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里里方面的事，不方便當著薄司擎的面說。

云畫就讓薄司擎先離開了，留在醫院陪著董里里。

“那我去顧淮一那邊看看況。”薄司擎道。

云畫點頭。

薄司擎離開之后，云畫找了巾給董里里臉。

“不用，護工幫我清理過了。”董里里說道，“謝謝你。”

“別跟我客氣。”云畫道，“里里，你的況……比較嚴重……”

“……我知道。”董里里的聲音很小。

云畫嘆氣，“里里，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辦？”

董里里沉默，“淮一的肯定出問題了，我不會拋棄他。”

云畫點點頭，“我明白你的心，但是你們也確實不適合生活在一起了，你現在別的什麼事都不需要考慮，好好養，你要為諾諾考慮。”

董里里眼睛紅了。

云畫嘆氣，“顧淮一那邊，他的況如果真嚴重的話，上面也會暫時控制他，看看有沒有什麼解決辦法。你也不用太擔心他，他是功臣，會對他妥善理的。”

董里里閉上了眼睛，好一會兒，才看向云畫，“他那邊的況，你隨時告訴我好嗎？”

“好。”

云畫完全能夠理解董里里的心。

“諾諾和顧家那邊，你也幫我瞞著好嗎？”董里里說，“我不想讓諾諾知道。”

“……諾諾那邊，肯定是要瞞著的。可是顧家……”

“不要說。”董里里哀求道，“我不想讓他們知道。”

“那我讓薄司擎想辦法，給你單位發函，就說要調你去出差。”

“謝謝。”

“別再跟我說謝謝了，你好好養病，才是關鍵。”

“知道了。”

云畫在這兒陪了董里里半天，中午才離開。

薄司擎過來接的。

“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云畫說。

薄司擎親了親的角，“我不放心，我們已經錯失了那麼多時間，現在一分一秒都不想浪費。”

云畫瞪了他一眼，卻還是忍不住笑。

“對了阿擎，顧淮一那邊怎麼樣了。”云畫問。

薄司擎微微搖頭，表不是很好看，“他現在不愿意見人。”

“怎麼回事？”

“還能是怎麼回事。”薄司擎嘆氣，“發瘋時候做的事，最痛苦的就是，清醒了之后什麼都記得。”

云畫也沉默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確實……太痛苦了。

“更可怕的是……”薄司擎握著云畫的手，“更可怕的是，在發瘋的時候他腦子是清醒的，但是卻控制不了自己的行為。”

“別說了……”云畫真有點不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腦子完全清醒卻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行為，等于是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傷害自己最的人……

太痛苦了。

“這種藥，配方是不是已經流出去了？”云畫問。

薄司擎搖頭，“很難說。金狼的老巢已經完全被毀掉，但是金狼當初研究的東西到底流向哪兒，很難說。顧淮一他們沒有發現相應的配方，不知道是被人提前弄走了，還是沒有配方。畢竟有些東西，只是意外的產，說不定當時研究者自己都沒有留下配方。”

這也很有可能。

金狼的那種地方，也不可能像是高規格實驗室一般嚴格地做實驗記錄的。

“那我們這邊研究的況怎麼樣啊？有沒有可能找到解藥？”云畫問，“或者能不能單獨按照癮的藥來治療？”

“難說。”

“……”云畫也很喪，“那……難道就這樣了？”

“如今，誰都沒有辦法的。”

“如果找到當初金狼那邊負責研發的人呢？”

“很難的吧。”薄司擎說，“那家伙并沒有被抓到，顧淮一潛伏進去那麼長時間，都還不能確定那個研發者到底是誰。”

