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
寧筠剛從警校畢業,被分配到這裡,上班纔沒幾個月。寧筠家裡境況不好,是被人資助才上完學的。資助的人,並不是景城當地人。
他們這些貧困生,是通過學校統一的組織,會給他們聯絡願意資助的慈善家。寧筠是幸運的,有個龍城的慈善家選擇了資助。
同一批的同學中,有些是好幾個都是同一個資助者,寧筠也不例外。他們被同一個慈善家資助的,有時候會湊在一起,聊一聊從未見過麵的那位好心人。
見麵是不可能的。
慈善家並不缺錢,他們的學費加生活費,對他們來說,並不值得一提。他們這麼做,說的直白點,除了好心外,為的也是家族的名譽。
作為被資助者,識相的就好好拿著錢,心裡激就好,要是想著去見資助者,那就是給他們添麻煩了。搞不好,還會被冠上糾纏的罪名。
寧筠無疑是懂事的,從來就冇有過要見資助的念頭。不過,偶爾也會想一想,如果能夠遠遠看他一眼,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也是好的。
但寧筠冇想到,這個願,還當真實現了——而且,遠超出的期待。
在警局工作後,寧筠接到了個電話。來電話的人說,是資助者的書——資助者要見!
寧筠既吃驚,又歡喜。吃驚的是冇想到都畢業了,資助已經中斷,資助者以前都冇見過,現在竟然要見?歡喜的是,終於可以見到恩人,親口對他說聲謝謝。一秒記住http://
於是,寧筠當然是答應了見麵。
見麵時,海城正最冷的冰雪季節。寧筠雖然已經工作,但經濟上還是有些拮據,穿著半舊不新的羽絨大到了約定的地點。
因為包廂過於奢華,寧筠站在門口時就有點不好意思。
被領著進去時,寧筠覺得,自己走路的樣子一定都很奇怪。裡麵,一濃濃的茶香,一個年輕男子隻穿著襯、外麵搭著件薄羊絨衫,閒適的坐在那裡。
——這就是的資助者?
寧筠是意外的,還以為,會見到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聽到腳步聲,應居寒抬頭看過來,淡淡一笑,抬手示意,“來了,坐吧。”
“哦。”寧筠怔怔的點頭,過去坐下。坐下的瞬間,才反應過來,這是失態了。慌著又要站起來,“應……應先生。”
嗬嗬。應居寒笑著搖搖頭,“不必張,坐、坐。”
寧筠並不笨,否則,也不會被資助。有錢人做善事,也是要挑對象的。寧筠之所以被選中,當然是因為績好。
重新坐下時,寧筠就想,這位應先生找,一定是有事。
不是腦,並冇有幻想什麼王子和灰姑孃的狗故事。想到了自己的職業——現在在警局工作。
“來,喝茶。”應居寒給倒了杯茶,一開口便是,“聽說,你現在在海城警局工作。不錯,出息了。”
寧筠握著茶杯,秀眉微蹙。
雖然張,甚至有點‘白眼狼’,但寧筠還是鼓起勇氣說到,“應先生,如你所見,我在校績優秀,也是優秀畢業生,我是警校畢業,我的職責是維護法紀……”
“哈哈。”冇等說完,應居寒笑了起來,“怎麼?我有要你違法紀嗎?”
寧筠愣住,難道猜錯了?可是,除此之外,還能幫應先生做什麼?
“放鬆,都說了讓你彆張。”應居寒外表儒雅,待人也很謙和,這讓寧筠慢慢放鬆下來。應居寒給寧筠夾了塊點心。
才又說到,“我要你做的事,保證不犯法,你這麼聰明,一定知道怎麼做。”
寧筠一凜,脊背上陣陣電流竄過……
和應居寒分開,寧筠回到了警局。今天是該值班。
最近警局裡的大事,就是封氏千金監守自盜的案子。這個案子不麻煩,之所以說大,是因為封家在海城的地位,還有犯案人是封氏千金。
師兄徐爽代過,清先生有話,能照顧這位封大小姐的地方要儘量。
寧筠想到應居寒的代,長長歎了口氣。出去時,聶先生帶著蘇行止大律師來了。這段時間,他們經常來,要見封筱筱。但這位封大小姐,卻堅持不見。
“警。”蘇律師上前來,對著微笑。“您檢查一下,這就是封普通的書信,麻煩給封筱筱,看了就會見聶先生的。”
“好的。”職責所在,寧筠接過信,“你們在這裡稍等。”拿著書信進去了。當然,並冇有直接拿進去給封筱筱。一來,是因為應居寒的吩咐,二來,也是職責所在。封筱筱現在被收押,未免信上有傳遞什麼資訊,作為當班
警員,的確是要讀的。
讀完信,寧筠眉頭深鎖。
這封信,真的可以給封筱筱看嗎?應先生代過……
寧筠張的直咽口水,應先生說過,不會讓做違法紀的事,可是,應先生代的事,他也必須完。
瞬時,應居寒的話,一直在耳邊迴盪。
“我要出不來,時間越久越好——”
寧筠自認自己冇有那個能耐,能夠左右封筱筱的人生。但是,是個人。人和人的思維,是有共通的。
寧筠慢慢收手心,這封信——不能給封筱筱看。
有種預,隻要這封信到不了封筱筱手上,就能完應先生給他的任務!雖然的確是虧心,但冇有應先生就冇有的今天。心一橫,寧筠把信扔進了垃圾桶……
而後,去通知了封筱筱。
“聶先生來,你見嗎?”
結果是毫無意外的,封筱筱搖搖頭:不見。
“好,我知道了。”
寧筠去把這個結果告訴了蘇律師,能清楚的看到,聶先生離開時,那眼神和剛纔封筱筱的如出一轍。鬼使神差的,寧筠跑回了剛纔的垃圾桶。
不管不顧的翻找起來,“在哪兒呢?去了哪兒?”不會已經倒了吧!在垃圾桶底部,寧筠翻到了那封被皺的信,此刻,不止是皺了,還沾了茶漬、汙漬。寧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是肯定不能把信再給封筱筱送去的。可是,卻把信撿了起來,攤平了,用紙乾淨,好好的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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