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言不知道顧文瀾平時的笑, 賴皮, 不正經等等，是不是他真實的表現, 這人是個矛盾……

不，幾何。

醫院里正經嚴肅，家人眼里冷淡斂, 孩跟前風度翩翩，在這臭不要臉，床上深沉且浪……這變幻莫測都快趕上細胞分裂了。

他剝睡的時候, 溪言問：“你不累麼？”

醫院里剛做完手回來, 洗了個澡, 正常人下一個步驟一定是先睡一覺，但他不一樣, 他被蟲支配了。

顧文瀾說：“好主意。”

溪言不知道他又繞哪兒去了, 問：“什麼好主意？”

“你來出力, ”他抱著換了個位置，“我累了。”

“……你能不能行了？”明明很認真地在關心他。

“我能不能行？”他了下腰，“你不應該深有會麼？”

這種時候, 溪言只好選擇放棄通, “我不想跟你說話。”

他笑笑, “有些人, 一到要出力的時候就裝聾作啞，”他嘖一聲，“人心叵測。”

溪言：“……”

顧文瀾就著上的姿勢, 問：“說吧，要我用幾分力？”

溪言：“……煎牛排麼？幾分？”

顧文瀾認真地沉默了兩秒，說：“不，我在你。”

溪言選擇漠視他。

顧文瀾繼續道：“或者你我。”

溪言繼續漠視他。

顧文瀾再三道：“或者……”

溪言忍無可忍，直接堵住他的，顧文瀾含住膩的舌尖，釀出一聲輕笑來，計得逞。

累，怎麼不累？

但這是他的發泄渠道，也是他的放松方式。

……

周日，顧文瀾就在家待了一上午，午飯才吃了兩口就又去醫院了，他臨出門前，溪言急忙忙給他打包了飯菜放在保溫盒里，讓他有空了吃。

他接保溫盒的時候順勢拉了的手靠過來，親了一下的額頭，勾著的下說：“家里有個人就是不一樣。”

溪言立馬再讓他一回家里有個人的不一樣驗，笑盈盈道：“老公，路上小心，我在家里等你。”

顧文瀾似笑非笑，說：“有本事在床上也這麼喊。”

溪言：“……”

顧文瀾一趕到醫院就被請到了放科，CT室里召集了一屋子人，以顧院長為首，后圍著各科室主任，聲勢浩大，一群人對著CT研究半天。

檢易就靠在門邊，有點事不關己的意思。

顧文瀾問：“什麼況？”

他以為這麼大陣仗的會診，估計是個棘手的問題，問話時神還有些凝重。

檢易倒是神頗淡，甚至腔調還帶著揶揄，“一個局里的領導，急胃炎。”

顧文瀾當即翻了個白眼，心里邊兒罵娘，拿了領導的病例過來掃了一眼，發現這領導病史富，他曾經做過心臟搭橋，讓顧文瀾過來是以防萬一。

其實原本來的應該是心外科的陸主任，但巧陸主任和李主任一塊兒跑院外會診去了，因著李主任也不在院里，所以檢易被了過來。

以防這領導的腦部二次創傷。

腦部創傷？

顧文瀾挑眉，仔細一看，輕微腦震……

他心里舒坦了，估計檢易心里邊兒也罵著娘。

一屋子院級領導，就顧文瀾和檢易兩個小輩，兩人也懶得摻和，站在CT室門口當門神，閑聊。

顧文瀾忽然說：“聽說你有過人格障礙方面的病史？”

檢易還是那副冷淡的模樣，“妮子告訴你的？”

顧文瀾默認，又問：“怎麼好起來的？”

檢易細數，“正確認識自己的病，心態正面，積極配合治療……”

顧文瀾打斷，“說點兒廢話。”

檢易勾淡笑，“心里邊兒有個人，能拉著你往前，往上，讓你不得不好起來。”

顧文瀾聽完，沒再吭聲。

顧院長和主各科室任確診以后，把手給了普外科的項主任，顧院長不知道打什麼主意，指著門口的門神說：“讓文瀾或者檢易給你當一助？”

項主任嗓子沉且穩，說：“小手，我自己的人上就可以。”