這般討論，也沒有個結果，但是云畫心中約約有個想法。

次日，云畫又去醫院看董里里了。

果然，醫生說的最壞的況出現了。

董里里出現了染，并且染還有持續擴大的趨勢。

云畫十分張。

要知道，染到了一定程度可是要命的！

“阿擎，要不要通知……”云畫只說了半句就說不下去了。

因為也不知道要通知誰。

董里里本沒有家人。

金狼已經死了，董里里在這個世界上唯一有緣關系的就是兒顧一諾。

然后最親近的人就是的丈夫顧淮一。

現在真是要通知親屬，都沒法通知。

“要不要……要不要通知顧淮一？”云畫問，“如果……如果董里里真的撐不過去的話，總得讓他們見最后一面。”

“我去通知顧淮一，讓人帶他過來。”薄司擎低聲說。

云畫很難，“那……那顧一諾呢？”

薄司擎抿，好一會兒才說道：“你想讓諾諾知道，的媽媽是被的爸爸給害死的嗎？”

云畫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

“別告訴諾諾了吧，還小。”薄司擎道，“這件事的確是淮一的錯，我并不是為淮一開，只是傷害董里里，確實也不是淮一的本意，他被藥控制，他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行為……他自己現在已經懊悔得要死，如果董里里出事，他會比誰都痛苦。再讓顧一諾知道真相的話……太殘忍了。”

云畫不得不承認，薄司擎說的對。

正如他們舍不得告訴兜兜真相一般，諾諾也承不了真相。

“那你去想辦法帶顧淮一過來。”

云畫說，“我守在這里。”

……

醫生在對董里里進行搶救，這需要一個過程，已經給董里里用上了最強效的抗生素，能不能起作用，還未可知。

如果染能夠遏制住，那董里里就有救了，否則……那將會是最壞的結局。

顧淮一來的時候，邊跟了四個人。

這四個人都持有械，如果顧淮一忽然發瘋的話，他會第一時間被控制，避免他傷及無辜。

這對顧淮一來說是控制，但更是保護。

云畫都不太敢看顧淮一此刻的臉。

太難看了。

太痛苦了。

他踉蹌著走到無菌病房的外面，隔著窗口玻璃往里面看。

病床上的董里里，臉蒼白，毫無生氣，如果不是監控上的數據還在，甚至會讓人覺得已經死了！

“里里……”

顧淮一很是狼狽，也更加憔悴。

胡子拉碴的，眼窩深陷，整個人看起來跟鬼一般。

薄司擎摟著云畫站在不遠，留給顧淮一一點單獨的空間。

但顧淮一也不能進病房，只能在外面看董里里。

“啪！”

顧淮一狠狠地給了自己一掌。

下手之狠，讓人不寒而栗。

一掌下去，他都出了。

云畫抿。

薄司擎說，“讓他發泄一下吧，這樣或許能夠減輕一分痛苦。”

可是，怎麼可能呢？

除非董里里能夠好起來，否則，他只會更加痛苦，他一輩子都會活在悔恨之中。

……

“病人的況還在持續惡化之中。”

醫生的表很嚴肅。

云畫心驚跳，“醫生，還有沒有什麼辦法，一定要想想辦法，兒才幾歲，如果出事了，一個家都完了！”

“我們已經在盡力，其實，除了醫學上的手段之外，病人自己的求生意志也很重要。”醫生說，“我們作為醫生，很多時候不相信奇跡，但是有些時候，又確實有奇跡。我們失過太多，但也見過太多奇跡。人，是最玄妙的，人的意志力，也是最捉不的，無論如何，你們可以試試，可以試著喚起病人的求生，共同對抗！”

云畫重重地點頭。

醫生說的很有道理。

醫學本就有些矛盾，比如當初的心臟停跳已經那麼久了，按理說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可還是活過來了，并且沒有留下什麼后癥。

甚至的重生，不就是最大的奇跡嗎？

為什麼在董里里的上不會有奇跡發生？

董里里的求生會比更差嗎？

不信。

云畫讓醫護人員幫消毒，幫換無菌服，進去病房。

“你不能待太久。”薄司擎說，“無菌服比較閉氣，我怕你不了。”

