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剛強的男人也有弱一面, 余兮兮抬眸,瞧見秦崢像已睡著,薄潤的抿著,眉目難得舒展,英俊的面容平和無害。
試著離開, 不料他擰了下眉,雙臂箍得更, 大手掐那段兒乎乎的小腰。嚇一跳,臉緋紅摁住那只討厭的手, 小聲罵他:“怎麼睡個覺都不老實!撒開, 不許在我上。”
“……”秦崢兒沒醒, 剛才那些作全憑本能,仍閉著眼, 很快, 呼吸重新平穩規律。
余兮兮無奈扶額,片刻, 忽然失笑出聲,抱抱他, 又嘟親他的臉, 覺得果真應了那句風水流轉。以前氣, 總是心安理得地寵被他伺候, 現在囫圇打個調,要換照顧他了。
勾角,又推他一次, 輕手輕腳站起了,進洗手間,拿出熱巾重新替他臉手,完后給他下鞋,整整齊齊擺在邊兒上。忙活完看時間,已經兩點多,困意襲來打了個哈欠,不放心,干脆拿了棉被在他邊躺下,靜靜看他,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次日,秦崢把余兮兮送到單位大門口,完后調轉車頭,又找何剛去了。
頭頂晴空萬里。
離開基地將近兩個月,再回來,所有人和景都異常親切。李老遠就在門口等,看見余兮兮后興揮手,直接跑過來,表別提多高興。
“余醫生,你可算回來了,大家伙兒都說特別想你!”
心也染,一勾,忍不住逗他:“都特別想我?那你說說,大家伙兒都有誰?”
李老實,聽了這話,居然真的扳起指頭跟歷數,念叨道:“我,我們宿舍的,你們主任,還有山狼……”
余兮兮好笑,邊往辦公樓走邊道:“我說小李同志,你什麼時候也學會夸大其詞不實事求是了?別的人我不知道,至于山狼……”瞄李一眼,“合著你還通犬語呀?”
李趕忙擺手: “不是,余醫生,我沒夸大其詞,山狼真的特想你。”說著嘆了口氣,續道:“你走以后,山狼整整絕食了三天,不吃東西,也不搭理人,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隨時都沒神。我犯愁,請了你們科室的其它醫生來,說不是生病,純粹心理問題。能試的法子都試了,半點兒用沒有,到第四天,主任實在沒轍,只能給它麻醉了強行輸營養。”
話聽完,余兮兮臉微變,兩道細眉用力往里蹙,追問:“那山狼現在怎麼樣?”
李答道:“比你剛走的時候要好點兒了,但一頓飯還是吃不了多,倆月不到,瘦了一大圈兒。”
余兮兮抿了抿,沒答話,調轉方向直接往生活區去了。
門口,照例有軍犬兵發放防護服,余兮兮擺了擺手,沒要,提步直接往里走。線明亮,通道很長,空氣里漂浮著悉的來蘇味,兩旁屋舍,退役軍犬們或坐或臥,一雙雙眼睛警惕而防備,盯著闖領地的陌生人。
沒過多久便走到盡頭。
余兮兮眸閃了閃,步子放緩,看向右手邊那間鐵護欄隔開的犬舍:一只年昆明犬趴臥在地上,耳朵耷拉,向來銳冷酷的眼中著一迷茫,斷肢蜷在前,嚨深有一搭沒一搭地嗚,看上去,沒打采,毫不復往日的威風雄健。
心口突的一。
老虎團里最英勇無畏軍功赫赫的戰士,此時的神狀態,甚至不如一只普通犬類。
李也不好,低低道:“軍犬忠誠,通人,最重視和飼養者之間的。山狼其實很認可你。你離開基地的這兩個月,它一直在等你回來。”
余兮兮眼眶微紅,靜半刻,抬手敲鐵欄,吸吸鼻子,盡量讓自己的語調松快平常:“誒,狼哥,您老曬太呢?”
