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漾不知道該怎麼回，把手機的攥到手里，頭抵墻，現在連自己都不知道，面對葉承覺到底是什麼心。

過了好半天，景漾才回了個“恩”字給葉承覺，是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和葉承覺聊微信，心里負擔的太大。

葉承覺只收到景漾一個字的回復，明顯知道，景漾是不愿意跟他聊天，他本來是不想再回，卻還沒能控制住自己，發了一條，“好好休息，晚安。”

景漾對自己的排斥，讓葉承覺一籌莫展，從來沒追過人的葉承覺，不知道用什麼辦法，能把他和景漾的距離拉的更近，死纏爛打？圍追堵截？這些他都做不到，只想順其自然，順水推舟。

這幾天都有大手，葉承覺這幾天一直在醫院的宿舍住，把狗也給了保姆去照顧，家里的保護，似乎像是專門為petty請的。

職工宿舍只跟景漾隔著一棟樓的距離，葉承覺晚上睡不著覺，一個人坐在景漾宿舍樓下的花壇邊，腳下滿是已經燃盡的煙。

后天就是國慶節，七天的長假，葉承覺發現自己無可去，也沒有家要回。

在上海這麼多年，他回家鄉的次數也不過三次，他可憐自己漂泊慣了，心里連個寄托都沒有。

隔天一大早，景漾一上班就發現自己的辦公桌上，放著餡餅和豆漿。

以為是誰放錯了地方，連著嚷了好幾句，“誰的早餐放錯地方了，再不拿走我可吃了啊，正好我沒吃早飯。”

連嚷著幾聲，都沒人理。

景漾聞著紙袋里傳到鼻尖的陣陣餡餅香，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既然沒人認領，只能勉為其難的塞到自己的里，剛咬一口，就嘗出是老壇酸菜牛餡的，正好對口味。

景漾掐著時間到的腦外科，本來就沒剩下多時間，只吃了兩三口，就聽到周麗萍朝喊，“景醫生，葉醫生他們已經去了住院，快到要查房的時間了，你這邊也快點過去啊。”

景漾聽到周麗萍在喊，忙將剩下的大半個餡餅，全都塞到了里，噎的差點一個白眼，人就這麼一命嗚呼了。

周麗萍看景漾噎的這副狼狽樣子，趕忙把景漾放下桌上的水瓶替擰開，遞到了的手邊，“景醫生，葉醫生他們已經到住院了，你怎麼還沒過去？你抓點，聽說今早葉醫生發了好大的脾氣，你要是遲到了，這不是往槍口上撞嗎。”

景漾咕嚕咕嚕的喝了一大口水，昨天吃華夫餅能被噎到，今天吃餡餅被噎到，不由想起葉承覺對說的那句話，“孩子吃東西要斯文點，狼吞虎咽的像是什麼樣子。”

臨去住院前，為了驅散這一的餡餅味兒，景漾用自來水勾兌了一些消毒水，放在小噴壺里，對著自己的白大褂狂噴幾下，這才離開腦外科去住院。

在住院正門口，景漾看到葉承覺在跟王醫生說話，離老遠就能覺出葉醫生今天整個人氣很低，一臉的嚴肅，連眉頭也皺著。

再看跟在他后邊的那些主治醫生們，個個聳拉著腦袋，一看就是一大清早被葉承覺訓了，心里激周麗萍在臨來之前對的善意提醒。

景漾最后一個到，抬腕看了眼表，小聲嘀咕說：“媽呀，遲到了，這不是往槍口上撞嗎，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躡手躡腳的往人堆那邊走，景漾這麼大的行目標，葉承覺一眼就捉住了。

葉承覺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景漾整整遲到了十分鐘，已經來醫院實習這麼久了，時間觀念依舊差的要命。

