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試最后一天, 周禹沒來。
溪言給他打了一個上午的電話, 最后上午考試結束時,周禹終于回復信息。
——老師,我不考了。
溪言馬上給他回電話, “周禹, 你在哪?”
周禹說:“我今天不去學校考試了, 別再打過來了。”
溪言聽了有些著急, “你自己算算,這段時間你曠了多節課?現在連考試都放棄了麼?周禹,你到底想怎麼樣?”
周禹不說話。
“周禹,告訴老師你在哪, 為什麼不來考試了?”溪言緩下語氣。
“不為什麼, ”掛電話之前周禹說:“老師, 我很安全,也很好, 所以別管我了。”
這天是星期六,高二年級第一學期期末考試結束,個個了試卷,開始迎接寒假,迎接春節。
溪言抱著一塌期末試卷以及績空表回家。
做飯的時候, 溪言還給周禹打了個電話,發現他已經關機了,而他父母那邊就跟銷聲匿跡了一樣,一直聯系不上。
著急起來一不留神就把碗給砸了, 碗倒是沒碎,因為掉下來時正好砸腳背上。溪言扶著桌子,疼得攢起眉頭,等陣痛過去,把碗撿起來放好,自己拐著腳去拿藥油一。
晚上顧文瀾回來的時候,電視正在放電視劇,還是那部清宮劇,而卻躺在沙發上睡著了,整個人蜷著,手里拿著手機。
顧文瀾了外套,彎腰抱起來。
靠在他上,迷迷糊糊半醒半睡時,咕噥了一句:“周禹呢……”
他一頓,說:“你剛才在我面前了另外一個男人的名字?”
溪言稍微清醒了些,摁著他的口起來,睡眼惺忪地對著眼前這張臉辨認了半天,皺著眉說:“你怎麼回來了?”
顧文瀾面無表地抬眉,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溪言一愣,這才算徹底回過神來,“我睡糊涂了……”
“又欺負人了唄,”顧文瀾說:“周禹是誰?”
“嗯?”怔了一下,“什麼周禹?”
顧文瀾瞇著眼看,擺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你這是真忘了還是裝傻?剛才你躺在我懷里說過的名字。”
溪言一臉莫名,“我剛才說過麼?
“周禹是誰?”
“那看來我是真的想他,睡著了都……”
“李溪言!”
“干什麼?”
顧文瀾恨不得咬一口,“你說你想誰?”
溪言笑笑說:“開玩笑的,周禹是我們班的學生,我睡著之前在想他的事,你不是知道他麼?上次你替他還了3000塊錢。”
“他?”顧文瀾抱著坐下來,“他又怎麼了?”
“今天他沒來考試,手機關機,父母也聯系不上,”溪言說起周禹開始滔滔不絕,“你說他們怎麼這樣?連自己孩子都不管了?他也真是的,遲到逃課就算了,怎麼連考試都不來?他到底怎麼想的?他家里……”
“你怎麼心?”顧文瀾把摁在自己懷里,下擱在頭頂上,聞的發香,又說:“你怎麼不心心我?”
“……”
顧文瀾抬起的下,發現剛才走神了,“你還在想他?”
溪言說:“你說他不來考試,會去干什麼?”
顧文瀾:“……”
溪言說:“他在手機里說讓我別管他了,他這是什麼意思?他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可是他說自己很安全,那他到底去做什麼了?”
顧文瀾:“……”
溪言說著說著有些生氣,捶了他一下,“你們這些男生到底想怎麼樣?為什麼不讓我省心?你們莫名其妙!”
顧文瀾:“……你才莫名其妙,這跟我有什麼關系?”
溪言不想跟他說話,拿手機又給周禹打過去,還是關機。
是他的班主任,得對他的人安全負責,等于他半個監護人,他現在就跟神了一樣毫無音信,讓怎麼放心得下?
之前他逃課,也給他打過電話,并沒有出現過這樣一整天手機關機的況。
——
半夜,顧文瀾忽然醒了,醒過來發現懷里時空的,他了床鋪,一睜眼發下李老師不見了,接著就聽見臥室外面約約傳來說話的聲音。
像是在打電話。
“你到家了?那就好。”
“你能不能和老師說說今天你去干什麼了?”
“對不起老師不想打探你的私事,但你有什麼事一定要跟我說好麼?”
“還有,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能關機……”
顧文瀾躺在床上等了半天,翻來覆去睡不著。
這個人!
顧文瀾坐起來,不疾不徐地拉著長音:“李老師,我肚子疼——”
溪言趕斷了通話從屋外閃進來,“怎麼了?為什麼會肚子疼?”跑上了床,“為什麼會肚子疼?是不是又胃痛了?”
顧文瀾拉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沒有,就是有點不舒服,你。”
溪言有些懵,在他腹上了,摁了摁,“哪里疼?這里麼?要不要吃點什麼藥?”