趴地上的軍犬愣住,猛抬頭,漆黑的眼睛準無誤看向,一時沒有任何舉。
李拿鑰匙開鎖,推開門,走進去。
山狼盯著,完好的三只腳掌著地,一下兒就從地上站了起來,抖抖。這反應平靜,瞧不出半點兒久別重逢的喜悅,余兮兮挑眉,蹲沖它拍了拍手,笑說:“怎麼,一段日子沒見,都不認識我……”
話還沒說完,一道黑影兒便迅雷不及掩耳地撲了上來。錯愕,毫無防備來不及閃開,瞬間就被撲倒在地,山狼哈哈地氣兒,舌在頭發和臉上胡地,眼睛烏亮,長長的尾翹老高。
余兮兮不停地躲,“行了行了,別鬧……我勒個去,住口!你把我底都沒了!”
山狼像能聽懂,頓住了,吐著舌頭瞧。
“……”余兮兮忙不迭地站起來,頭發和臉頰噠噠的,全是軍犬的唾沫。無語,有點兒惡心又有點兒容,打個手勢,它瞬間端坐下來,搖搖尾,像只乖巧的大狗寶。
居高臨下,目打量山狼幾秒鐘,道:“以前對我答不理,看不出來,你還喜歡我的嘛?”
山狼一雙眼睛的:“嗷。”
余兮兮惡寒,“這麼五大三的,別學那些寵狗賣萌。不適合你。”
“嗚……”
軍犬眼里的芒噗噗兩下,熄滅了,蔫頭耷腦,右前在地上畫圈圈。
從宿舍區出來,余兮兮先去洗了把臉,然后便回科室報道。剛換上白大褂,主任就把過去,七七八八說了一大通,又是安,又是鼓勵,最后有意無意提道,“無論如何,該罰的人沒撈著什麼好果子,小余,你也就別再多想了,把全副力都投到工作上。聽我的,好好干,以你的資質,前途不可限量。”
風波平息后,余兮兮再沒見過陳梳。
法律上對軍犬并沒有特殊的保護政策,陳梳對軍犬投毒,只算毀壞公共財,對余兮兮的所作所為也只構誹謗,但消息不脛而走,幾日之就傳遍軍區上下,蔓延如病毒。一夜之間,陳梳從高高在上的政委千金淪為了眾人笑柄。
“聽說了麼?陳梳好像被調到瀘西縣去了。”
“瀘西縣?那兒是窮鄉僻壤,誰的注意啊?”
“還能是誰,爸唄。陳政委大面大,半輩子攢的臉都讓丟盡了,這的心眼兒這麼壞,照我說,罰到這程度都算輕了。”
……
余兮兮走出洗手間,心如常,將兩個人尖銳的議論聲拋在了后。
日子回歸正軌。
半個月過去,在余兮兮的照料下,軍犬山狼的很快便恢復最佳狀態。主任對的表現滿意得很,沒多久就往上提了份文件,標題是“余兮兮同志轉正申請”。政治開綠燈,批復同意,正式為基地的一名醫師。
這天是周五,傍晚時,云城天空竟出現大片火燒云,從西一路綿延往東,燦爛耀眼,為整個城市染上一層金紅。
這種景不常見,余兮兮納罕,站在窗前拿手機拍照,將漫天霞定格。
今晚沒人接,背著包,蹙著眉,慢悠悠地往地鐵站走,心里想事。
近來,南帕卡集團的活趨于頻繁,秦崢也越發忙碌,一天二十四小時,他有三分之二都待毒總隊——天沒亮就出門,到半夜才回家。關于他的工作,他不說,余兮兮便絕不會多問,但人不是機,這麼高的強度工作,純粹擔心他……
忖度著,咬了咬瓣兒,出手機,打出去一通電話。
嘟嘟響了兩聲,被對方摁斷,接著就有新信息傳,簡單兩個字:開會。
“……”余兮兮無語,認命把手機收起來,一抬頭,地鐵剛好到站。走進去,隨便找了個空位坐下,百無聊賴地刷微博。
十五分鐘后,秦崢的電話回撥過來。
靜幾秒,接起,“……你會開完了?”
