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上筠懶洋洋地在車里打著哈欠。
實在是無聊到困。
聽了閻天邢的話,老實在車里等著,本以為就幾分鐘的事兒,閻天邢很快就回來了,所以分個神的功夫,閻天邢已經跟先前那位士兵一起離開了,之后足足在車里等了一個小時,墨上筠也沒有再見到閻天邢的影。
墨上筠仰頭往后倒,實在是不知該做點什麼才好。
該不會在這里被晾上一夜吧?
正當心天人戰的時候,終于——有一道人影走向了這邊。
本以為是閻天邢,可墨上筠定睛一看,卻見到一抹陌生的影。
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駐守在原地的士兵了。
不過,不是先前那個。
只見那人好奇地路過,然后朝車里張了幾眼,不出意外地見到坐在車靠著窗口的墨上筠,本來都想走過的他,轉念一想又回過來,徑直來到墨上筠邊。
那是個二十左右的士兵,只見他好奇地看了墨上筠幾眼,然后俯問道:“剛剛那個,是你的領導吧?”
墨上筠淡淡應聲,“嗯。”
“你一直守在這里啊?”士兵左右環顧一圈,頗為驚訝地問道。
“嗯。”
鑒于太過無聊,所以墨上筠并不介意有人出現,并且跟對方隨便聊上幾句。
“你們領導也太不人了。”士兵嘀咕了一句。
“確實。”墨上筠贊同地點頭。
任何一個紳士,都不會讓一位士孤在車等候那麼久。
不過為一名軍人,卻有履行領導命令,執行領導任務的義務。
而同樣的,閻天邢為領導,也有讓原地等候的權利。
很多放在外面不太適用的,到部隊里,可就沒那麼復雜了。
干干脆脆,非常利索。
有利有弊。
對墨上筠來說,利大于弊,所以還喜歡這樣的。
“能問問,他還要多久才能出來嗎?”墨上筠拐著彎兒打探道。
“應該快了吧,他跟我們班長也快聊完了。”
“班長?”墨上筠挑了挑眉。
“是啊。”
墨上筠觀察著這占地面積非常小的哨所,繼而朝他問道:“你們這里幾個班?”
“三個班,湊合著一個排吧。”士兵嘿嘿一笑,“不過我們這兒不那麼說。”
墨上筠便問:“辛苦吧?”
“還行,就是枯燥了點兒,天天就那麼幾張面孔。”士兵笑呵呵地說著,然后打量了墨上筠和一眼,狐疑地問,“你們不一樣吧?”
“我們也差不多。”
“真的假的?”士兵明顯有些驚訝,過了幾秒后,他倏地道,“我直覺老準了,我覺得你跟他,都是特種兵。”
墨上筠輕笑,道:“一個半。”
“哈?”士兵訝然地問,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
可墨上筠卻沒有詳細解說。
先是客套地聊了幾句,墨上筠想方設法地從他這里套話,許是很久都沒有跟外人聯系,所以他心不錯,上說著“這事不能隨便往外說”,但一轉眼,就將他知道的都同墨上筠說了。
說是閻天邢來這里,似乎是因為他們在這地帶巡邏的時候,發現一幫人的蹤跡,疑似毒販,前兩天剛剛上報了,于是今個兒就來了閻天邢這麼一位很興趣的人,正在跟發現這一茬的班長進行詳細地詢問呢。
不過至于的,這位士兵也不知道了。
有了他這麼一番言論,墨上筠才大致清楚了個方向。
但,墨上筠卻覺得有些怪怪的。
“這樣了,謝了。”墨上筠道謝。
話是這麼說,可看向這位士兵的眼神,多有了那麼些許變化。
的套話過程過于順利了,所以讓一時有些難以接。
那小士兵一說完,就笑著朝墨上筠問道:“對了,班長說你們會安排一個班過來臨時做幾天,你也是其中一個嗎?”
——這是他們下一階段的訓練?
