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墨，啥事兒啊？”燕歸湊到墨上筠跟前，倍兒利索地說，“你盡管說，能辦的我都能辦到。”

墨上筠無言地看著他。

好像他上下皮子那麼一，什麼事兒都能辦似的。

“沒有事，”墨上筠雙手抱臂，問，“就是想問問，你跟姬珅還有聯系嗎？”

這突如其來地提問，讓燕歸思索了一下，他訝然道：“小神仙？”

“嗯。”

墨上筠點頭。

想了片刻，燕歸道：“他下連隊之后就沒聯系過了吧。”

在軍校還好，比較輕松，多有聯系的時間，但也就偶爾聯系那麼一次。下連隊后，基本就沒有聯系的機會，他連墨上筠都聯系不到，更不用說姬珅了。

更何況，他跟姬珅的關系也很一般。

姬珅私下里喜歡損墨上筠，跟他算是“勢不兩立”的關系。

微微瞇起眼，墨上筠慢條斯理地問：“那你知道他在907部隊嗎？”

“啥？”

作為百事通的燕歸，聽到他信息范圍的消息，此刻稍微有那麼一點遲鈍。

——他竟然對這事一無所知！

墨上筠繼續道：“不出意外的話，現在也沒被淘汰。”

“……哦。”燕歸總算是反應過來，“那我們有可能會遇上他咯？！”

“有一定的幾率。”墨上筠道。

“放心，包在我上！”燕歸笑瞇瞇地拍著脯保證道，“保證一見到他，就將他得懷疑人生！”

墨上筠挑眉，“我的意思是，不要掉以輕心。”

燕歸一愣。

墨上筠便道：“畢竟我聽說，這麼多年，你跟他打架，贏得次數不多。”

“是一半一半！”燕歸不服氣地辯解道。

“沒聽過這數據。”墨上筠斜了他一眼，“十次里面你能贏三次，就很不錯了。”

燕歸扼腕。

他失敗的經歷，竟然被墨墨……銘記于心！

太丟臉了！

“我當時比他小。”燕歸努力為自己挽回點尊嚴。

“你現在也比他小。”墨上筠道出殘忍的現實。

“……現在跟以前不一樣！”

燕歸此刻爭辯的方式像極了小孩斗。

墨上筠挑挑眉，笑道：“幾個月前，姬珅在907的實力算前十，現在說不準，但肯定不會太差。”

“我也不差。”燕歸忍不住了句。

管他怎麼說，墨上筠繼續道：“907的整實力相較我們或許偏弱，但有一些個人不容小覷，現在分散行，單獨上狠一點的，夠你吃一壺的，所以讓你不要掉以輕心。”

“那，墨墨……”燕歸撇撇，“為什麼單獨找我？”

墨上筠道：“因為他們比你冷靜。”

燕歸：“……”墨墨果然是墨墨，一眼看穿本質。

打知道對手是907起，他這一顆雀躍的心……每一個能趕上他的。

“聽明白了？”墨上筠頭一偏，神冷靜地提問。

“是！”

燕歸當即喊出聲。

墨上筠的神便緩和下來，“去做事。”

“好嘞！”

燕歸頓時恢復原樣。

不過，墨上筠倒是不擔心燕歸后續的心態問題。

面對一起長大且總自己一籌的兒時玩伴……相信，燕歸在聽到姬珅的名字后，會如姬珅聽到的名字一樣，都跟打了似的。

絕不會輕敵。

四個人都已經散開，墨上筠不急著去做事，而是聯系到總部——也就是幾個教，匯報了下他們班的況。

聆聽匯報的是閻天邢，話語簡單明了，如同簡單的上下級。

結束通訊時，閻天邢共計說話，怕是也沒超過十句。

墨上筠也見怪不怪。

稟告完，便去自己負責的區域開始做考察。

可以設置陷阱的地方，絕對不會放過，沒時間做多好的陷阱，但做幾個簡易的，拖住他們的行，亦或是制造出靜確定他們方位，還是可以辦到的。

他們下車的時候，也給他們分配了一些地雷，墨上筠在幾個重要的點都給埋下了。

據地形，模擬突破和防守的方法，墨上筠就算是閉目養神的時間里也沒閑著，腦海里一直有各種模擬演練。

不知不覺間，夜幕降臨。

這該死的夏天，河邊的蚊蟲特別多，天一暗下來，就吵嚷到讓人毫無靜心的可能，總想點一把火將它們全給燒了。

還有，悶熱。

穿著全副武裝的戰斗服趴在草叢里，在這夏日的晚上，等同是一種折磨。

“蚊子今晚該笑了。”燕歸在頻道里懨懨地說。

為了保證行順暢進行，他們現在是各班員聊天。

唐詩說：“忍忍吧。”

