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昀趕回軍區大院，見到宮律也有點驚異，畢竟這個侄子對自己一向是避之而不及的，知道自己要來他還沒走，倒是讓宮昀有點出乎意料。

宮律看著閉的書房門，不知道宮老爺子和宮昀在里面說什麼，說了快兩小時了還不出來，就當宮律等不及想開門進去的時候，書房的門終于打開了。

“小律，進來吧。”

宮昀深深地看了這個侄子一眼，眼神中的緒五味陳雜，很復雜。

宮律走進書房，就發現書房的氛圍有點抑，知道是跟自己最敬的二叔有關系，宮律心里有點期待，又有幾分害怕。

“坐吧——”

宮老爺子開口，宮昀從保險柜里拿出一份文件，遞到宮律手上。

“這是……”

宮律看了宮昀一眼，眼神不像之前那麼厭惡。

“你先看，看完再把我們知道的告訴你。”

宮律不太相信宮昀，看了一眼宮老爺子，見宮老爺子也是這個意思，他才低頭看文件。

說是文件，但不過只是薄薄的兩張紙，是一個保協議，最后有宮老爺子和宮昀的簽名。

容跟宮縉有關，但并不是故意泄軍隊高級機的分，而是在那件事之前，一份委任書，至于委任的任務，文件上沒有說，只說是任務。

“爺爺，這……”

宮律舉起手中的文件，眼中全是詫異，他一直以為自己二叔是被宮昀陷害，才送了命，所以這麼多年一直跟宮昀水火不容，可現在看來，關于宮縉的事，自己對真相很可能是一無所知。

“讓你三叔說吧……”

宮老爺子的神不太好，一直拿著宮律拿回來的那份資料，看著陳邊的照片，眼神渾濁。

宮律轉頭看向宮昀，宮昀在旁邊坐下，抿了抿，好像在想這件事應該從何開始說，足足想了五六分鐘，才開口。

聲音嘶啞低沉。

“和你想的一樣，他泄軍隊的高級機的事確實是我檢舉的，但并不是誣陷和栽贓，而是他確實違反了紀律。至于分后他調到我的下屬部隊，那個讓他送命的任務確實也是我安排的。”

宮昀的聲音淡淡的，可宮律聽了卻怒不可遏，一把扯住了宮昀的領子，眼睛猩紅，“你居然真的做得出來這種事！他可是你親哥哥啊！”

“宮律！放手！”

宮昀沒有說什麼，任由宮律這個小輩揪著自己的領口，倒是宮老爺子吼了一聲，宮律才放了手，但眼睛里全是恨意。

“你太沖了，至聽你三叔把話說完……”

宮昀整理了一下領口，繼續開口，“你剛才看到那份保協議了，除了這份給家屬的保協議，我辦公室里還有另一份協議，是野狼行的。”

“野狼？”

宮律皺了皺眉頭，“這個野狼行跟野狼大隊有關系嗎？”

宮昀搖頭，“我不清楚，因為我知道的只是計劃的一部分，我需要參與的那部分，至于整個計劃，別說我沒有權利知道，就連你爺爺都不知道。”

宮律看向宮老爺子，見宮老爺子點頭，他才相信了宮昀的話，“然后呢？”

“整個計劃里，我負責的部分就是讓他降級，分，然后安排一個合適的機會，讓他犧牲。我知道的也只有這部分。”

“其實二叔他沒死，對嗎？”

宮昀點點頭，“那次任務計劃了整整半年，是從部隊里找和他形外貌差不多的人就找了兩個月，后來的死亡鑒定，檔等等所有事，也都是我一手去辦的，所以除了知道”野狼行“所有計劃的人和我以外，所有人都以為他在那次任務里犧牲了，軍中再也沒有這個宮縉的人。”