墨上筠勾了勾,“不知道。”
“哦。”
士兵面憾之。
墨上筠一頓,本想試試可不可以套點別的,但還沒有開口,就聽到車輛的聲音。
士兵也聽到了,下意識地直起,然后朝后方看去。
只見一輛越野車從后方行駛而來,車前的燈令士兵晃了晃眼,一直等車輛聽到墨上筠所在越野車后面,他才慢慢將眼睛給睜開。
很快,車輛上就陸續有人走下來。
轉眼就出現五人。
墨上筠通過后視鏡,將后方的學員一一看清。
不出意料的話,來的應該是后面那幾位,而下一個任務的歸屬,應當不屬于這里。
笑了一下,將帽檐微微往下一拉,遮掩住眉目。
而這時,后面卻有人大呼小。
“咦,這不是閻教的車嗎,怎麼他也在這里?!”第一個喊出聲音的是任予。
隨著,就是梁之瓊的聲音,“墨上筠是不是被他拐跑了,如果他在這里的話,墨上筠是不是也在這個隊?”
“不知道哇。”任予回應一聲,然后見到站車門外的士兵,好奇地問,“小哥,請問你看到一位嗎?又高又帥又好看的那種。”
士兵微微一怔,雖然沒反應過來他在問誰,但卻下意識地朝副駕駛位置看了一眼。
任予很快就發現他的神異樣,所以迅速朝這邊靠近,一路來到士兵邊,一低頭,就瞅見了坐在副駕駛位置、并且還扣著安全帶的墨上筠。
“頭兒,你真在啊?”
一見到墨上筠,任予立即就慫了,連帶的連聲音都弱了好些分貝。
“墨上筠?!”后面的梁之瓊一聽到聲音就趕小跑過來,見到墨上筠后驚悚地問,“我去,你不會跟我們一個隊吧?”
大聲問完,梁之瓊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鬼鬼祟祟地朝周圍看了眼,然后小聲地問:“閻教呢?他沒有欺負你吧?”
眼眸一轉,墨上筠剛想回答,就見閻天邢和目測是班長的人一起走來。
“喏,在那邊。”墨上筠朝哪個方向看了一眼。
當下,梁之瓊和任予第一時間閉上,然后站直子,朝墨上筠所指的方向看去。
就連士兵都是心一跳,一本正經地朝那邊看了一眼,可低頭時卻朝墨上筠眉弄眼,最后輕聲道,“那我先走了。”
“行。”墨上筠微微點頭。
士兵便朝周圍挪了挪,裝作剛剛路過的模樣。
閻天邢還沒有走近,周圍的氣氛就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出來百里昭和游念語保持著先前的正經模樣外,就連澎于秋都稍微有些收斂,主走過去跟閻天邢打招呼。
隔了一段距離,也“看”不清閻天邢和澎于秋說了什麼,只知澎于秋跟閻天邢說了幾句話后,就點頭離開,然后召集他們隊的四個人集合,轉眼間,五人就一起同那位出來送行的班長一起離開了。
至于閻天邢,則是徑直來到車邊,車門一拉就坐上車,系好安全帶,將車倒頭準備離開。
“閻教,我現在是被獨立在訓練計劃之外了嗎?”
沒有因等待而有半句抱怨,墨上筠只是懶懶地詢問該問上一句的事。
閻天邢斜了一眼,“你倒是想。”
“那我現在該出現在哪兒?”墨上筠聳了聳肩,問道。
“路上。”閻天邢淡淡道,“就跟現在這樣。”
微微瞇起眼,墨上筠笑著問:“跟我的同伴一起在路上?”
開車沿著原路返回,閻天邢漫不經意地問:“我不算同伴?”
“您是教,高攀不起。”墨上筠慚愧道。
“我不介意。”
“……”哦。
想了想,墨上筠看在他屈尊降貴的份上,還是沒有跟他再爭執了。
不過很快的,就想到先前那個士兵。
眼眸微,墨上筠問:“那個人,是不是你安排的?”
總覺得過于巧合,也過于順利。
對方正好路過,正好見到,正好格開朗跟聊天,同時也毫無警惕之心地跟說那些事……
如果對方真的是人,或許可以做的毫無破綻,但……很憾,墨上筠一回想,還是能發現不破綻的。
想來想去,也只能說閻天邢授意了。
微微一頓,閻天邢淡淡道:“聰明人,看破不說破。”
墨上筠驚訝地睜了睜眼,然后偏頭打探著閻天邢,不由得問:“為什麼不帶我進去?”