“不用忍，”墨上筠抬手將在跟前飛舞的蚊子給拍開，道，“燕歸，你去找點艾草，點火。”

“這個時候？”燕歸一愣，“萬一敵人襲呢？”

墨上筠道：“那就先士卒。”

段子慕也適時出聲，“我們會懷念你的。”

“……我會活著回來的！”燕歸咬著牙保證道。

絕對不會給他們“懷念”的機會的。

上說著讓燕歸去，但墨上筠自己也沒閑著，干脆從最佳的伏擊點爬出來，然后起去尋找艾草。

艾草很多，就靠近河邊的地方，大片大片地生長，用軍刀去割草，轉眼就一堆一堆的，累積小山來。

燕歸那邊也收獲不小。

墨上筠便跟燕歸合作，沿著河岸點火——他們上有打火石，點火的時候很輕松。

于是，他們每隔一段距離就升起一堆火，上面著剛割下來的艾草或樹枝，確保一次可以燃燒一到兩個小時。

“冒昧問一下，”郁一潼聽著他們倆在頻道里流，忍不住問，“你們這麼做有什麼意義？”

燕歸興致地回答：“墨墨肯定是想搞障眼法！迷敵人！”

“……閑的。”

在他之后，墨上筠悠悠然補充兩個字。

燕歸：“……”

唐詩：“……”

郁一潼：“……”

段子慕：“……”

好吧。

你是班長，你說了算。

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河邊陸續有篝火燃燒，一個接一個的，然后就是青煙，接連不斷地往上冒，然后在樹叢里擴散看來，煙霧彌漫，甚至還遮擋了視野。

河對面。

在夜視遠鏡之下，是一雙又一雙驚奇而震撼的眼睛，最終它們的視線匯，面面相覷，不明所以，流著他們此刻懵的心。

半響，他們終于回過神來。

然后，響起一陣怒罵聲。

“臥槽，他們也不怕被熏死！”

“他們到底想做什麼？！瘋了嗎？！”

“放火燒山，牢底坐穿，他們這是要蹲號子的！”

“媽的，長見識了啊喂，沒見過哪個守陣地的能守得這麼囂張的！真以為昨晚勝了一次，今晚就能無法無天了？！”

“問題是他們這法子真阻礙了我們的視線啊。”

“……”

……

因為這種點火、制造霧、阻礙視野的防方式，他們是真的沒有見識過，于是一群人便七八舌地聊了起來，探討著對方的意圖。

唯有杜無為和姬珅，跟他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然后隔河旁觀著對面的況。

“你覺得是什麼況？”姬珅朝杜無為挑眉，撞了一下他的胳膊。

杜無為眉頭鎖。

半響，他說：“不是白癡傻蛋，就是膽大妄為。”

“得！”姬珅挑了挑眉，嘆息道，“按照他們昨晚的行為方式，肯定是后者了。”

“……”

對此，杜無為沒有否認。

這麼囂張的做法，肯定是要有資本才能做的。

但是原本嚴肅張的任務，是被他們弄得有些稽……這也是一件奇事。

“我覺得，”姬珅抬手著下，有些愁眉苦臉的，“這種不按套路出牌的做法，很像符合我心目中墨上筠的作風啊。”

杜無為擰了擰眉，“沒看出來。”

再怎麼說……當教的時候，墨上筠還有風范的，不像是會做出如此無厘頭之事的人。

“你不是也聽說了嗎，墨上筠、唐詩、梁之瓊、言今朝，他們都在敵人陣營。”姬珅說著，又堅持著自己的想法，“我還是覺得的可能比較大。”

杜無為雙手抱著槍，往后靠在樹上，盯著跟前一團團的細蚊，說：“行，就算是。按照你對的了解，現在是怎麼個況？”

今晚有點風，對岸的煙霧，時而被吹到這邊來。

姬珅吸了吸鼻子，聞著味道，然后一本正經地說：“艾草。他們可能在熏蚊子。”

