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宇魔把剛揭下的臉皮丟下來,我用符水調和的蜂,在臉皮緣均勻塗抹,然後將它罩在稀爛的臉孔上。再拿出狄磊那張臉皮,也同樣塗抹了蜂,覆蓋在這小子幹的臉上。又扯斷一截紅繩,把它們倆剛才黑線捆綁的手腕,再次拴在一起。
從包裡出保溫杯,裡面裝的是半杯熱水,拿礦泉水倒,調一杯“水”。端起水杯放在倆臉上,手指蘸水往剛剛上的臉皮灑落。水基本上灑均勻後,把杯子放在泥土上。
左手訣,右手拿出一張下午畫出的“化形符”,輕聲念咒:“天地大明,萬氣混生。我得真一,景玉庭。虛皇救命,令我通真。上元赤子,三元六府。百神會並,混合我。急急如律令!”
因為臉皮是經過施加邪的,並且也被兇手祭過法咒,用化形咒配合水就能讓臉皮歸位,重新還原本來面目。而面目一旦恢複,就能借此反制兇手,讓他無所遁形。
臉皮首先在黃符燃燒後,隨著咒語慢慢出現了變化,與臉孔重新生長在一起。本以為會看到吳秀珍的臉孔時,可是況卻發生了異變,結果大大出乎我的意料,這張臉竟然變化為林羽夕的面目!
昏迷不醒的林羽夕,這時忽地睜開眼睛,盯著我惶恐的說:“我剛才做夢了,夢到我的紙人死了,就…...”低頭看到的臉,登時就呆住了。
我心頭暗暗吃驚,怎麼會變這樣?我嚴格按照鬼符經上的法子來做的,一個步驟都沒錯,怎麼沒有回複吳秀珍生前的模樣,卻變了林羽夕呢?並且這丫頭剛才還做了個夢,為什麼呢?
劉宇魔也察覺出不妙,跟我說:“丁漁,先停下法吧,免得害了自己。”
我不由苦笑,現在想已經來不及了,如果扯斷它們手腕上的紅繩,再把臉皮揭下來,我怕林羽夕的臉也會被撕下來!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時,狄磊的臉孔也慢慢浮現,我大爺瞎X的,變了我的臉孔!
就在這一刻,我腦子裡出現陣陣迷糊,有種困的睜不開眼的覺。我心說糟糕,死正在慢慢控制我和林羽夕的神智。我當即在舌尖上用力咬了下,劇烈的疼痛,讓我馬上恢複清醒。抬頭跟劉宇魔道:“給我糯米!”
劉宇魔哦了一聲,把滿滿一塑料袋糯米丟下來,焦急的說:“林經理看上去又神志不清了,會不會有事?”
我搖搖頭,顧不上跟他多說,左手開狄磊,在裡面撒了一小把糯米。它的隨即一陣抖,從耳朵和鼻孔冒出一縷黑煙,臉又逐漸變了樣子。我腦子裡跟著就完全清醒過來,住的,往裡撒糯米,林羽夕也陡然間抬起頭。
“小流,我剛才又做了個夢,看到了那張像上的真面目了!”這丫頭滿臉都是驚慌。
“是什麼樣子?”我忙問。夢裡時常會夢到我和林羽夕倆紙人之間的那張像,可是上面的面目卻非常模糊,從未看清楚過。
“模樣很猙獰,跟城隍廟裡的小鬼一樣難看。我看不像是人類,似乎是只鬼!”
這個答案讓我哭笑不得,那說明還是在做胡夢,沒能看清楚像的真面目。現在這況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好不容易扳回一局,趕快得到兇手的線索。我嗯了一聲,從包裡拿出一張“畫地搜魂符”,輕聲念咒道:“飛捷使者,職司直符。威靈捷疾,神通太虛。上天地,搜魂無阻。急急如律令!”
這張符呼地應聲燃燒起來,此刻要搜的不是鬼魂,而是生人之魂。所謂畫地,是指鎖定兩死上施人的通靈生氣,由此反過來搜尋他的魂魄所在。符火即將燃盡,左手指訣往外一彈,頓時化為萬千火星和灰燼,落在兩上。
倆死猛地睜開眼睛,把劉宇魔和林羽夕嚇一跳,劉宇魔忙去包裡東西,我知道是在找糯米,可是全都給我了。不過我背負雙手站在坑裡非常淡定,因為這是施法後,死的正常反應,所以不用驚慌。
首先狄磊的兩只眼睛,流出了濃如黑墨的,流淌在兩側臉頰上形幾個小字。正在這個時候起風了,冷風勢頭相當勁猛,吹的在坑沿上劉宇魔和林羽夕有點搖晃不定。卷起泥土,嘩啦啦撒落在坑裡,落了我一頭一。
泥土落在倆死臉上,把流出的黑給覆蓋了。我又不敢手去拭,這會兒死猶如繃了的弓弦,之後立刻會發生變。我彎腰仔細辨認,只能依稀認出幾個不太連貫卻又讀起來通順的字。狄磊左側臉頰上是“宏圖……大展”,右側臉頰是“盈盈被……握”。左臉上是“石…...場藏”,右側臉頰是“……男亦……”。
臉上被泥土覆蓋的嚴重,右臉上只看出倆字,並且搞不清“男亦”這倆字是啥意思。不過即便是狄磊臉上的字讀起來通順,可我們也猜不出真正的含義,唯一能看懂的是,兇手可能藏在石碑場!
剛看清了這些字跡,黑又繼續往下流淌,字形沖毀,什麼都看不出來了。我當即掄起鏟子,用泥土把兩死掩埋,也不用把坑完全填平,它們經泥土後,就會閉眼失去意識。等明天太升起,把它們挖出來拉回警局差就行了。
“兇手可能就藏在石碑場,我們馬上過去。”我爬上坑沿跟他們倆說。
劉宇魔轉頭著石碑場的方向,掏出手槍說:“距離不遠,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們還是步行過去吧。”
林羽夕卻說:“兇手是個法高手,既然小流做法搜到他的蹤跡,他也能察覺到。還是上車吧,免得兇手逃竄,我們再回來開車耽擱了時間。”
我點頭道:“小夕考慮的周到,我們還是開車吧。”
當我們仨跑出樹林後,才要上車,這時從石碑場方向隨風傳來一陣小孩的啼哭聲。在冷風黑夜之中,顯得森可怖,我們仨同時打個激靈。這種嬰孩的哭聲,對我們來說簡直是噩夢,不由自主會聯想到嬰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