“我只想試試。如果真的特別難，我會出來的，放心。”

云畫踮起腳尖親了親薄司擎，以示安。

薄司擎嘆氣，“畫畫，我不能沒有你，我不希你出任何事。”

“傻，我只是去跟說幾句話，不會有事的。”云畫笑。

“好。”

薄司擎說，“我就站在門口看著你，等你出來。”

“嗯。”

云畫換好服進去。

病房外面，薄司擎也在跟顧淮一說話：“你別放棄那麼早，現在董里里還沒出事，就算董里里真的出事，你還能隨而去嗎？你別忘了，你還有個兒。如果你們兩個都走了，諾諾怎麼辦？別指額給你照顧兒，畫畫不太好，我照顧就已經要付出全部心力了，我沒有一丁點兒心力可以分給你兒。”

顧淮一的頭抵著墻壁，當初去臥底的時候遭過多，他都沒哭，但是這會兒，他哭得本無法控制。

云畫進了病房。

握住董里里的手，在董里里耳邊輕聲說話。

“里里，你能聽清楚我說話嗎？”

“里里，我知道你現在肯定很累，也很不舒服的對嗎？我知道，但你需要堅強一點，再堅強一點。”

“里里，如果你就這麼睡過去的話，你讓顧淮一和諾諾怎麼辦？顧淮一要一輩子背負害死你的愧疚，而諾諾呢，諾諾要怎麼面對的父親？我們要怎麼告訴諾諾，的母親是被的父親給害死的？”

“里里，諾諾需要你，顧淮一也需要你。”

“里里，堅強一點，過來！”

……

云畫說了許久。

但是，確實也難，撐不住。

病房外面時刻關注況的薄司擎，一眼就看出來云畫在強撐。

他立刻拍了拍門，示意讓云畫馬上出來。

云畫點點頭，又跟董里里說：“里里，我先出去了。你好好想想，你現在能死不能死。顧淮一的況還在惡化，諾諾還那麼小，他們能失去你嗎？”

“另外還有一件事，我也要告訴你。”

“顧淮一的況，上面已經研究了，并不能找到解藥，至在短時間是不可能找到解藥的。也就是說，顧淮一隨時都可能發病，他可能會像是傷害你一樣傷害其他任何人，上面只能把他當不可控的瘋子野給關起來。”

“曾經那麼驕傲的顧隊長，以后就會變籠中困了。只要一天找不到解藥，他就一天當不了人！”

“而那種藥的解藥，非常非常難，實驗室甚至都不知道藥的配比，更別提說找到解藥了。可是里里，我覺得有個人應該能找到解藥的。”

“就是你。”

“里里，我聽說當初在你父親金狼那邊，是有專門負責研發各種藥的研究員，其中有個研究員，才華橫溢，但是人非常神，你父親的老巢被搗毀了，可是那個人卻一直都沒有抓到，甚至就連他的真實份，都無人知曉。”

“我猜，這種格外變汰的藥就是他的杰作，如果找到他的話，說不定能夠找到解藥。”

“里里，別人或許找不到那個人，但我覺得，你可得知道他是誰，你也肯定能夠找到他。”

“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人能夠救顧淮一的話，也就是你，只有你！”

“里里，你救救自己，也救救他。”

……

云畫實在是撐不住了，匆忙說完之后，就出了病房。

一出病房，就站不住，整個人都要倒下。

薄司擎眼疾手快地接住了，趕解開上的無菌服，讓呼吸新鮮空氣。

同時，他直接將打橫抱起。

“阿擎，你干嘛。”

“帶你去做檢查。”薄司擎說。

“不用……”

“閉！”薄司擎的臉十分難看。

云畫乖乖地閉，不敢吭聲。

他的臉實在是太可怕了。

“以往檢查也都沒事的呀……”小聲說道。

薄司擎瞪了一眼。

云畫只好投降，隨便他吧，如果檢查能讓他安心的話，那就檢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