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０月２８日，這天是周日，傅寒聲親自開車送蕭瀟去Ｃ大，蕭瀟提及１１月中旬研一學生要進行期中考，考試時間占據雙休日，所以１１月份可能沒辦法回山水居。

“還沒到１１月初，離１１月中旬還有一段時間，考試前，雙休日還是回山水居吧！家里靜。”傅寒聲點燃了一支煙，但沒有，只是夾在手指間，搭放在方向盤上梅。

這是變相的反對，蕭瀟不理，淡淡的說：“１１月，我把時間安排的比較，在山水居和Ｃ大之間來回奔波，無非是浪費時間。”

這怎麼浪費時間呢？他們是夫妻，一周七天，只有雙休日可以見見面，如今連雙休日也被課業占了，一周甚至見不上一次面，有這樣的夫妻嗎？

好吧，就算有夫妻因為各種原因長年累月的不見面，那也是別人家的事，挪用在他這里，行不通。

傅寒聲心里不悅，但角卻帶著笑，溫打趣妻子：“時間？比我還忙？”這話還有另外一種意思，他每天公事煩，都能在雙休日出時間來，一個小丫頭片子再忙，難不還能忙過他？

蕭瀟沉默了幾秒，然后解開安全帶，攀著副駕駛椅座去拿擱置在后座上的背包，傅寒聲皺眉看著的小舉，這樣的舉在他看來摻雜著危險分，但他暫時不表態，緒不好，所以有些話完全可以暫時一。

蕭瀟把背包放在膝上，隨后打開背包，取出一份裝訂好的Ａ４紙，遞給了傅寒聲。

“什麼？”傅寒聲投來“關注”一瞥，但不接，他正在開車，不接。

蕭瀟簡短的說：“我１１月份的學習計劃表。侃”

聞言，傅寒聲又看了一眼那份Ａ４紙，不過這次是真的開始關注了，他轉方向盤，車停路邊后，把煙含在邊，翻蕭瀟學習計劃表的時候，又把煙拿了下來，左手夾著煙橫在車窗外，煙霧緩緩升起，又被１０月末的風緩緩吹散，無影無蹤。

那份Ａ４打印紙上面，全部是蕭瀟１１月的學習計劃表，傅寒聲很早之前就知道，有一手好字，鋼筆字跟筆字不同，蕭瀟的鋼筆字極為靈秀，匝匝幾大頁，有條不紊的記錄著蕭瀟１１月學習安排，確到每天每小時的課程安排和學習容。

傅寒聲翻其中一頁，計劃表上面顯示——

早晨５點３０分起床晨跑；６點１０分進自習室；７點吃早餐；上午除了上課，就是備課，閱讀書籍，寫期刊；中午１１點３０分到１２點３０分是午餐時間；吃完午餐后，打印大一新生教學課件；下午上課，圖書館翻閱相關文獻資料，寫作業；黃昏６點吃晚餐，去自習室或圖書館趕作業，解決當天犯疑難題；晚上９點回宿舍洗漱；晚上１０點到１１點，是聽英語金融時間段；１１點到１２點，會在這段時間里對當天課業做出總結，然后盡快眠。

每天只睡五個半小時，高強度學習度，都確到用小時來計算了，試問怎會不比傅寒聲還要忙？

傅寒聲這次是真的皺了眉，“能得了？”

“習慣了。”雨已經停了，但天卻黑得很快，街面上隨可見來往匆匆的行人。

隔了一會兒，傅寒聲再開口，語調微沉：“讀本科的時候也是這樣？”他對的事雖說知道的比較細，但還不至于細到的每日學習計劃上。

蕭瀟點頭。

車瞬間安靜下來，傅寒聲借著，對上漆黑的眸，試圖看清的緒，聲音平靜，聽不出緒：“你學習績已經很優異了，不需要這麼辛苦。”

“我不是天才。”頓了一下，蕭瀟才接著說：“其實我在高二那年，就遭遇了績低谷；大一那年，我在專業領域認知里開始遭遇不同程度的瓶頸；要費很大功夫才能把課堂上的問題弄明白，我有時還要兼職打工，難免會和學業起沖突，到后來倒像是疲于奔命，應付不過來。這時候制定學業計劃和每周學習安排就很重要，合理安排時間，才能提高學習效率。”

這是蕭瀟第一次對傅寒聲吐心聲，在講大學過往，在學業上的困和反復質疑，聲音不再是淡漠的音，反而含著淡淡的日常，帶著不經意的低啞，仿佛正在跟最親近的人訴說著屬于的故事，不輕易示人的故事。

