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 江川楓的神好了點,但還是燒,醫生說他的危險期已過, 陶夭就稍稍放了點心, 邵云知道江川楓沒事后,就出發去了云南他丈母娘那里, 他老婆早產了, 給他生了個七斤重的兒子。
這天早上, 陶夭買完早飯回到病房,見江川楓已經起床,正在衛生間的鏡子前刮胡子, 陶夭放下餐盒,跑過去, 拍了拍他“怎麼回事啊你,大清早的發神經。”
江川楓看一眼鏡子里的“再不刮野人了, 我這人最不了邋遢。”,片刻,他放下刮胡刀,從架上下一塊巾,放臉盆里,扭開兩粒睡扣子,開始臉脖子,陶夭說“其實這幾天我一直有給你上。”
江川楓拿下來巾,看著“辛苦你了, 等我出院,一定好好表現,不過······”, 陶夭歪頭看他“不過什麼?”
“還得麻煩你待會兒給我接點熱水來。”
“干嘛?”
江川楓說“我要洗頭,一想起我這顆腦袋已經四五天沒洗,我就······”,他揮了揮手“不說了。”
陶夭把他推到窗戶下的圓桌旁“先吃飯,吃完我給你洗。”
早飯是陶夭從一家廣式茶餐廳打來的,江川楓這幾天吃的很,只喜歡喝一些湯湯水水,陶夭這次買的一份西葫蛋的煎餃倒是對他胃口,他蘸著醋吃了好幾個。
吃完,收拾好,陶夭接了個電話,是陶凡打來的,說是他已經到了云州正在清華蘭亭等,江川楓就讓陶夭趕回去。
到了家,陶凡正在沙發上坐著,陶夭換好鞋走過去問他,怎麼突然過來了,是不是因為生意上的事,陶凡兩個月前把他的連鎖火鍋店開到了云州。
陶凡拍了拍邊的沙發,示意陶夭坐過來,半晌,他說“你這段時間辛苦的吧。”,陶夭低頭絞著手指不說話,江川楓大白天被人用槍打傷的事,早就在網上傳開了,陶夭覺得六叔肯定也知道了。
果然,陶凡了眉心說“那天,得虧你沒跟他站一塊,不然······夭夭,人總是要先為自己考慮的,再大”,他把手放陶夭的肩上“能大過命嗎?”
陶夭還是沉默,陶凡繼續說“你要是不好意思跟他提分手的事,我去說,想來他也是個懂道理的人,我可以······”
“可以什麼?”
陶凡說“我可以在經濟方面補償他,車,房,或者錢這些都沒問題,只要他能跟你斷干凈。”
陶夭垂著頭,淚水一個勁兒在眼眶里打轉,江川楓挨的那一槍難道就值這個,他那麼多次提著命在黑暗里沖,難道就只能被人說,哎,你可得離他遠點,省得下次他再挨黑槍的時候,萬一連累到你。
憑什麼······
陶夭的心難過的像裂開一樣“不是他跟不跟我斷的問題,是我”,轉頭看著陶凡的眼睛“不會跟他分開,一輩子都不會。”
陶凡冷笑了兩聲“你這可真夠偉大的,比命都重要嗎?”
陶夭說“是”
陶凡氣的了幾口氣“夭夭,你進社會晚,接到的男人太,見了一個······就那個江什麼楓”,他拍了拍膝蓋“我有幾個朋友,前幾日給你介紹的幾個小伙子,條件都比他強”,他掰著指頭數“全是留回來的青年才俊,跟你履歷差不多,相互間也有共同話題,關鍵是長相好,職業也明。”
陶凡從兜里翻出手機,給找照片“那個江什麼楓,整天跟一些不三不四的流氓、惡打道,哎”,他朝陶夭歪過去“你看這張,小伙子多神。”
陶夭扭開頭,一點不看。
“我都怕他心里變得暗了。”,陶凡繼續翻照片,翻著翻著不小心把方折的給翻了出來,陶夭冷笑一聲說“我都不要,你自己看吧,反正你一天到晚,除了生意,就是盯著人家男孩子的臉。”
砰的一聲,陶凡把手機砸到了茶幾上,陶夭嚇得立時打了個哆嗦“我就是太慣著你了。”,陶凡站起來,叉著腰“還是那句話,你要是非愿意跟著那個江什麼楓······”
陶夭也站起來,仰頭看著他六叔“跟我斷絕關系,是吧”,陶夭頓了頓,拿起外套就朝外走“隨你的便。”
陶夭的這幾句話,當晚就把陶凡送進了醫院,這是江川楓后來聽方折說的,說是讓他勸勸陶夭,回去看看他六叔,最不濟也打個電話回去,陶凡被氣的心臟病都犯了。
當時,江川楓正在病房里看書,陶夭在他旁邊捧著平板看岳云鵬的相聲,被小岳岳的那個造型,笑出了眼淚,可聽了江川楓說的陶凡的事后,一撇,又急哭了。
江川楓讓收拾收拾趕回清遠,反正他這邊也沒什麼事了,陶夭不想走,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把江川楓一個人丟病房里,不忍心,江川楓說謝遠和卓云生會來,他們仨可以斗斗地主,打打麻將,不會悶的,陶夭這才肯走。
在清遠過完年再回來,江川楓已經出院,年初沒什麼事,日子一松散,更覺得時間如流水般匆匆,如此,兩個月就從指里溜掉了,四月底,云州的白玉蘭開了,滿城馨香。
五一假期的最后一天,江川楓和陶夭一塊去新城看邵云的兒子,邵平。
一進門,陶夭就笑了,邵云正愁眉苦臉的掂著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家伙,念念叨叨的轉悠,孩子哭的臉和脖子都通紅通紅的。
陶夭扔下東西走過去,手把孩子接過來問“嫂子呢?”
