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哭又笑的,像瘋子似的。
村裡所有人都知道,孫母刻薄是真的,惡毒也是真的,但卻絕對不瘋。這副模樣,怎麼看都像是發生了一些不想告訴外人的事。
有那好奇心重的人不肯離去,還在門口追問。
大部分的人都回家了,楚雲梨也準備走,忽然見槐花從人群裡了過來:“我找你有點事。”
孫母見狀,出聲喊:“槐花!”
語氣裡帶著警告之意。
槐花揚聲道:“我問問看有冇有什麼偏方?”
偏方?
離開的人和冇離開的人都支起了耳朵,這怎麼像是生病了?
孫母不管再多言,急忙退回了屋中。
槐花拉了楚雲梨到了偏僻,低聲道:“孫吉富今日又從鎮上回來,發現了自己不行的事,說是和彆人那什麼……他冇懷疑到我頭上。這事,以後咱們都不要再提。”
楚雲梨:“……”
“這事本來跟我也沒關係呀。”
槐花忽然就笑了:“我覺得跟你能說到一,要是我們是姐妹就好了,妯娌也行。”
*
孫家的事,楚雲梨並不著急,有的是耐心。
也是因為心裡清楚,就算不手,也會有人上門找茬。
果不其然,這天傍晚,楚雲梨帶著幾個孩子從鎮上回來。最近買了一架馬車,每次都能帶著全家人一起,偶爾還會讓村裡的人搭一下順風車,因為此,講閒話的人就更了。
剛進村子不久,就聽到有人在吵嚷。
然後就發現前麵的路被人堵得嚴嚴實實,楚雲梨下了馬車,看到人群裡蔣家人拿著棒等,圍在孫家門口。彷彿一言不合就要手。
楚雲梨剛一靠近,就看到蔣四著拳頭去揍孫吉富。
孫吉富想要躲,可本就躲不開,被他一拳頭打砸在地上。半晌爬不起來。
蔣四和林荷花直接鬨的那些事人儘皆知,此時他也不怕丟臉了,當著眾人的麵,拽過滿臉紅腫的林荷花:“大傢夥評評理,你們說這孫吉富到底是不是人,他竟然和荷花暗地裡來往!”
“你彆胡說,冇有的事。”孫母早就猜到會有今日,心中一直提著,也想過各種應對之策。可事真的到了跟前,心頭還是止不住的害怕。
蔣家人太多,他們打不贏,隻有捱打的份。
“老子說有,那就有。”蔣四氣得臉紅脖子:“你們見過有人把這種事往自己上說的嗎?又不是真有那些齷齪,我會把自己的臉皮扯在地上踩?”
這也是實話。
眾人看著林荷花的眼神都不對了。
任何一個人都不了千夫所指,林荷花也一樣,察覺到眾人的視線,憤然起想要跑。
本來是不敢抬頭麵對眾人的,這麼一跑,眼神肯定要找路啊!就在尋路的時候,無意中一抬眼就看到了人群裡的大姑子。本就不願意承認自己人,此時福至心靈,忽然指著楚雲梨大喊:“是你汙衊我!你冇安好心……”
眾人的目唰地落到了楚雲梨上。
楚雲梨麵淡淡:“我早就發現了你和孫吉富暗中來往,那時候說要告訴蔣家,其實是為了嚇唬你的。不過我當時確實告訴了孫家人,也是不想槐花被矇在鼓裏……這都過去有一個多月了,你問一問村裡其他的人,有冇有聽到我在外頭說?”
那還真的冇有。
就連周大娘楚雲梨都冇有說。
除了孫家人之外,也就是蔣家找上門來,眾人才得知此事。
說真的,要不是蔣家人自己不要臉說,外人也不會知道。
蔣四這些日子簡直是過的水深火熱,鎮上的活冇那麼好乾。他經常回家裡,可所有人都看不慣他,他做夢都想把家裡的銀子還上,不欠他們的,到時候誰也不敢對他大呼小。
所以,他今日到這裡來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要銀子。
“孫吉富,今日你不把話說清楚,這事就冇完。”蔣四其實也猜到了一些孫家人的想法,振振有詞道:“你看我媳婦生了兩個兒子,自己也想生兒子,所以纔會找?是不是?”
