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從墨上筠這里套到“讓三連慘敗的計劃”，朗衍付出了一定的代價。

好在，墨上筠念及，他給的代價并不大。

一、包三天的三餐，早中晚準時從食堂帶回辦公室。

二、包三天的務，必須嚴格符合務打分標準。

三、的傷，止跟二連。

前兩條，朗衍都答應了。至于最后一條，朗衍面上說著好好好，心里卻止不住的嘀咕，也沒把真實的傷勢跟他說，想都沒有那途徑。

“那，我現在是……”

朗衍暗示著墨上筠，按捺不住眼底的急切。

“早餐。”

“……行。”朗衍遲疑的應聲。

這，還沒到早餐時間呢。

墨上筠瞥了他一眼，吐出兩個字，“馬上。”

朗衍了鼻子，“炊事班……可能……”

墨上筠不說話，淡淡地看著他。

頓了頓，朗衍也算是反應過來，意識到可能沒吃晚餐，于是直接拍板，“那什麼，反正也就我們幾個，時間沒必要那麼準，早餐嘛，早吃完早了事。”

墨上筠朝他遞了個眼神，角輕輕勾了勾，卻沒有搭話。

朗衍卻覺得是滿意這個答復的。

“對了，”眼見著要轉，朗衍忽的住，“從昨天晚上開始，你的手機響了很多次，應該急的。”

手機放在墨上筠辦公桌的屜里，靜音，但電話一響就震，他在辦公室里待了一個下午，沒聽到嗡嗡嗡的聲響，再三猶豫，最后打算去接聽的時候，那邊沒再打過來。

于是，作罷。

眼下順帶提醒墨上筠一句。

“知道了。”

微微一頓，墨上筠應了一聲。

轉，直接上了樓。

畢竟是同志，還是了傷、立了功的同志，朗衍看著的背影，也沒有繼續耽擱，直接去了炊事班。

就這時間，沒有包子饅頭，蛋和面總歸有的，應該不差。

……

墨上筠去了辦公室。

也就在外兩天的功夫，墨上筠卻在門口站了片刻，覺得有點許久沒見的陌生。

頓了頓，將辦公室觀察了番，才進門，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先將電腦開機，想到朗衍說的電話，墨上筠將屜拉開，找到放在左側角落的手機。

出被繃帶纏繞的右手，墨上筠拿出手機，看了下未接來電。

唔……

備注：墨上霜。

未接來電：8個。

難得見到墨上霜會持續打電話，墨上筠也能猜出緣由，手指在屏幕上了，把電話回撥過去，順帶點了下免提。

的手，暫時不方便拿手機。

電話響了十來秒，接了。

“回去了？”

墨上霜一如既往地不打招呼。

“嗯。”

“傷怎麼樣？”

“還行。”敷衍應了一聲，墨上筠話鋒一轉，“爸跟你說的？”

“嗯。”特直白的回答。

墨上筠沉默了下，才慢吞吞地出聲，“哦。”

“他讓我轉告——”

一挑眉，墨上筠直接打斷他的話，“哥，你是個傳話筒嗎？”

那邊一頓，繼而淡定道：“你若不喜歡，直接跟你爸說。”

墨上筠一時沒說話。

正因為不能直接說，墨滄才會讓墨上霜來當中間人的。眼下讓去說，只會陷死循環。

“三個事。一、好好養傷；二、黑鷹的事，以后別摻和；三、爸打算給你相親，你跟閻天邢接。”

墨上霜話音還未落地，墨上筠這邊便點了掛斷。

安靜了。

電話也沒再打過來。

但——

有條新信息。

還是墨上霜發的。

【聽話，好好養傷。我說的。】

就這一行字，墨上筠盯著看了半響，不知怎的，有些想笑，但沒有回復，把手機放回了屜。

墨上霜只代了一句，就證明他只認同墨滄轉告的第一件事。

當然，他不知道兩年前那件事，也不知道昨晚跟閻天邢的事。

手了傷，墨上筠才意識到，兩只手是有多重要。

等待朗衍拿早餐回來的時間里，墨上筠敲了半個小時的鍵盤，最終只敲出一段話。

——三天前，剛拿到地圖，就用電腦做了一套行計劃，本想據原有的計劃改一下，直接發給朗衍看的，現在如此低效率的改，讓放棄了這個想法。

還是拿著地圖，跟朗衍一一說吧。

“來了。”

