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事獻殷勤，有什麼企圖？”

閻天邢一愣，手指在桌面叩響，慢條斯理的，“對你好點兒，免得找我挑刺。”

墨上筠瞇眼。

閻天邢坦然迎上的視線。

輕笑一聲，墨上筠站直子，眉頭一挑，“那行。”

他說什麼，那就是什麼。

對人好嘛，管他的最終目的是什麼，只要他說出來一個理由，按照他所說的如了他的意，那就沒誰欠誰的。

“晚上想吃什麼？”閻天邢問。

咬了口蘋果，墨上筠特誠懇道：“白斬。”

閻天邢：“……”

真是一點兒都不客氣。

兩人聊完，時間也差不多了。

為了避嫌，墨上筠先一步離開，走去教室，而閻天邢則負責在房間里收拾。

二點，還差五分。

墨上筠抵達教室外面的窗戶前，發現已經有不小組陸續趕到。

其中最為顯眼的，便是他們第21小組，除了之外，其他五個都坐在先前的位置。

林琦和燕歸二人，正圍著段子慕詢問筆記，安辰和倪婼各自坐著，安辰是在整理筆記，而倪婼只是單純在發呆。

“墨墨。”

燕歸眼尖地發現墨上筠，立即朝揮了揮手，打著招呼。

有他出聲，不僅21小組的人，就連教室其他小組的學員，都紛紛朝投來視線。

墨上筠旁若無人般，手掌撐在窗戶上，輕松一躍，躍過了窗戶，來到自己的位置上。

穩穩落座。

做這些作時，段子慕連眼睛都沒眨一下，仿佛肯定不會出意外。

林琦抬眼看，“下午要考試，你要看一眼筆記嗎？”

“不用。”

往后面的桌子一靠，墨上筠慢悠悠地朝道。

林琦便不再作聲。

倒是倪婼，不甘心地盯著墨上筠，威脅道：“墨上筠，你不聽課那是你的事，但我們是一個小組的，希你要拖我們的后。”

“不會。”

沒等墨上筠回應，前方安辰肯定的聲音就傳來，直接堵住倪婼的話。

聽到安辰的聲音，倪婼微微一怔，不可思議地看向安辰。

中間隔著個林琦，但林琦因跟段子慕和燕歸討論知識點，靠近后面的位置，前面很寬敞，倪婼一眼就看清安辰的表，去了幾分以往的溫潤，多的是疏離和堅定。

倪婼心中一陣刺痛。

半響，頗為不甘地收回視線。

每次都這樣，一提到墨上筠，安辰就維護，什麼好話都是墨上筠的。

最近，安辰似乎知道做的那些事，對的態度愈發冷漠了。

想找個機會，好好跟安辰說一說，可安辰連“說一說”的機會都不給，甚至都不再跟單獨相。

倪婼咬牙。

這點小曲，外人沒有注意到，而組其余人，都沒有將其放在心上。

都在孤立倪婼，自然，沒有必要跟計較這些。

墨上筠閑散地坐著，抬眼掃過自己的課桌，赫然發現兩個筆記本。

的筆記本擺在原先的位置，旁邊擺了一個新的，外加一支簽字筆。

愣了下，墨上筠順手拿起那個筆記本，隨便翻了翻。

全部是今天上午的筆記。

字很好看，字字工整，下筆有力。

墨上筠時常跟安辰去圖書館，對安辰的字跡還是很悉的，掃了一眼，就辨認出來了。

再抬眼看前面，安辰坐的很端正，低頭整理著筆記，看似什麼都不知道，可拿著簽字筆的手指，卻在不經意間輕輕抖。

墨上筠收回視線，沒把筆記本還回去。

這時，覺到有些不對勁，一偏頭，就見到林琦、燕歸、段子慕朝這邊看來的視線，有意無意的打量。

墨上筠朝他們出個森的笑容。

除了段子慕，林琦和燕歸都自覺地拿起自己的筆記本，規矩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喏。”

