟。不想給人好臉時,誰都別想看到他一點好臉。”
“至從這一點上來說,”趙香兒笑道:“袁師兄要比林學長省心。”
林如稚抗議道:“我大哥才不是你說的那樣呢!你們不知道,我大哥也很是頭痛呢!那個柳學長整天圍著我大哥,偏什麼話都沒有明著說,我大哥就是想跟挑明了,也沒辦法開那個口啊!萬一柳學長倒打一耙,說我哥哥這是在污名節,我哥該怎麼辦?!”
珊娘心里忍不住想,說好聽了,是林如亭心地善良,不愿意傷害別人;說不好聽,怕就要說他太過于好面子,這是面子所累。趙香兒說得對,至袁長卿不會給帶來這樣的麻煩事……
“總之!”趙香兒忽地一拍床沿,“將來我要嫁的人,既不能像袁師兄這樣清冷寡淡,也不能像林學長這樣溫多。”
“哎呦,你要求可真高!”游慧打斷,“要不,明兒我陪你去梅山寺拜一拜那螞蟻佛,求佛祖專門給你這麼個泥人兒出來?”說得趙香兒撲到上就又是一陣擰。
鬧了一陣后,幾人重又躺好。趙香兒回手推著林如稚道:“你呢?我們都說了,就差你沒說,你將來想要找個什麼樣兒的?”
“肯定得是個文采出眾的大才子!”游慧道。
林如稚則迷蒙著雙眼道:“文采倒在其次,關鍵是,他得有責任心,肯上進,還要懂得關心人……”
珊娘忽地放下手臂看向林如稚。這會兒的頭差不多已經不痛了。
林如稚則被看得一眨眼,然后側頭避開的眼,將臉埋進了臂彎里。
于是珊娘便知道,這小丫頭有況了。
一旁,托著腮的游慧忽然道:“不管將來嫁個什麼樣的,我希他眼里就只有我一個。”
趙香兒頓時一撇,冷笑道:“你做夢吧!男人眼里怎麼可能只有一個人?世界那麼大,外面人那麼多,他單守著你一個,便是他肯,外面那些野人也不肯的!”
趙香兒的爹是八品縣丞,兒不大,威不小,據說家里的姨娘已經排行到第五個了,因此從小看多了母親愁苦模樣的趙香兒多有點憤世嫉俗。
林如稚則是另一種家庭里長大的,道:“話也不能這麼說,我爹就只有我娘一個,我祖父也只有我祖母一個。再說,納不納妾,單怪外面那些人也沒用,歸到底還是該看男人能不能守住自己。”
“這話我同意!”珊娘閉著眼舉了一下手,“蒼蠅不抱無的蛋,自己守牢了,比派一支軍隊看著都強。”
趙香兒捶著床沿道:“反正我死也不會我以后的夫婿納妾的!他要納小,就踩著我的尸過去。”
“看你說的,”林如稚一推,“這麼尋死覓活的干嘛?過不下去和離便是。”
“哪有那麼容易,”游慧嘆道,“夫家不同意,便是你想和離也做不到啊。”
趙香兒怒道:“那我就一繩兒吊死在他家祠堂里!”
“有這麼決絕的必要嗎?”珊娘一翻,以一只手臂墊在腦側,斜靠在貴妃榻上,看著羅漢床上的趙香兒笑道,“我一向不贊人尋死。尋死不過是向世人證明你已經無路可走了而已。且便是你死了,不把你放在心上的,仍是不會把你的死放在心上。會為你難的,都是那些真正關心你的人。你這一死才親痛仇快呢,再蠢不過的事了。”
“那你說怎麼辦?”香兒一陣泄氣。頓了頓,看著珊娘又道:“那,若是袁師兄要納妾,你會怎麼做?”
“我嗎?”珊娘忍不住看了一眼蹲在墻角煮著茶的六安。
袁長卿總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雖然他答應等到況可以的時候,隨時都能退親。可……萬一呢?
萬一擋不住命運的車,最終還是要迫不得已再嫁他一回呢?!
……忽然間,珊娘有點明白老天爺為什麼重生了。許重生的意義不在于如何自我反省,而在于如果再次落到同樣的境遇里,該怎麼做才能避免前世的悲劇……許這才是老天爺真正的慈悲之。
“我嘛,”珊娘的手指撐著額頭,看著羅漢床上的三人微笑道:“該怎麼做就怎麼做。能和離就和離,如果實在做不到,大不了他過他的,我過我的,我不會去主宰他,但也不會讓他來主宰我。”
——男人而已,不是生命的全部。便是迫不得已再嫁一回,至已經學會了怎麼去為了自己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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