朗衍拎著兩份早餐趕了回來。

墨上筠的早餐：稀飯、蛋、饅頭。

他的早餐：饅頭、蛋、油條。

走到墨上筠辦公桌前，他把墨上筠的早餐擱在空余的位置上。

“要我喂嗎？”收回手，朗衍問。

“不用。”

回答時，墨上筠盯著他手里的油條。

察覺到的眼神，朗衍輕咳了一聲，“你有傷，油條……不適合。”

“哦。”

墨上筠不聲，但視線卻似有若無地在他手中油條上掃過。

金燦燦的，一看就是外里。

隔得不遠，油條的香味迎面撲來。

炊事班的班長，最擅長的就是炸油條，每每早餐的時候，油條都是被哄搶而的。

墨上筠一般都去的很晚，以至于有幾次才吃到過。

“噗。”

朗衍盯著看了兩眼，忍不住笑出聲。

“笑什麼？”墨上筠涼颼颼地看他。

沒被的眼神給唬住，朗衍眼角眉梢滿是笑意。

難得從他們的副連長眼里，看到那麼一點點的眼饞、不舍，能不覺得好笑嗎？

稀奇！

太稀奇了！

朗衍猶豫了下，提起裝早餐的袋子，從裝油條的袋子里拎出一來。

墨上筠看著他的作。

總共就兩油條，他拎出一，然后把裝油條的袋子放在墨上筠的桌上。

“來來來，給你一，”朗衍說著，繼而故意左右看了一眼，見沒人后，俯下，朝靠近些許，低聲音提醒，“別說出去。”

給油條，生生被他表演做違紀的事。

不過，看在那油條的份上，墨上筠了然地朝他挑眉。

末了，心安理得地接了。

朗衍沒急著跟問話，而是回到了自己辦公桌旁，慢條斯理地吃著他的早餐。

墨上筠也憑借不靈活的右手，慢慢地吃完早餐。

油條味道很好，應該是現炸的，咬在里，熱乎乎的，有點兒油膩，但吃著又脆又香。

兩人幾乎同時吃完的。

剛將裝食的袋子丟到垃圾桶，墨上筠一抬眼，就見到對面朗衍那滿是暗示的眼神。

清楚得很，墨上筠也不耽擱，從桌上翻出了地圖，然后朝朗衍使了個眼。

朗衍一抹鼻子，笑瞇瞇地走了過來。

讓他把地圖打開，空了一塊地方放下，墨上筠開始跟他講解。

二連和三連扎營的位置，三連附近的地形，哪里適合攻擊，哪里適合埋伏，據記憶和地圖將其講的清楚，等朗衍把基本況了解得大半后，墨上筠就開始跟他詳細計劃。

很耐心，講的面面俱到，一連說下來，比跟二連說的更要詳細，整整說了三個小時。

不是閑著沒事，才跟朗衍將這些的。

朗衍為連長，這一次是他沒有參與，如果參與了，他就是制定計劃的那人，而非那些聽的命令只負責部分行的單個戰士。

原本就打算跟朗衍講清楚的。

功的作戰計劃，在朗衍這里，就是經驗，以防他下次參加行時，對的方法靈活變通，并且吸取二連的失敗教訓。

講了三個小時。

墨上筠又花了一個小時，預測了二連的失敗所在。

可以說，一整晚的戰斗，甚至時間，都被給料到了。

朗衍只是抱著好奇的心來聽一聽，可越往后面聽，神就越集中，思緒全部陷墨上筠的作戰計劃里，腦海里將二連和三連的作戰全部演繹了一遍。

聽到最后，心無比震撼。

墨上筠說的口干，總算全部說完后，便拿著杯子，轉去接了一杯水。

涼的。

在這寒冷的天氣里，水也出奇的冷，一口飲盡，從、舌、嚨、胃，冷意一路漫延，卻刺激著有些疲憊的神經。

講完一遍，跟打了一場仗似的，確實有些累。

喝口冷水，能讓神一點。

又倒了杯水，墨上筠用右手手指勾著杯子，往回走。

見朗衍還站在原地，不是在看地圖，而是抬起頭，盯著。

目里有佩服、有驚嘆、有激，同時，還帶著點難以言明的炙熱。

“怎麼？”