再一再二不能再三……景漾已經犯過太多回這樣的錯誤。

這次葉承覺實在有些忍不住，他走到景漾面前，呵斥景漾說：“為什麼你的手表，總比大家的要晚上十多分鐘，我不止一次告訴過你，做事要有時間觀念，可你總是把我對你說過的話當做耳旁風，我對你說過的那些話，你告訴告訴我，真正聽到心里的有幾句，景漾，你什麼時候能長大？”

景漾被葉承覺怒的樣子嚇的不敢說話，這男人發起脾氣來太嚇人，甚至連頂的本事都開始變得不擅長了。

這還是昨天特意去蛋糕店為買蛋糕的葉承覺嗎。

景漾態度很誠懇的認錯說：“對不起葉醫生，我下次盡量不會遲到，您大人有大量，原諒我一次。”

葉承覺對景漾在工作方便的表現，有些恨鐵不鋼，不知道怎麼把這塊頑石給點金，他質問景漾說：“盡量是什麼意思？”

景漾秒懂，連忙糾錯道：“絕對沒有下次了，葉醫生，我保證。”

葉承覺這才稍稍消了氣。

憑良心說，他對景漾的要求真沒有多，只要態度認真，專業知識方便，慢慢來，總會學會。

景漾吊兒郎當，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樣子，實在有些氣人。

景漾的做事方法，葉承覺算是了，只對自己想要做的事上心，如果不想做的，沒人可以的了。

查房到一半，凌聽的父親就跑到走廊，找到葉承覺。

一見到葉承覺，他就紅了眼圈，好半天也說不出來一句話，還在猶豫，該不該告訴葉承覺他們家做的決定。

凌聽的父親凌小波，景漾早在念高中的時候就見過他，那時候還跟凌聽打趣說：“怪不得我們凌聽長得那麼好看，絕對是傳基因強大，你爸長得跟劉德華似的，你媽媽是不是也很漂亮，才生出你這麼個如花似玉的大閨來。”

再看如今，也就隔了幾年的景，凌小波因為凌聽的病，人仿佛老了將近二十歲，家庭的重擔使他失去了往日的風采綽綽，糙蠟黃的皮，滿是銀的白發，在凌小波上再也找不到曾經那個英俊大叔的影子。

“葉醫生，我和我老伴商量了很久，決定給凌聽手，費用我們會在這幾天抓湊齊。”

葉承覺聽到凌小波這麼說，他依舊堅持自己的看法，“凌先生，我并不建議您兒手，手的風險我已經跟你們說過，以凌聽現在的狀況，手功率，現在只有不到百分之五，我希你們再考慮考慮，而且就算手功，蘇醒過來的概率也是很渺茫。”

凌小波眼睜睜的看著兒的狀況一天不如一天，昨天甚至一度出現暈厥的狀況，他現在每晚都不敢睡的太實，就怕凌聽晚上出事。

手還有功的機會，如果不手，恐怕凌聽離開的日子不遠了。

他們夫妻想要搏一搏，再爭取最后一次機會，葉承覺的建議，像是把他們老兩口唯一的希打落在了谷底。

凌小波，像是等待宣判的死刑犯人，陷深深地恐懼，他很無力的問葉承覺說：“葉醫生，我兒如果不做手的話，還有多時間，您能不能告訴我一句實話，我和孩子媽好有個思想準備。”

葉承覺將他估計的最好結果，告訴給了凌小波，“患者現在已經出現了暈厥，最多不過一個月。”

凌小波本來還以為葉承覺會說至半年，哪怕三個月也好，完全沒想到等來的會是這個回答，也就是說，再過不久，他們的兒將離開人世，將他們老兩口拋下。

景漾聽了心里咯噔一下，想要去安凌小波，可又不知道該怎麼說，這個時候，說再多安的話，也無濟于事。

凌小波深深地皺著眉，徹底下定了決心，“葉醫生，凌聽的手就拜托您了。”

葉承覺作為凌聽的主治醫生，他已經說出了自己對這臺手最誠懇的建議，既然凌小波不聽，他也沒有辦法，只好尊重他們的選擇。

葉承覺公事公辦的開口說：“好，我會馬上安排手時間，你們這幾天把手費湊齊。”

