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八分鐘。我等你。”
這真的不是蘇小萌在為難殷時修了,是他自己把話說到這份上,那麼八分鐘……倒是也很好奇他能怎麼變出花來。
殷時修勉強的笑了笑,神里還帶著擔心的定睛看著,“好,就站在這等我。”
他怕溜了。
他不想表現,卻還是表現出來的這份憂和不自信多還是讓蘇小萌心里釋然了一些……
“等你八分鐘。”
說罷,蘇小萌便用手機定了個八分鐘的計時。
殷時修拔就往校園里面跑,并不是往外跑,蘇小萌揚了下眉,對北外尚不算多,但虧得之前池綸有帶繞了兩圈,學生宿舍那塊倒是有一條商業街,此時這麼一想,竟貌似真有一家花店。
只是……殷時修連這都知道?他來北外很多次麼?
蘇小萌好奇著的同時也在心下計算著這一來一去,八分鐘是否夠用……
看著那個穿著襯,邁著大長小跑的四十歲男人,蘇小萌驀地一下就回到了三年前他接復健時的境。
拄著拐杖,像個剛開始學走路的小孩兒,每一步都邁的艱難而不扎實,他摔倒無數次,卻不肯讓人攙扶一次,每一次都是他自己站起來。
他一開始不讓去看,但總是的去看,一次兩次,終是被發現,被發現后,他也松了口,只是無論再怎麼央求,絕不讓進復健教室。
就隔著玻璃看,看的揪心也看的振,看的心痛卻也踏實。
他無數苦痛,無數坎坷,但他依舊是個了不起的功者,他的形象在心里是永遠的偉岸。
“咦?那不是拖把老師麼?”
相較于“河東獅”這樣比較常見的綽號,學校里的學生似乎更偏“拖把老師”這個稱呼。
蘇小萌已然料到自己一定會有一個不雅的綽號在校園里流傳開來,從學生到老師,因為學生可沒有那麼善良,放過繁忙學業中這見針的一點樂趣。
起碼還是學生的時候便是如此。
拖把老師就拖把老師吧……
蘇小萌沖著走過來的幾個學生微微頷首,算是回了個招呼了,這倒是讓幾個學生有些發愣……互相看看竟是笑著沖小跑了過來。
“老師,您不生氣啊?”
“你們要我生氣麼?”
“不,不是,就是覺得這換了別的老師,估著都不想來學校上課了。我們是你文學翻譯課的學生,可是親眼見證了你一怒之下把拖把給打斷的英勇事跡哦!”
一個長相秀氣的男生說道。
面前這男生的覺很像……明朗,就是渾都沐浴著的那種開朗。
“其實要我說,是那拖把時間用久了,那木頭都松了,所以才沒經住老師的那一子!”
一個短發生斜背著個包,看起來頗爺們的說道。
“還以為……你們會因此就不喜歡我了呢……”
小萌笑著喃喃道。
“怎麼會?您人長得這麼好看,尤其是坐在你教室里聽課的人是殷時修那樣的大人誒!我覺得換了任何一個老師都不會和殷時修嗆吧?您竟然還理直氣壯的和殷時修較勁,我覺得您這樣的老師才比較有意思。”
“對啊,校論壇里的那些個腦殘,人殷時修今年都四十了,據說太太也很了不起,還有兩個孩子,家庭幸福滿的很,們再腦殘,再往上趕,也不到們呀。”
“老師,你不會因為校論壇里的那些言論,之后就不教我們文學翻譯了吧?”
“不會。”
“那就好,老師,您放心,我們會你的!”
蘇小萌輕輕的笑著,愉悅從心底而聲……
他們就站在校門口附近,幾個學生往這一湊就像個小團一樣,這匆匆往校外走去的學生們也不由得朝這個方向張。
這種張很快變駐足,因為……殷時修往這個方向跑了過來。
原本一個離他們十萬八千里遠的人,怎麼就三天兩頭的出現在他們的校園里?這讓很多臨畢業,正在進行就業選擇的大學生們簡直是蠢蠢。
任誰都知道,進殷氏有多難,進殷氏的機會有多小……哪怕殷氏集團每年都會參加校招,然而真正被錄取的人,多高校加在一起那也是麟角。
可如果是給殷氏總裁本人留下了深刻印象的呢?
咦?
大總裁手里拿的是啥?
花?還是……連著帶著土的花……?
咦?不會是……
“宿樓下的人蕉……才剛剛開沒幾天吧……”有生嘀咕了出來,就見殷時修手里的人蕉還帶著大大的芭蕉葉,看起來像是折的匆忙,就直接連拔了……
手上就只有五朵花,他一邊往這頭跑,一邊扯著人蕉上的葉子,拍著上的泥土。
“全給他拔了……”
人蕉也并不是什麼稀罕的花,只是整個學校里就只有宿樓下種著幾棵,而且……
“我的天……池教授會發飆的吧……”
有知道這幾朵人蕉來歷的學生們已經出了看好戲的表,不過眼下他們更為好奇的是……大總裁拔了人蕉往“拖把老師”那兒奔是個什麼意思?
這大總裁和“拖把老師”是什麼關系?
“時間到了沒?”
殷時修的力不比從前,從校門口到生宿舍的距離又不算短,這一來一回的,臉上已經是汗珠子不停往下滾,氣吁吁的。
原本就站在蘇小萌邊上的幾個學生這會兒就有點懵了……
上次簽名沒要到,甚至連面都沒仔細看到,這次……
蘇小萌瞥了一眼時間,“沒到。”
而后看著他手上這連被拔的幾大株人蕉,頭一歪,“什麼況?”
“花,昨天在校園里稍微逛了一下,看到的,長得很好,剛開,很鮮艷。”
蘇小萌還是高估了殷時修,以為他知道學生宿舍區的商業街里有花店,結果……
“可以麼?”
殷時修問。
這真的是他送給過最樸實的花……難說這是最真誠的花,因為怎麼看都不真誠,這花上連著的泥土一直掉到了他們腳跟前。
蘇小萌朝他手,終于松了口,
“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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