宮老爺子嘆了一口氣，“我也是后來才知道的，雖然不知道你二叔到底是執行了什麼任務，危不危險，但至是活著的，而那個代替你二叔犧牲的人，到今天都沒有得到一個應有的榮譽，甚至他家里人都不知道他已經犧牲了……無名英雄啊……”

宮律的心臟跳得特別快，他以為和平年代的軍隊里沒有這麼多需要心設計安排的東西了，可是當這種事發生在自己最敬的人上，他才不得不相信。

“那我二叔現在人呢？！”

宮律有點激地看了兩人一眼，卻發現兩人只是搖了搖頭，特別是宮老爺子，眼神渾濁，中間還加了些痛苦。

“那次任務前的見面，是我最后一次見他。”

宮昀的聲音有點凄涼，雖然他做的所有東西都是軍人在服從命令，可畢竟是他自己親手把宮縉加進那個“必死無疑”的任務的，所以這麼多年來他一直都很自責，也一直默默忍著宮律的誤解。

宮律盯著宮老爺子手上的文件，想起陳邊脖子上出來的三顆痣，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那，那這個陳邊，是不是我二叔？”

宮昀還是搖頭，“野狼行的保級別是最高級，我完任務后，關于這個行的所有消息就再也沒有收到了，甚至我都不知道，這個行是否功了，或者是否結束了，不知道二哥在哪里，是不是還活著……”

葉老爺子看著照片，喃喃道，“這就是阿縉……執行任務的前一天晚上，他給打電話，他開玩笑說以后要認他就要靠這北斗七星的胎記了……”

聽葉老爺子這麼說，宮昀的眼神明顯是黯淡了幾分，宮律的表就更富一些，先是不太相信，然后是激，最后想起陳邊死于721任務，眼睛里只剩巨大的失和痛苦。

“原來我二叔，還是死了……”

宮昀見這個唯一的侄子肩膀都沉下去了，猶豫了半天還是把手放到了他的肩膀上當做安，宮律扭頭看了宮昀一眼，眼眶有些發紅，聲音嘶啞，“三，三叔……對不起……”

這麼多年，再次喊出這句三叔，真的很不容易。

宮昀釋然地勾起一點笑意，在宮律肩膀上多拍了兩下，這麼多年的心結，今天總算是打開了，可惜宮縉卻是再也回不來了。

比起宮律的震驚，對于宮縉改頭換面，變陳邊，真的犧牲這件事，宮昀顯然接得更快一些，倒不是他冷，而是作為一個軍人，他明白作為軍人的這種天職，這種使命。

更何況從知道有野狼行開始，他就知道作為行中最重要的人，宮縉一定是萬分兇險的，不過知道陳邊犧牲是三年前的事，宮昀反倒有點開心，因為這比他想象中的已經多活了好幾年了。

“爸，資料上說二哥有一個兒，我們要不要去找找，畢竟是二哥唯一的脈……”

宮昀開口，倒是提醒了宮老爺子和宮律，宮老爺子立馬把資料翻到有關宮縉兒的那一部分，宮律也是緒激地站了起來，“找！一定要找！我這就打電話聯系朋友幫忙……”

嘭——

宮律剛掏出手機，就被宮老爺子甩過來的煙灰缸給打掉了，“胡鬧！這是軍中機，豈是你能隨便泄的！”

宮律握著拳頭，雖然他不是軍人，但是他上有宮家人那種榮譽，剛才太激沒有想到這點上，確實，這個妹妹份特殊，不能就這麼大張旗鼓地去找。

“那還能怎麼辦？關于二叔的兒，資料上就提了兩行字，長什麼樣，多高多胖，什麼名字，母親是誰統統不知道，應該怎麼找？！”

宮老爺子神嚴肅地合上資料，站了起來，目如炬，開口的聲音渾厚有力——

"我去找領導，雖然我退下來了，但這點面子應該還是有的，我獻上了一輩子，犧牲了兩個兒子，沒有一句怨言，但要是連找回親孫的事都要被阻止，我非要他們給我個服氣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