“沒。我出來放水,順便就給你回電話。”低低沉沉的嗓音在耳畔響起,語氣淡:“下班兒了?”
輕輕地嗯,遲疑半刻,又問:“今天回來吃晚飯麼?我買的魚一直沒吃。”
那人隨意地應:“事還沒理完,估計懸。”
余兮兮眼底的眸黯下幾分,可憐:“那我今晚不是又吃不魚了。”
秦崢低笑:“你一姑娘,會做的菜還沒我多,丟人不丟人?”
余兮兮底氣不足地反駁:“好多連面都不會煮呢,我這哪兒丟人,怎麼,嫌棄我麼?”
他語氣懶洋洋的:“你是我小祖宗,供著都來不及了,哪兒敢嫌棄。”頓了下,勾了勾角,嗓音低:“魚再放一天,明兒我回來做給你吃。”
“你說的哦。”
“嗯。”
想了想,正補充一句:“說話不算話的要痿!”
“……”秦崢靜默幾秒,狠狠的:“賭這麼毒,你缺心眼兒呢?老子萎了對你什麼好?”邊說邊提子拉鏈兒,轉過,從洗手間里走出去,“回會議室了。”
余兮兮噘,“……哦。那你要記得按時吃飯,別忙太晚。”
“好。”他換了只手拿電話,等片刻,對方遲遲不掛斷,于是眉峰一挑:“舍不得掛我電話?”
“……有點兒。”聲音的,小得像蚊子。
“那親一個?”
話說完,對面足沉默了好幾秒才響起一聲“啵”,輕而,然后逃也似的,電話被迅速掛斷。
秦崢失笑,收起手機,沉整日的心瞬間大好。
會議室的門開了,他轉,看見何剛從里頭走出來,抿著,神嚴肅。他擰了下眉,“怎麼了?”
何剛道:“線人有最新的報。”
“說什麼?”秦崢問了句,下意識地,手去兜里的煙盒和火機。
對方沒言聲,臉也不好看。
秦崢點煙,語氣冷冷淡淡:“不方便說?”
何剛靜默好半晌,終于沉聲開口,道:“殺眼鏡蛇劉萬的那個殺手,似乎,和六年前的一宗綁架案有關。”
余兮兮就像往常一樣,獨自回家,獨自吃飯,洗澡洗服。做完一切能做的事后還不到十點,不知能干什麼,索爬上床,閉上眼,催眠自己睡。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突的一涼。
皺眉,側臥著,下意識將子蜷小小一團。然后,下被人住,擰過去,深吻鋪天蓋地落下,夾雜悉的煙草味。
不到一分鐘,余兮兮被親得大眼迷離,全都綿。然后,男人掐著那段兒細腰翻轉一圈兒,跪床上,臉紅紅的,弱而,后是他,勁腰窄狠狠地沖頂,深而重,霸道,強勢,撞得魂飛魄散。
夜,銷魂又磨人。
那一天,余兮兮目眩神迷,被秦崢一次又次地拋上云端。不知道他要了多久,也不知道他要了多回,只依稀記得,快天亮時,雙發幾乎筋,他仍扣著,不知疲憊地需索。
次日,床上泥濘狼藉,迷迷糊糊醒過來,發現邊空無一人。
秦崢已經出門了。
“……”
余兮兮好氣好笑,被他折騰整晚,他們甚至連話都沒正經說上一句。咬,捂著緋紅的雙頰一陣,然后就從枕頭底下出了手機。
開屏幕,有兩個黑名單攔截來電。
手指點進去,看了看,臉旋即便沉下去——全都是余凌打的。
來電時間是一小時前。
余兮兮沉默半刻,并不打算回電話,剛要鎖屏,一條新信息傳:媽病了,我們都在醫院,來不來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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