凌小波離開以后，景漾在查完房以后，趁沒人的時候攔住葉承覺，“葉醫生，凌聽的事就拜托你了，您多費費心。”

葉承覺沒有答應景漾，反而是消息話題問說：“十一假期有什麼安排？”

景漾聳了聳肩：“我能有什麼安排，在宿舍睡大覺唄。”

景漾的回答，讓葉承覺心中一喜，面卻平靜道：“嗯，既然沒安排，就跟我一起在醫院值班，對了，今天你早飯吃了什麼。”

景漾抬起白大褂的袖子聞了聞，也沒聞出餡餅味兒，納悶葉承覺干嘛問這個。

景漾回答葉承覺說：“餡餅，豆漿。”

葉承覺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對景漾道：“以后上班時間盡量早點，別踩著時間來，來的太晚連早飯都冷掉了。”

葉承覺這話已經很明顯，早餐是他專門替景漾買的，景漾卻反應遲鈍的開口說：“也不知道是誰忘在在桌子上的，放了太久，餡餅確實冷掉了。”

☆、Chapter 32

好好的國慶節假期，景漾卻被葉承覺盯上，讓來醫院加班。

景漾起初聽了是百般的不樂意，可轉念一想，值班的時候可以出更多的時間去陪凌聽也不錯。

凌小波這幾天為了湊夠手費，白天的時間他都不在醫院，只剩下凌聽的母親看護。

凌聽的手費用對于已經被凌聽的病拖垮了的凌家來說，是一筆天文數字。

為了兒能康復，這家人房子車全部都已經賣掉，凌母打從凌聽生病以后，再也沒有我會自己添置一件新服，新鞋子。

凌聽的父母讓景漾覺到了天底下父母的偉大。

想，如果這事發生在自己的上，老爸景中也只是個普通職工。

景漾估計自己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可以到丁點的父，那時候的只能躺在床上等死。

吃過午飯，去給葉承覺送腦ct片子的景漾，看到葉承覺在低頭寫東西。

葉承覺本就生的一副好皮囊，男人認真工作時的樣子往往又是最帥的，葉承覺皺眉沉思的樣子，讓景漾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在心里慨，“還是陳年老酒香。”

景漾放下ct片子，欠的調侃葉承覺說：“葉醫生，您國慶假期，怎麼一點安排沒有，干嘛不找人約約會，您已經到了該家的年齡了，就算對工作拼命，也不能因為忙，耽誤了自己的人生大事不是。”

正在替凌聽制定手方案的葉承覺，放下了手中的鋼筆，嘆了口氣道：“我現在連約會的人都沒有，結婚對我來說是不是太遠了，況且沒人能看的上我，只能自己這麼一個人單著，時間長了也習慣了。”

景漾努了努，明顯葉承覺這是在睜著眼睛說瞎話，又不是傻子，現在這個橫流的社會，拋去葉承覺的外在條件不說，葉承覺就憑借著他現在的家地位，想要找人不是很簡單的事。

只要是他開口，那小姑娘不得烏央烏央的往他懷里鉆，他的死去活來的。

景漾刨問底地打聽著葉承覺的私生活，“葉醫生，您單多久啦？還是剛分手，現在在緩和期。”

葉承覺想了想，才回答景漾說：“我單應該兩年多了。”

景漾搬了把椅子放在葉承覺的邊，翹著二郎坐在上面，看葉承覺今天心還不錯，這才沒大沒小的開口說：“不是吧兄弟，單兩年多，您也太清心寡了，真讓人理解不了。”

葉承覺不覺得有什麼，他不以為然道：“我每天那麼忙，也沒覺得有什麼問題，人又不是為了那個活著的。”

一直憋著壞的景漾，就等著葉承覺說這句話，一臉壞笑的問葉承覺說：“葉醫生，您說是為了哪個活著的？我說的清心寡，是指不用談去調劑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