他所謂的自己人指的是他的徒，眾所周知，項主任無論大小手只要是需要他親自上的他都會帶上自己徒。

剛才他這話倒不是針對誰，本就是這麼個人，業務能力十分強悍，脾氣，不看誰臉，專寵徒也是明目張膽。

一則，確實是個雷聲大雨點小的小手，哪敢勞煩太子爺？

再者顧太子業務能力十分可觀，所謂技高一籌，平時謙虛那是因著教養使然，其實骨子里不知道存了多度的傲氣，也是臭脾氣，兩人，合不來。

先前會診會議上，兩人因為診斷治療意見出現分歧，于是各執一詞，誰也不讓誰，醫院里敢和項主任爭個高下的只有李主任那個老狐貍，沒想到他的學生也是這副德行，他一下子脾氣就上來了，管他是太子還是儲君！

臭石頭一旦上臭石頭，會議室里演了一出烽火狼煙。

還有那個檢易，不能算李主任的學生，但他是老李那位學生的老公，也得歸到老李那邊，脾氣也是，冷。

總之，老李那邊的人沒一個是省油省心的！

所以，為保我院的文明和諧之風青春永駐，顧文瀾和項主任一向能同框就盡量同框，否則怕你們不了那灼人的火花。

顧文瀾倒樂得輕松，端著一副隨時準備走人的架勢，等著手順利結束，回家抱老婆。

……

下午溪言出了趟門，去了許攸那里，去之前溪言給打了個電話，好像在睡午覺，含糊應了兩句，也不知道聽清楚沒有。

溪言坐出租車過去，很快。

為了方便進出，許攸給了公寓里的鑰匙，一般過來之后會直接開門進去，不過經常會忘了帶，被許攸說了幾次。

今天記得帶鑰匙了，但卻有點后悔帶上，因為給一進屋就猶如親臨大型有辱斯文現場……

確切地說，是聽見。

就從許攸臥室里傳來的聲音，不太真切，但……很悉，那個調調。

溪言在客廳里猶豫了一陣，盤算著樓下有什麼咖啡廳或者茶店之類的地方讓坐著等，給他們一個小時夠了吧？

就在打定主意準備走人的時候，臥室的門開了……

溪言就近找了面前墻，把臉埋進去。

所以并沒有看見臥室里出來的正在系皮帶的男人，男人一見客廳里有人，默默退了回去，對床上的人說：“你屋子里有人。”

許攸一臉“你在說什麼廢話”的表看著他。

他說：“在客廳。”

許攸這才一下子坐起來，被單下來，出前的波濤，吸引著男人的目，抓起床頭的小布偶扔過去，說：“那你趕走。”

男人說：“又趕我走？”

許攸說：“你本來就要走。”

男人聽了沉默須臾，問：“有你家的鑰匙？”

許攸拉著被單，“是我朋友。”

他又問：“那我是什麼？”

許攸：“……”

男人：“我也要鑰匙。”

許攸：“人都給你了還想怎麼樣！”

男人沉默，權衡之下覺得的和的鑰匙之間，還是重要得多，于是心理平衡了。

兩人出來的時候，溪言還老實地在墻里埋著，聽見許攸的聲音才回頭，看見一個高大的男人……不，男孩……不，男……。

溪言還沒看清這位介于男人與男孩之間的男長什麼模樣，他已經拎著背包走了。

許攸一臉訕笑，說：“你怎麼來了？”

溪言幾番言又止，張張合合，最后才說：“他就是孩子的爸？”

“沒懷孕！”許攸沒好氣道：“上次那不是搞了個烏龍麼？”

“我說真懷上的話。”溪言道。

許攸選擇默認。

溪言往沙發上一坐，“我看他年紀不大，大學生？”

許攸還是沉默中承認。

溪言學著顧文瀾的調侃臉，嘖了一聲。

許攸說：“我們是正當的……男關系。”

溪言點頭，“看出來了。”

上次許攸以為自己懷孕陪著上醫院，那會兒正被顧文瀾攪和地心煩意，也就沒去跟進許攸懷孕烏龍事件。

許攸平時潔自好的，不搞男關系，最后居然被一個男孩給搞定了？

“你怎麼這會兒過來？”許攸到冰箱里拿了的枸杞水出來，“怎麼不在家里陪老公？最近你沒怎麼聯系我，如膠似漆吧？”

