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遠和卓云生也盯著白惜玉。

“我都死了”，白惜玉嚷嚷說“你們警察局連水都沒有嗎？”，江川楓馬上看向卓云生“去倒。”

白惜玉又來了一句“要不冷不熱的啊。”

卓云生攥了攥拳頭，轉從矮柜上的托盤里拿起一個杯子，然后去墻邊的直飲機那里接了杯水，啪的一聲放白惜玉面前，白惜玉一下捂住口“干嘛啊？找別人辦事，還這麼兇？”

卓云生砰的一聲踹了下椅子，手指著那的“你他媽是別人嗎，勇是不是你男朋友？”，江川楓冷聲說“卓云生，閉。”

“我······”，卓云生恨恨的剜了下那的，抱起手臂，倚在一旁桌上生悶氣。

“白小姐，希你配合我們”，江川楓焦躁的想去煙，白惜玉捧著水杯，大眼睛無辜的看著他“我剛剛說到哪兒了？”

“說周六去泡溫泉。”

“對對對”，白惜玉笑出一口白牙“我，我聽到，有，有一陣腳步聲，很急，很快”

“然后呢？”，江川楓視著。

“然后，電話那頭勇好像了一聲”

“怎麼的？”

“就”，白惜玉歪著腦袋回想“好像是啊——，這樣，像是被，被燙了似的，覺難的。”

江川楓跟謝遠換了下神“白小姐，我現在很確定，就是你們通話中出現的第三個人，是他殺害了勇，麻煩你再說一下他的特征。”

白惜玉喝了口水“電話里能看出什麼特征啊，我又不是神仙。”

“那——”，江川楓焦急的問“他發出聲音沒有？”

白惜玉搖搖頭“我就只覺，那個人一陣風似的，竄過來，勇啊了一聲后，就，就——”，一驚“還有。”

“有什麼？”

“我好想還聽到手機摔出去的聲音。”

“還有嗎？”

白惜玉聳聳肩“我就睡著了。”

江川楓心里的怒火，蹭蹭往上竄，以至于聲音控制不住的發抖“白小姐，你再想想，真的沒有了嗎？”，白惜玉很確定的說“我真著了，也不知道那死胖子為什麼那麼晚給我打電話，我困的都迷迷糊糊的了。”

“也就說”，江川楓長舒口氣“你剛剛說出現在你們通話中的那個人，走路很快是吧？”

白惜玉毫不猶豫“對”，想想，然后用了個形容詞“步履如風。”

“那你記不記得，你從哪個時間點開始覺到這個人的存在的？持續了多久？”

“就”，白惜玉抓抓頭發“快掛電話的時候吧，就一陣兒，我都說了，那人風一樣，剎那間，你們看”，攤攤雙手“勇的命就沒了，簡直是影子殺手。”

江川楓無語的看了看“謝謝你，白小姐，你和勇往多長時間了，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有沒有跟人結過仇？”

白惜玉一手托著下，一手用指尖挲著水杯“兩年了吧，他先追的我，結仇，應該不會吧，雖然我不怎麼喜歡這死胖子，但有一說一，這人還好的，很豁達，也大方，獨生子，家里是拆遷戶，分了六七套房子，要不是看這個”，閉了閉“我喜歡有男人味，長得高，長得——”

“好了”，江川楓對喜歡什麼樣的男人，沒有任何興趣“白小姐，你先請回吧，有問題我們再聯系你。”

“哦”，白惜玉站起來，四看了看然后走到卓云生那里，他正低著頭吸煙，白惜玉挨過去，用肩膀了下他“哎，脾氣不小啊，不過，我喜······”，卓云生看都不看“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

謝遠看著白惜玉離開的背影“娘的，勇真他媽瞎。”

江川楓攤開一張紙“說案子，尸檢報告上勇的死亡時間是6.17號的1:10分到1:25分，昨天我試了一下，從長橋飯店到勇害的地方用時大約25分多，反正就算半小時左右吧”

“勇是6.16號的23:52分給白惜玉打的電話，持續30分鐘，剛剛白惜玉說了是在們通話快結束的時候，聽到兇手的腳步聲的”，江川楓看一下他倆“有什麼發現？”

半晌，卓云生說“兇手百分之百不是尾隨，那的說他風一樣躥過來，說明他離勇不遠，可能就藏在那個白石橋欄附近，還有，勇的死亡時間應該在1:20分到1:25分。”

“你呢？”，江川楓看向謝遠。

“呃，我覺得”，謝遠慢吞吞的說“除了能覺到那個兇手腳比較好之外也沒有別的了。”

江川楓點上煙，吸了一口“這案子，目前來看，確實很棘手，不過兇手跟勇有仇是肯定的，要麼就是跟他的家人有仇，先這麼查吧，你倆分頭去，一個去查勇周邊的跟他有接的人，一個去他父母那邊看看。”

卓云生走到門口，想想又停下來，回頭看著江川楓“頭兒，變態男那個案子怎麼辦？”

江川楓用夾著煙的那只手的拇指，刮了刮“先讓山寨那邊盯著吧。”，他發了一會兒愣，然后回辦公室，快下班的時候陶夭過來給他送化驗報告。

江川楓接過來看了兩眼，上面是大片的專業語，他不耐煩的扔在一邊直接問陶夭“你直接告訴我吧，這寫的是什麼東西？”

陶夭說“就是死者右耳后面那塊電流斑的病理細胞化驗，之前我估計錯了，兇手用的高電棒的功率確切說是900萬伏的，材質是鋁合金的。”

“高電棒是防用品，隨都可以買到，即便知道這個，也······”，一抬頭，見陶夭的臉很不好，江川楓問“你怎麼了？”