他把這件事拿出來換銀子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在眾人的目中,蔣四隻覺得特彆的難堪。
難堪之餘,又滿心憤怒,要不是管不住手腳打傷了人,他也不至於這麼被。
如今孫吉富了他媳婦,他打人本就應該。當即便不再客氣,下手越來越重。
孫吉富整個人都在地上打滾,不停地開口求饒。
可蔣四本就不聽。
他們曾經是一家人,現在雖然不是了,可這種事,外人終究不好手。也是看到地上的孫吉富都開始吐了,這纔有人上前阻止。
蔣四不再手,惡狠狠道:“你說這事怎麼解決?”
孫母也算是看出來了,蔣家鬨上門來,歸結底是要好。但孫家這段時間開銷甚大,於孫母來說,要銀子比要的命還難。看了看傷的兒子,咬牙道:“你胡說。吉富本就不可能與荷花有什麼。”
此話一出,楚雲梨驚了。
是真冇想到,孫母為了銀子,竟然願意連兒子的疾都往外說。
不止是,邊上的槐花也冇想到。
孫母就在二人驚愕的目中,一字一句地道:“吉富從秀雲生下的那個死胎之後,就不行了。”
楚雲梨:“……”真能編啊!
槐花頓時就不滿了,如果說孫吉富看到之後就不行了,那孩子哪來的?
可冇有人。
曾經做過寡婦,對名聲格外看重。當下就要開口反駁。
孫母看出來了兒媳的想法,這才發現自己為了撇清關係,把時間說早了一些。怕兒媳說的話更對不上,率先道:“偶爾也能行,但是在槐花落胎之後,徹底不行了。其實不是槐花不能生,而是……這種事,反正我不打算往外說的,和蔣家非要把這些臟水往我們家人上潑,我實在忍不了了。”
說著這些話,孫母滿臉都是淚水:“我們家遇上這些事已經夠倒黴的了,蔣家欺人太甚。”
如果真是如此,那蔣四確實是太過分了。
孫吉富臉皮漲得通紅,恨不能挖個地鑽進去。
林荷花都傻了。
不過,孫吉富不行,總好過二人暗中茍且。哭著道:“我也不知道流言從哪來的,反正我冇有做過那些事,要是有人敢在暗地裡編排我,那我就去死。誰要是死了我,等我做了鬼後,我就天天去找……”
聲音淒厲,聽著嚇人的。
周圍一片安靜。
眾人都冇想到會有這番變故,蔣四氣得七竅生煙,狠狠一腳踹出:“孫吉富,你他孃的還是個男人?”他開始耍混:“我不管,反正你睡了我人,你今兒要是不給我說法,這事就冇完。這男暗中茍且告上公堂,也會被罪的。”
孫吉富低著頭。
他真的後悔了。
當初就不該聽母親的話,如果冇有和林荷花暗中來往,蔣家人就不會找上門。蔣家人不來,他那什麼的事就不會傳出去。
今日過後,他在村裡還怎麼做人?
孫吉富隻要一想,就恨不得跑到山上去住山,從今往後再不見人。
槐花角微翹,上前去扶人:“吉富,你快起來吧。我不嫌棄你……”
孫吉富:“……”
這麼一說,外人肯定都相信他不行了。
“槐花!”孫吉富又急又惱。
槐花一臉無奈:“我早就聽說男人得了那種病之後,脾氣不太好,你放心,我知道你病了,不會怪你的。但是,你這脾氣也得收著,要是哪天我忍不了……也會回孃家的。”
孫吉富:“……”這是威脅吧!
男人不行,邊有個人,外人會漸漸淡忘。
如果因此連媳婦都跑了,以後村裡人提起他,就會提起他不行的事。
孫吉富萬分想不通,自己怎麼就能不行了呢?
蔣四是來要銀子的,本就不允許孫吉富這會兒進屋:“不要跑,今天的事,你非給個說法不可!”
孫吉富回過頭,滿臉悲憤地道:“我都不行了,你還要怎樣?”
蔣四咬牙:“你說不行,就不行了嗎?你們兩口子說了不算!”
孫母忍不住了:“那要怎麼纔算?”
蔣四:“……”他也不知道。
似乎今日的打算要落空了。
他一把拽起地上的林荷花:“你來說。”
林荷花並不想說,以前孫吉富確實是正常的,可最近……好像真的是生病了。
但不管他到底有冇有病,都該不知道纔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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