“他去醫院了。”溪言在沙發上躺下來，忽然想到這倆不知道有沒有在沙發上干菜烈火地翻滾過，嚇得趕坐起來。

許攸看出的想法，紅著臉吼一句：“沒有！！”

溪言笑出了聲，躺了下去。

許攸坐過來，說：“真如膠似漆啊？厲害啊，他是不著早看上你了？”

溪言一臉不盡然地搖搖頭，“我覺得他跟任何一個他看得順眼的人都能如膠似漆。”

許攸一臉吃驚，“顧文瀾有那麼百搭麼？我怎麼記得他挑剔的？”

溪言不置可否，剛才那話是猜的，總是把顧文瀾對的溫盡量往最壞的方向去歸結，這是保護自己的方式。

參不顧文瀾，相的這段時間里，只看見些淺表的東西。

……

按照平時，顧文瀾最早也是晚上10點才會到家，所以溪言直接在許攸這里吃了晚飯，那會兒是晚上7點鐘，沒想到顧文瀾給打了電話。

急急忙忙要走的時候，許攸一臉揶揄，目送出門。

顧文瀾沒讓回家，他給手機里發了個地址，那是一個清吧的地址，為什麼讓這個時候去清吧他在電話里沒說，只讓現在趕過去。

溪言到了之后，看見門口擺著兩排花籃，紅帶子上寫的是開張大吉。

直接進門，里頭氣氛清幽，燈曖昧，臺上有樂隊彈唱。

里面還寬敞，布局相當有格調，幾乎滿座，溪言轉了半天也沒找到顧文瀾的位置，倒是讓在半路上撞見個人。

就是之前和相親的那位高中老師，那琨。

那琨一臉意外和驚喜，“李老師跟朋友過來的？”

溪言只得站著和他客套兩句，“是啊。”

“這清吧我朋友的，我讓他給你打個折。”他這話說得好像這清吧是他自己開的一樣。

“那謝謝你了那老師。”溪言現在只想趕找到顧文瀾，所以有些心不在焉。

這位那老師平時也不見怎麼聯系，但每次一見到都特別熱，上一次見就找散了會兒步，就是許攸懷孕烏龍那天，雖然距離現在還不到一個月。

而這回他居然有了新的想法。

那琨說：“李老師要是不著急，到我那一桌去坐坐怎麼樣？”

溪言原本想婉拒，但那琨往一個方向指了指，說就是那里，一眼過去，終于發現了顧文瀾……也在看著自己。

剛才經過那一桌了的，怎麼沒發現他也在？

那琨笑了笑，“怎麼樣？李老師，要不要過去坐坐？我們那一桌人多的，大家可以聊聊。”

溪言也笑，但笑得尷尬，點點頭。

本來就在找那一桌的某個人。

只是到了那里，顧文瀾還是坐著，眼風掃過來一眼，沒上來認領老婆，自己端著一杯不知道什麼容的飲品喝著。

溪言不知道他打什麼主意，也不敢冒然認親，要他不認的話，多尷尬。

還有，他跟那琨是認識的？

那琨對十分慇勤，帶過來時還跟眾人介紹，“這位是我朋友，姓李，也是一名老師，跟我一樣。”說完就笑了。

溪言震驚地看著他，你笑得那麼……包藏禍心干什麼？

年人之間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似乎很容易互相領會，于是大家心知肚明地哄笑著，“嘿，朋友麼？這稱呼是不是太客氣了？”

除了顧文瀾，邊的笑意不冷不熱，不咸不淡，不不……總之很奇怪。

旁邊的邱南撞撞他，“干什麼呢？這一副憋尿臉，剛不是去洗手間了麼？唉，你不是打電話你家那位過來麼？怎麼還沒到？”

顧文瀾沒搭理，忽然揚聲道：“李老師，過來坐，咱們聊聊人生哲學。”

周圍一下安靜。

溪言干笑著解釋：“我和顧醫生，認識。”

認識？

顧文瀾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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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可能有錯別字，明天再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