陶夭扶著他的辦公桌坐在墻邊椅子上“有點頭暈。”

“哦”，江川楓說“我給你倒點熱水？”

陶夭笑著擺手“不用”，頓了頓，問“你今天晚上又要加班。”，江川楓搖頭“沒什麼頭緒，加班也沒用，他轉提起椅背上搭著的外套“走吧，帶你去吃飯，昨天晚上，讓你陪到那麼晚，算我謝謝你。”

陶夭站起來“真要謝的話，你得親手做，外面的飯，這兩天我真是夠了。”

江川楓把外套穿好，那是一件黑的立領皮夾克，輕薄款，沒有七八糟的金屬拉鏈或鉚釘裝飾，很干凈清爽，襯得他那雙更修長了。

“那走吧，大小姐。”

陶夭仰頭看著他“還，真的啊，我開玩笑的。”

江川楓搖著手里的車鑰匙往外走“假的行了吧。”

“不行”，陶夭追上去“你都答應了。”

江川楓笑著又手過去了一把的頭發。

車開到同源小區，江川楓停好車，領著陶夭往十四幢二單元走，老式小區，樓道比較窄，陶夭抱著手臂，嘶了好幾聲，給人的覺像是站在大冬天的雪地上一樣，可現在已經是夏天了。

江川楓開玩笑“有那麼冷嗎？”，突然，他停下腳步，轉頭看著陶夭“你別是發燒了吧？”

“沒有吧”

江川楓把拽到跟前，大手迅速的了一下的額頭“怎麼沒有，你都燙的跟塊碳似的了。”，說著就要轉“還是先去醫院吧”

“不用，不用，不用”，陶夭兔子一樣躲開他，往上跑。

開門進屋，江川楓打開燈，然后從藥箱里翻出一盒冒顆粒，那是他上次發燒喝剩下的，燒好水，他給陶夭沖了兩包，端過去，放手里“你喝喝看吧，反正我吃著管用的，而且這藥不苦，好喝的。”

陶夭埋首吹了吹，然后仰頭咕咚咕咚喝完。

江川楓問“想吃什麼？”

陶夭抹抹“帶湯的。”

“帶湯的？”江川楓沉聲笑了笑“黃魚面，怎麼樣？”

“嗯，可以的”

江川瘋站起來掉皮夾克，往廚房走，陶夭也跟過去，看他打開冰箱，從凍層里拿出一個保鮮袋，袋子里有幾條小黃魚，他把魚放盆里，接上水“要不”，他回頭看一眼陶夭“你先去躺一會兒，飯好了，你。”

“不用”，陶夭走到他邊，見他練的洗好魚，放在案板上，把正面和反面的片下來“這個魚骨頭，不要了嗎？”

“要啊，熬湯用”，江川楓擰開煤氣，平底鍋里淋上油，片刻，把黃魚片放進去煎，待煎到兩面金黃再撈出來，然后，加水放魚骨。

“以后，誰給你做老婆，誰幸福”

江川楓又打開冰箱，從中拿出一袋切好的冷鮮面和泡竹筍、雪菜什麼的，鍋里的水咕嘟咕嘟的，已經開了，這個玉面長的男人，站在如此煙火的小天地中，一點不讓人覺得娘氣，還反而有種——，陶夭歪著腦袋想那個詞，對，，顯得他有種別樣的。

“給你做，行不行。”

“啊？”，離剛才說那句話時，已經過去久了，陶夭反應了一陣兒才記起來，江川楓把魚骨頭撈出來，把面下進去。

“行不行，嗯？”，他邊用筷子攪著鍋里的面，邊轉頭去看陶夭，陶夭臉上又有了那種茫然的表，東看看，西看看，似乎不知道說什麼好。這個小博士，真的是個老實姑娘，江川楓笑著關上火“準備吃飯。”

兩人相對坐在餐桌上，江川楓吃了兩口，覺得味不夠，又加了兩勺辣椒油“你覺得怎麼樣，淡嗎？”，他問陶夭。

“很好吃”，陶夭那雙眼睛亮亮的，把面吃完，湯也喝的干干凈凈，連個菜末都不剩，見江川楓笑，陶夭不好意思解釋“我小時候挨過一段時間的，從那后就特別珍惜食。

江川楓停下來“怎麼還挨？”

陶夭低頭用手指，在餐桌上一道一道的劃“我爸媽是未婚生的我，他們那時其實年齡很小，可能是個意外吧，在他們邊的那段日子，我記得我沒吃過一頓飽飯，到國后，他們四忙著打工，常常把我一個人丟家里，我得常常在垃圾桶里撿吃的，連小狗都搶不過我。”

江川楓覺得一陣難，他拍拍陶夭的肩，安“你看你，挨都長這麼高，要是吃飽還不得長姚明。”

“是吧”，陶夭一下笑了“我命也算好的吧，后來到了陶家，就好了。”，江川楓了的耳垂“這麼厚，肯定有福”，陶夭也去他的“你的也不薄。”

吃完飯，陶夭搶著刷了碗，兩人去沙發上坐著，江川楓了下覺得有點扎手，他從茶幾下面拿出剃須刀，吹了兩下，打開電源。

陶夭見他呲呲的像割草一樣刮胡子，覺得特別好笑“你都不拍須前油的嗎，刮破了怎麼辦？”，陶夭記得六叔是剃須用的護品就有一堆。

“那玩意干什麼，來”，江川楓轉過，拿著剃須刀往陶夭臉上湊“看你有嗎，給你也刮一下”，氣的陶夭啪的一聲拍了一下他的手背，江川楓呵呵笑了兩聲，然后去衛生間擰了條巾出來。

這時，茶幾上的電話響，是江川楓的，他把巾搭在肩上，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