墨上筠走近，朝他挑了挑眉。

這詭異的目，讓不能接。

朗衍繼續盯著，半響，才發出自己的慨：“你真的只是國科大畢業的大學生？”

哦……墨上筠了然。

墨上筠將馬克杯往桌上一放，晃了晃被牽扯到傷口的右手，淡淡道，“來路不重要。”

朗衍頓了頓，仔細一想，覺得……是有道理的。

然——

他高估了墨上筠的淡然心境。

很快，他聽得墨上筠慢悠悠道：“就算來路相同，也不一定有我能耐。”

“……”

朗衍繼續盯著。

然后，了角。

沒錯，這不是那個眼饞一油條的墨上筠，而是那個毒舌且囂張的副連長。

朗衍下定決心，明天早上還要帶油條，但是，絕對不給吃了。

只不過，下完決心后，朗衍還是止不住對墨上筠的佩服。

畢竟，這人……是真厲害。

為什麼他們要下連隊？

因為紙上得來終覺淺，下基層連隊，就是為了將理論知識和實踐經驗相結合，一般來說，剛下連隊的大學生，都于學習狀態，帶兵的時候會走很多彎路。

比如林琦。

也是剛下連隊，跟墨上筠一個學校畢業，但比墨上筠早下連隊那幾個月里，也是花了一定的力才降服二排，讓自己二排排長的份得到認可。而到現在，跟二排都沒有培養好，二排對也是畢恭畢敬的態度。

比如他。

他剛下連隊那一會兒，也了不釘子。

而墨上筠……

算得上是傳奇存在了。

一個多月，最初讓二聯恨之骨，可現在，二連打心底里護著，任甩冷臉、他們千百遍，也抑不住對的親近。

帶兵，手段了得。

這作戰經驗……把他這個連長都嚇了一跳。

朗衍簡直懷疑人生。

雖然很疑，反思自己，但朗衍對墨上筠的實力認可，又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以至于，接下來的中飯和午飯，朗衍趁著二連的人都不在，特地讓炊事班班長炒了幾個小菜，打包好帶回辦公室給墨上筠吃。

墨上筠看得出開了小灶，但如此好的心意，還是不聲地接了。

……

第二天。

大清早，墨上筠起來沒多久，朗衍就自覺帶著早餐過來，幫整理務。

墨上筠吃著早餐，指揮著朗衍整理務，心想如果這場面被老爺子看到，估計得被拎去做倆小時的思想教育。

好在，老爺子沒啥機會知道。

朗衍整理完務，墨上筠將早餐吃完。

這時，聽到外面一陣嘈雜聲。

兩人對視了一眼。

走到宿舍門口，朗衍聽了下靜，然后朝墨上筠道：“估計他們回來了。”

“哦。”

也聽出來了。

朗衍朝提議，“下去看看？”

“不看。”

墨上筠淡淡道，看了眼自己的左肩，提不起什麼興趣。

“那你……”

“養傷。”

朗衍一時無言，咳了一聲，然后問：“那我下去了？”

“嗯。”

墨上筠應聲，朝他看了一眼。

意思是：好走不送。

朗衍悻悻然離開。

不過，一出門，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他知道三連被全滅，很想看一看范漢毅的臉，同時……也想知道，沒有墨上筠在場，二連和一連的勝負會如何。

早已預料到大致況的墨上筠，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稍作沉思，然后淡然自若地出了門。

順帶，關上了門。

沒有去樓下，而是去了二樓辦公室。

進門前，聽到外面的聲響大了起來，似乎是跟朗衍順利會面，一個個都按捺不住跟朗衍說明況。

這麼高興，怕是一切順利。

進了辦公室，關好門，將外面嘈雜的聲響阻擋在外。

這時，辦公室里響起了座機的電話鈴聲。

“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

是朗衍桌上的座機。

吵得耳朵有點疼。

反正是座機，應該是公事，接聽一下應該沒事。

墨上筠走過去。

摁了免提，張口想說“說話”，可看在朗衍的面子上，忍住了。

頓了頓，才出聲：“誰？”

那邊沒了聲。

墨上筠不由得凝眉，掃了眼來電顯示。

唔，電話號碼有點眼。

好像是……閻天邢的。

123、的小苗還沒有生長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