閻天邢道:“這不是你該知道的事。”
現在的墨上筠只是個學員而已,這種事不該是墨上筠可以接到的。
墨上筠唯一能做的,就是參加接下來的考核訓練,然后全心地投其中。
閻天邢之所以會花時間帶墨上筠過來,并且授意有人“無心”地同墨上筠出一定的消息——這些消息算不得多機、核心,是因為這件事,多跟墨上筠有點兒關系。
雖然偶爾會犯點蠢,但墨上筠總歸是聰明人,很快就想通了閻天邢繞這一圈的緣由,不由得問道:“你們發現的這一批人,跟黑鷹有關?”
“沒有。”
閻天邢肯定地回答。
墨上筠擰了擰眉。
“市場上最近流行一款新的貨。”
閻天邢說著,然后把一包眼的煙給拿出來,似是不經意地放到一邊,但這一舉卻明顯在暗示著什麼,墨上筠將其看得一清二楚,于是開始有了猜測的方向。
很快,似是證明墨上筠猜測一般,閻天邢說道:“不出意外,他們發現的那一批人,應該是運送這些的。”
墨上筠揚眉,“那將梁之瓊他們安排過去豈不是很危險?”
“不想遇到危險就別考核了。”
“……”
墨上筠遂聳了聳肩,沒有再辯駁。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考核中危險程度還是有區分的,澎于秋帶領的這個小隊,除了澎于秋自己外,其他的都是新手。
一上來就遇上大BOSS級別的難度,連一個怪都不打……墨上筠實在是有些難以想象。
不過既然閻天邢都這麼淡定了,風險系數應該也不在的考慮范圍之。
無條件地相信閻天邢。
盡管在他跟前,依舊有冷靜思考,有自己的想法,但這依舊不會影響對閻天邢的相信。
——往往一想到閻天邢,就會了很多顧慮。
就像天塌下來的時候,你會相信還有人幫你扛著的覺。
總喜歡自己出頭去承擔一切的墨上筠,難得的,會有如此放松的時候。
墨上筠將拿包香煙拿出來,在手里晃了晃,卻發現里面的東西了一些,微微瞇起眼,想到先前在超市里遇到的那個青年。
這麼巧。
“不多問問?”
遲遲沒等到墨上筠詢問,閻天邢便率先朝墨上筠發問。
墨上筠將香煙往先前的位置一放,淡淡道:“不問了。”
有些事,還是不用知道太多的好。
但下一刻,墨上筠卻眸微深,似是不經意地轉移話題,“聽說那個S團背后的勢力,是以這個起家的?”
閻天邢反問:“丁鏡跟你說的?”
“……”
墨上筠微微抿,沒有說話。
正在猶豫之際,卻忽然聽到閻天邢的聲音,“對。”
“所以這一次的貨,跟他們有關?”
閻天邢平靜地道:“這是你自己的猜的。”
“……”
十有八九了。
墨上筠忽然想到,閻天邢先前的暗示——或許不是指超市里那人,而是指這個所謂的S團。
墨上筠以前只知道S團這個團,沒有往深想,印象中應該是跟獵槍這種組織一樣,都是做一些非法的勾當,靠著不要臉的手段斂取錢財。
后來丁鏡跟過,S團只是一部分,他們一般就在云省邊境及其周邊國家活,這個組織手段極狠,報復心強,涉及各種各樣的生意,還有強大的資金和裝備作支撐,所以在邊境地帶混得如魚得水。但丁鏡卻說,S團背后還有一個強大的勢力,這個勢力旗下有很多小團,分散在很多個國家,并且他們不僅是賺錢,還搞恐怖行,培養殺手……
總而言之,無惡不作。
墨上筠頭一次聽到這樣的勢力,聽的過程中頭皮止不住地發麻。
這一次,閻天邢他們……是要跟這樣強大的存在作斗爭嗎?
換句話說,這樣危險的斗爭,其實已經存在過很長一段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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