段子慕將桌前的一個保溫杯拿起來，放到墨上筠的桌上。

“哪來的？”墨上筠挑眉。

沒記錯的話，他們這些學員，是沒有分配這些的。

段子慕往后一倒，偏頭看，如實道：“跟澎教要的。”

跟墨上筠一樣，為四月集訓教之一，段子慕需要事先了解四月集訓學員名單，時不時會去找澎于秋和牧程，也算是悉了。

要一個保溫杯和一杯熱水，只是一句話的事。

“我不用。”墨上筠微微凝眉。

“為組長，照顧組員，是我的職責。”段子慕義正言辭道。

說的是場面話，但一時間，確實很難拒絕。

一杯水倒是沒什麼，讓墨上筠不爽的是……不該跟段子慕坐得這麼近的。

閻天邢發現倒也罷了，這個人……

“謝了。”

墨上筠敷衍地應了一聲。

然后，坐姿端正，直背脊，手里多了一支筆，慢慢地開始翻看筆記本。

段子慕打量幾眼，隨后將視線收回。

二點整。

澎于秋來到教室，開始新一的講課。

墨上筠沒聽課，將安辰做的筆記看完，在筆記末尾寫了一句話，就將其遞還給安辰。

安辰剛一接過，墨上筠就懶懶打了個哈欠，手往桌上一放，埋頭睡了。

大好，不能虛度，不如睡一覺。

講臺上，澎于秋無語地看著，心里有小火苗竄。

啊啊啊，好想用筆頭扔醒。

可是……尼瑪，怕報復。

前面。

安辰接過筆記本，翻了翻，很快便注意到墨上筠的那一行字。

——筆記歸納得不錯。好好午休，他們不檢查筆記。

墨上筠猜到他是花了一個中午的時間重寫的筆記，提醒他不用繼續這樣，而本也不需要。

安辰停頓片刻，把筆記本合起來。

繼續聽課。

下午，四點半。

一天的講課臨近尾聲。

墨上筠在桌上睡了兩個多小時，總算在酸痛的手臂中清醒過來。

坐起。

畢竟是一般能逃課就逃課、不能逃課就請假的，墨上筠很趴桌上睡，記憶中寥寥無幾的幾次，都是在中學時，因為熬夜訓練，第二天上課缺了點神，所以才雷打不的睡覺。

所以，沒有經驗的況下，直接導致手指發麻，手臂酸痛，睡得很不好。

講臺上，時不時觀察一下的澎于秋，見好不容易醒了，忍不住咬了咬牙。

在一群認真做筆記的學員中，墨上筠絕對的顯眼、突出，可謂是一枝獨秀，傲然立，時刻吸引著他的注意。

抓心撓肺，控制著拿筆頭去丟的沖，到現在，澎于秋已經忍無可忍了。

“墨上筠！”

澎于秋抬高聲音喊道。

話音未落，教室所有的視線，都齊刷刷落到墨上筠上。

“到！”

墨上筠泰然自若地站起。

已經坐了會兒，在額頭上的睡痕已經消失，墨上筠如此一起，神滿滿，站姿筆，不見半分睡意與慵懶，反而干凈利落得很。

為18組員的梁之瓊，正好坐在21組右前方，此刻正因聚會神聽了一整天的課，剛想學著墨上筠打個盹，直接被一喊一應果斷干脆的聲音給驚醒，險些沒把下磕在桌子上。

坐好，茫然地四張，沒有及時注意到墨上筠，倒是第一眼見到前方講臺的澎于秋。

澎于秋正被的靜吸引過去，見到這恍惚茫然的模樣，頓時明白了什麼，當下臉更是黑了幾分。

梁之瓊心虛不已，呵呵一笑，朝他吐了吐舌頭。

澎于秋蹙眉，沒有管。

教室安靜得很，在眾目睽睽之下，澎于秋盯著墨上筠，一字一頓地問：“白天，沒有指北針，森林里迷路，說三種方法。”