手中的槍支猛地調轉個方向，杜無為將槍柄砸在姬珅的膝蓋上。

姬珅嗷一聲，頓時往后退卻一步，“臥槽，下手這麼狠，你還是人嗎？！”

“說正經的。”杜無為涼颼颼地提醒。

“我就是在說正經的啊！”姬珅彎腰了膝蓋，“艾草能干嘛？驅蚊啊。現在什麼季節？蚊子能吃人的季節，何況還是在河邊。他們點火不用別的，干嘛不就地取材，非要找艾草？”

杜無為：“……”被他這麼一說，竟然覺得有那麼點道理。

過了片刻，他從牙里出三個字，“就這樣？”

姬珅聳聳肩，繼續道：“點那麼多的篝火，而且都在上方遮掩比較薄弱的地方，應該也有遮擋視野和混淆視聽的理由吧。”

杜無為：“……”終于說了句人話。

杜無為問：“除此之外呢？”

“那就不知道了。”姬珅無奈攤手。

“據你對墨上筠的了解，有沒有可能在某些篝火旁進行埋伏？”

“當我們已經開始這樣想的時候，‘混淆視聽’的目的就差不多達了。”姬珅道，“所以我的意見是，當做沒有看到，一切按原計劃形式。”

“你是說，”杜無為指了指對面那漫山遍野縈繞的煙，“忽略這些人工制造的煙？”

察覺到杜無為的臉比較嚴肅，姬珅便朝他笑了笑，道：“放松點。”

微微一頓，杜無為也意識到有些張了，眉頭一皺，沒有說話，盡快調整好自己的心態。

姬珅對杜無為的心態表示理解。

杜無為是他們的隊長，這幾個月以來表現都很優異，是陳宇非常重視的學員之一。

但是……昨晚對他們來說，等同是慘敗。

他們被一個學員居多的隊伍進行突襲，并且沒有什麼反抗的余地，他們就算及時作出了應變措施，也不過是稍微拖延了下時間，最后眼睜睜地看著對方奪取了旗幟。

而且，還遭到了辱！

在任務失敗后，對方跟他們有短暫的流，但話語行間皆是對失敗者的輕蔑——任何一個有自尊的人都難以忍這種輕蔑。

這是他們伍以來，都沒有遇到過的辱。

為參與者之一，便憤然不已，更不用說杜無為這種一隊之長了。

今個兒白天，他們基本都沒有休息好，陳宇花了半天的時間來罵他們，然后又花了半天的時間去罵每個隊長。

杜無為這種為被看重的學員，陳宇自然是“重點照顧”了。

姬珅可以想象，現在杜無為所承的力，有多大。

“放心吧，”姬珅抬手一拍杜無為的肩膀，收斂了嬉皮笑臉的架勢，正地說，“這次不會輸。”

杜無為沉默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把他的手給打開了。

“安靜。”

杜無為站直子，朝其余五個人吩咐道：“分組休息，觀察對岸的況，三個小時后行。”

一般的突襲，都是下半夜行的。

正常況下，下半夜都是最困倦的時候，很難集中注意力。

但是，這種事眾所周知，大家心里都有數，所以反倒是下半夜，進行防守的人會更有神。

——最起碼，他們昨晚的隊伍，都是這樣的。

敵人昨晚下半夜行，想必跟他們想的一樣。

所以，他們這次反其道而行——上半夜行。

這個時候，敵人最有可能松懈，他們的勝算或許會更大一些。

與此同時，對岸。

儲備了一些艾草后，墨上筠往里面走了一段路。

沒有回伏擊點，而是隨便找個地方坐下了。

“還別說，真有那麼點效果誒。”頻道里傳來燕歸的聲音，“咳咳，就是有點嗆人。”

“要不是在中間地帶，我也想點一個。”段子慕笑著說。

郁一潼：“……”一群不知道安分的人。

“對了，墨墨，”燕歸問，“下半夜怎麼辦？”

“不需要等到下半夜。”墨上筠懶懶地說，朝外面的河水看了一眼，“他們上半夜行的可能比較大。”

一次全滅，他們就沒有后顧之憂了。

－－－－－－題外話－－－－－－

最近又在思考人生。

發現了很多問題。

明天應該能活過來了。

397、完907【15】秒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