這種訴說，帶著一種直抵人心的魔力，見多識廣如履善，此刻卻也無法抵這樣的傾訴。

哪里還有不悅？不回山水居，不是為了避開他，而是為了學業，他明白了，但……

“人生該是一段旅途，尤其是大學時，留點時間消磨好時，留點時間天馬行空，留點時間看皂劇，留點時間和同學逛逛街，它不該是人生賽程。”他太明白那種起早貪黑的苦，所以這種苦，他不愿他妻子去嘗。

蕭瀟聽了他的話卻是笑了，傅寒聲不解，不過不問。唉，早就說過了，的緒能帶他的喜怒，這不，妻子角一抹笑，連帶也有笑意爬上了他的角。他這樣，誰能想到，就在數分鐘之前，他傅寒聲還在生的氣？

tang

“我有三位舍友，們都很崇拜你。”蕭瀟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嗯？”他笑了聲，反問道：“瀟瀟不崇拜我？”

蕭瀟不接他的玩笑話：“有一位張婧的孩子，一直以研究你為樂。”

“嗯，說說，都研究出什麼名堂來了。”其實他并不怎麼好奇，這麼說，無非是為了附和妻子罷了。

“說你在國讀書時，一直績平平，金融課績更是游離在及格邊緣。”

“是有這麼一回事。”那時，他雖在國外，但傅宗偉卻派人一直監視著他，所以學業確實慘不忍睹，若不是為了能夠順利畢業，他也不會絞盡腦，只圖維持及格邊緣。

蕭瀟接著道：“你２０歲那年，開始掌管博達，又因學業關系，頻繁往來中國和國，令人驚奇的是，被譽為金融學渣的你，在此后的績點上幾乎全是滿分，引起學校嘩然，一夕間又被譽為學霸；又聽聞，你在博士畢業那年共有８篇金融論文刊登權威金融期刊，你在校慶頒獎禮上亮相，當時引起強烈關注，有記者問你，績點近滿分是怎樣修煉的？你還記得你當時是怎麼回答的嗎？”

傅寒聲笑，他笑，是因為蕭瀟那聲“金融學渣”，他忽然明白蕭瀟為什麼會說出這番話了，擺明了是打算借著他的學業說事。

順著吧！

“努力＋毅力＋堅持。”時間太久了，他當時應該是這麼答記者問的。

蕭瀟問：“你為學霸，是因為天賦使然？”

“天才也需要學習。”他放下文件，握住了的手。

“你看，學霸也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連自己也沒覺察到，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輕聲嘆道：“我不是大學樂主義者，我績爭取優異，不是為了讓人羨慕，不是為了招來妒忌，也不是為了讓人冷嘲熱諷。也許有人會說‘蕭瀟再厲害，也不羨慕，因為活的很累，大學生活理應及時行樂，那麼早就憂慮未來，沒意思’。但每個人的格與生俱來是不同的，就連人生軌跡也是不同的，我有我的路要走，我的大學學習計劃是很嚴，但我不覺得累，反而自得其樂，我尊重大學生及時行樂，也尊重不在課堂上睡覺，每日專心聽講，過早思慮未來的人。我在好的大學時里，專心去做一件事，我覺得這也是一段難忘的旅程。”

說話的時候，傅寒聲一直保持沉默，他只是靠著椅背，側眸看著蕭瀟，窗外有車駛過，燈劃過他冷峻的五，也照得眼眸燦亮如星。

他了的手。

說到底，傅寒聲無非是憂心蕭瀟高強度學習，吃不消，卻忘了這種學習歷程，雖然辛苦，卻也是一輩子的財富。

這日，那支被點燃的香煙，傅寒聲幾乎沒吸一口就被他隨手扔在了窗外，蕭瀟見了，了一張面紙打開了車門。

車，傅寒聲含笑看著妻子為他善后，用面紙包著煙頭，朝路旁垃圾桶走去，他坐在車里，看了看的學習計劃表，略一沉，取出鋼筆，在計劃表首頁寫下了這麼幾個字：“子該有所為。”

是鼓勵加油的話，也是妻子閨名由來。

這日，傅寒聲把蕭瀟送到校門口，對說：“Ｃ大校園里，任何一個學生都能做出嚴詳細的學習計劃表，但很多都堅持不下來，往往是紙上談兵，半途而廢。最難的不是計劃，而是執行，集團經營也是如此。不回家也罷，空我來看你也是一樣的。”

他說著，有吻落在的發上，那個吻是帶著的。

蕭瀟到了，心里某個地方微微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