“不用,”他拍拍床鋪,“你躺下。”
“很疼麼?”有些擔心,本不想躺下。
“多摁摁就不疼了,這位按。”他拉著的手到游走。
“可是我不懂位。”
“很簡單的,我教你。”
按著著,溪言就覺不對勁了,他拉著的手往下面去時,溪言回了手,剛要往他肚子拍,又怕他是真的不舒服,于是換了地方,往他手臂輕拍了一下,“你是不是騙我?”
顧文瀾一臉虛弱,“真的疼……”
溪言不太相信他,拉著被子背對著他躺下去。
后的人靠過來,“李老師。”
嗯了一聲。
顧文瀾說:“明天給我送飯怎麼樣?”
溪言想起上一次給他送飯,看見他和徐園說說笑笑的畫面,說:“不送。”
“送唄。”
“看況吧。”
“不看況了,給我送,你不送我不吃飯。”
溪言忍不住說他,“你不稚?”
他海納百川一般,“稚。”
頓了片刻,“你討不討厭啊!”
他依然海納,“討厭。”
溪言不想說話了,覺得顧文瀾就是個臭無賴,一天不鬧就渾不對勁。
那天晚上顧文瀾說,對貪心了,沒說明貪心是什麼意思。
也沒問。
不過能猜到是什麼,要麼是依賴,要麼是喜歡。
——
第二天顧文瀾天還沒亮就起來了,溪言發現他醒了,趁他在洗手間洗漱的時候去廚房給他熱牛。
他的胃不太好,以前就經常不吃早餐直接去醫院,有時候一上手就是一個上午,現在溪言不想他落下一次早餐。
顧文瀾刷完牙洗完臉,回屋換服時發現老婆不見了,趕跑出去喊:“李老師?”
喊完就見端著牛出來,遞給他,“煮粥來不及了,喝了牛再去,我給你稍微加了熱,以后我提前一晚把粥做好。”
顧文瀾沉默接過牛,一把將摟近懷里,“李老師,你就不怕有一天把我寵壞了?”說這話時,他的嗓音稍微變了調。
溪言嚇了一跳,之前偶爾也會一早起來給他弄早餐,也沒見他反應這麼大,“好了,你時間要趕不及了,趕把牛喝了。”
顧文瀾到了醫院還在回味李老師的寵,進手室時邊還噙著笑意。
旁邊的二助覺得十分詭異,對一助說:“顧醫生怎麼笑得森森的?他刺激了?估計是正好和李老師溫存被打擾了。”
一助說:“用你那個與腳指頭并肩的腦子想一想,現在是凌晨5點半,顧醫生在家的時候估計也就5點鐘,凌晨5點鐘你說他倆在溫存?”
二助無辜,“半夜忽然有了激不行?顧醫生氣方剛,常規作了。”
顧醫生這時開口:“要不我給二位搭個戲臺,你倆上去給病患來一段相聲?”
半麻的病患:“……心領了,謝謝。”
一助二助趕正起來。
手出來,二助實在按捺不住八卦,跑過來問:“主治,這兩天你心不錯,是不是跟李老師有關?你倆不錯哈。”
顧醫生笑笑,說:“今天早上給我準備了一杯熱牛。”
說完走了,趕下一場手。
二助:“你看,我就說嘛,顧醫生刺激了。”
一助:“用你那個與腳指甲并肩的腦子想一想,顧醫生是凌晨5點鐘起來的,也就是說李老師特意凌晨5點鐘起來給他準備了牛。”
二助沉思半晌,說:“不是腳指頭麼?怎麼變腳指甲了?”
一助說:“恭喜你,現在連腳指甲你都高攀不上了。”
溪言一整天待在家里批改試卷,下午4點出門買菜,回來給顧文瀾做了糖醋里脊和蒜蓉菜心,又燉了湯,做完菜是6點半。
打了出租車過去,不到7點抵達醫院門口。
溪言進住院部大樓,正巧的是他在大廳里看見顧文瀾了,他旁邊的人是徐園,兩人從另外一邊往大樓門口走去,不知道聊什麼這麼投,沒發現,溪言站著看了一會兒,轉上樓去心外科。
護士站的護士還是那個面包片小護士,一見溪言就笑,“李老師,來給顧醫生送飯的?”
溪言吃驚的,為什麼要喊李老師?
的名號已經遠近馳名到這個地步了麼?
護士站前面站著的男醫生聞言趕回頭,一臉慨,“您就是李老師啊!久仰大名,傳說中能讓我們顧醫生的心在天堂與地獄之間來回折騰的巾幗!”
溪言聽得心驚跳,顧文瀾在醫院里究竟給安排了什麼人設?
怎麼就讓他再天堂與地獄之間來回折騰的巾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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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章太匆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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