縱然被墨上筠傷害千百次，澎于秋也沒有真的為難他，提的問題，正好是剛說的知識點。

墨上筠張口，剛想回答，冷不丁的，注意到同組員的靜。

右側的段子慕，悄無聲息地將筆記本往旁移了移，前面的林琦和安辰，似是無意地將筆記本拿起來，翻看最新的一頁，將完整而清楚的答案給墨上筠查看。

倪婼見此，氣得咬牙。

燕歸笑的倍兒開心。

與此同時——

教室后門，不知何時出現的閻天邢，功見到這些小作，眸在不經意間黑了幾分。

墨上筠倒是沒有去看答案，隨便選了三種，將完整的答案流暢的說出來。

其中一種——利用太照的影子分辨方向，是澎于秋還沒有提到的。

“坐。”

儼然注意到從后門一晃而過的閻天邢，澎于秋不敢再挑刺，就此輕易放過了墨上筠。

墨上筠坐下來。

右前方，第18組。

郁一潼和梁之瓊坐在一起，郁一潼右手邊坐著同組的杜桂花。

杜桂花前面坐著秦蓮。

秦蓮的左手邊，坐著墨上筠帶來的兩個兵——黎涼和向永明。

墨上筠剛回答完問題，秦蓮、郁一潼、梁之瓊三人就清晰聽到黎涼和向永明對墨上筠的議論。

“黎排長，墨副連剛剛是一直在睡覺吧？”

“嗯。”

“那不對啊，如果是在二連，我們上理論課睡覺，可是拿著鞭子在后面轉悠的，這……不太好吧？”向永明對此表示有異議。

這，擺明了就是‘只準州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

“沒聽連長說過嗎，”黎涼斜了他一眼，一臉‘你還是太年輕’的表，“十次開會，有九次開小差，每次開完會，指導員都會例行批評。上個月，指導員和朗連長已經盡量避免讓去開會了。”

“還有這事兒？”向永明驚訝地睜大眼。

“嗯。”

黎涼點了點頭，表明確實有。

頓了頓，黎涼察覺到三人的視線，朝向永明勾了勾手指。

向永明輕咳一聲，朝黎涼靠近幾分。

黎涼道：“再跟你一下，你們林排長說的，咱們這位墨副連，為了不參加每周必到的會，首先是給朗連長小恩小惠，讓朗連長幫忙敷衍，然后特地去跟隔壁陳連長打賭，賭注就是去幫朗連長圓謊。”

“……”

向永明默默地朝他做了個拱手的手勢。

服了。

真心服了。

這位在訓練場上如此雷厲風行、霸氣側，丫的在其他事上，就了一狡猾的狐貍？

為了一個開會，無所不用其極……

厲害了，word王。

黎涼后面的話，秦蓮沒有聽到，可卻清楚地落到梁之瓊和郁一潼耳里。

郁一潼只是角微，稍稍表達了下心的無語。

而梁之瓊，卻下意識地去看墨上筠，驚訝與佩服，全然流于神中。

我勒個去！

見識過不想開會的領導，沒見識過為了不想開會真的去耍手段的領導。

墨上筠這人還真是……

講臺上，澎于秋索然無味地繼續講了半個小時，把今天要說的全部講完。

正好，五點整。

將U盤一拔，多一關，教科書一合上，他就從講桌里拿出一疊復印的試卷，隨便點了兩個學員，讓他們一一分發下去。

不多時，所有的試卷，全部分發完畢。

澎于秋站在講桌前，手里拿了一枚哨子，“嗶——”地吹了一聲。

聲音不大，但是，輕易將所有注意力都吸引過去。

所有學員正襟危坐，然，遲遲沒等到澎于秋說話。

等他們聽到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后，才猛地回過神來。

兩排助教，從后門走進，站在兩個過道里。

進門走的是正步，作整齊，腳步聲啪啪啪作響，沒有半點雜音。

兩排助教，一排11人，一排10人，共計21人，正好每一個助教分配一個小組。

他們穿著的都是軍裝，雖然迷彩作訓服著，多會讓人覺得有些隨意，可畢竟是軍裝，加之往哪兒筆地一站，每個人氣場全開，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往每個小組一盯，將六人的作全然收眼簾，嚇得誰也不敢輕易搞小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