邵云甩了甩手臂“去學校了,媽的,這兔崽子簡直是要老子的命,一大早催命一樣嚎。”
陶夭揪了張紙巾,了邵平額上的汗“是不是了?”
邵云愣了下“不知道啊,他媽走之前喂過了吧。”
“吃的話,三小時就得喂一次”,陶夭看懷里的小家伙拼命在嘬自己的大拇指,回頭對邵云說“是了。”
邵云拿出電話“我讓他媽回來。”,陶夭說“在哪兒呢,我去弄。”
沖好,邵平死死抓著瓶兩邊的把手,咕咚咕咚往里吸,生怕別人跟他搶似的,把江川楓笑的夠嗆,陶夭問他“要不要抱?”,說著就把邵平遞過去,江川楓剛出胳膊,那小子就拿小胖手拉他,一點不要他。
邵云說“我這兒子,長大一準是個/胚,只找的,不找男的,真的”,他看一眼江川楓“我跟他媽帶他出去遛彎,他見到人漂亮姑娘就笑。”
江川楓說“隨你。”
“瞎說”,邵云煮了一壺咖啡,給陶夭和江川楓一人倒了一杯 “李昌瑞藥廠的事,我們又在查了。”
江川楓皺了皺眉“之前不是說證據不足嗎?”
邵云笑了笑“現在有了。”
倆男的聊工作,陶夭抱著那只小胖娃娃坐在一邊,低頭逗他,小邵平穿一件的連,黑頭發多的蓬松著,一雙眼睛烏黑烏黑的,直溜溜看著陶夭笑,陶夭抓著他的腕子把他的小胖手放臉上,來回蹭了蹭“你什麼時候會姑姑呀,姑姑給你買汽車。”
邵平聽的懂似的,咿咿呀呀的回應,陶夭覺得對這個小家伙喜的不得了。
他們回去的時候,兩點多鐘,江川楓陪邵云喝了點酒,所以陶夭開車,江川楓窩在副駕駛上,睡了一路。
一到家,江川楓就把陶夭抵在了門上,里噴出的火辣辣的熱氣,撲在了臉上,陶夭問“你干嘛?”
江川楓問“狗平子可嗎?”
陶夭啪的一聲,拍了一下他的后背“比你可”
江川楓湊在耳邊說“咱們也生一個”,說完他就彎腰把陶夭給扛了起來。
正午的太明晃晃的閃,陶夭了他的臉“你都不分時間的嗎?”,今天穿的是一件半針織,比連的好太多了,反正江川楓是這樣覺得的。
他一手摟著陶夭的腰,一手撐著床頭,歪頭吻的臉和。
陶夭說“你最近怎麼······”
“放/縱是嗎?”,江川楓在頸側咬了一下“那一/槍把老子打醒了,也覺悟了。”
陶夭笑了“···,沒有思想上的嗎?”
“有啊”,每當這時江川楓的嗓子就比往常更加沙啞“這不正在指導我的行嗎?”
他的前著的后背,似乎不是多麼正統的樣子,可他吻吻的如癡如醉,陶夭穿了一件寬寬松松的大格子襯,很的那種料子,帶點磨,搔的江川楓的口有點。
云州今天將近三十度的天氣,江川楓賣力賣的,連腋窩里都是汗。
陶夭剛換了一副綢床單,的兩個膝蓋老往下“哥哥······”,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好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抖。
江川楓說“怎麼了······你最近瘦了好多。”
后腦勺挨著枕頭的那一刻,陶夭長長的了口氣,雙手/到江川楓的頭發里,捧著他的下頜說“你要戒煙了。”
江川楓有一滴汗滴在了陶夭的鎖骨上,攸得向一側,他眨了眨眼問“為什麼,你以前不是不反對我煙的嗎?”
陶夭笑著他的鼻子“你真不知道?”
江川楓想了想,然后恍然笑了,他們最近是有點過于頻/繁,尤其是剛從醫院回到家的那些天,簡直不分晝夜,有點什麼事,也是可能的。
“我戒,從今天開始,絕對不再一,你監督我”
陶夭擰了他一把“你要是呢?”
江川楓往后捋了捋的頭發“我這個人一般不做什麼決定,大凡做了的,就一定會執行徹底”,他咬了咬牙,臉漲得通紅“不信,你等著看好了。”
“陶夭”,江川楓躺下來,挨著“要是那一次,我真死了,你會怎麼做。”
陶夭把頭埋在他懷里“會傷心。”
“然后呢?”
陶夭說“好好活下去,嫁人,生子,最終把你忘了”,仰頭看他“會不會覺得我很自私?”
江川楓笑了笑“一點都不”,他用大拇指刮著的臉說“無論人生多艱難困苦,也不要放棄,勇敢活下去,結婚生子到兒孫滿堂,在暖榻睡夢中百年歸老。”
陶夭的眼睛一下子潤了“泰坦尼克號中,杰克對說的話?”
江川楓了的下“我的小姑娘,希你一生都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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