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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中記》第421章

云鬟匆忙趕到行驗所,卻不知如此著急,是為何事。

白樘正跟季陶然低語,見來到,便止住道:“謝主事,我有一件事相問。”

云鬟道:“尚書請講。”

白樘道:“那日在蘭劍湖畔,水軍撈取此兇彎刀之時,你可也看見湖面形了?”

云鬟點頭。白樘道:“你且細細想想,當時湖面上,可有任何異狀?”

方才云鬟未到之時,白樘也問過季陶然這話,然而當時天兒熱,心又且張,當時聽調遣水兵打撈,季陶然也盯著看了半晌,卻記不得湖面有過什麼異狀。

而云鬟聽了白樘詢問,便凝眸回想當日形。

剎那間,雖人在行驗所,卻仿佛又來至那一刻的蘭劍湖畔。

白樘,巽風……以及自己跟季陶然,對面的睿親王一行,均在眼前,栩栩而立。

當時白樘說明兇便在湖中,幾個水兵早就準備妥當,當即潛水中打撈。

云鬟目,放眼看去,見遠之中,四五道影子消失在碧湖之上,水面兒彀紋層層推出去,偶爾有兩只水鳥翩然掠過……似乎一切如常。

——“你可看見湖面形了?可有任何異狀?”

耳畔又響起白樘的話,云鬟凝神,又格外留意湖面上,卻終于看到那遠湖面,似乎有些白點漂浮。

“那是什麼?”怔了怔,云鬟不由上前兩步,再度看去。

那些小且模糊的白片兒慢慢擴大,終于看清廓。

——“是魚。”

季陶然跟白樘在旁邊兒,乍然聽見這句話,反應各自不同。

白樘不言語,只是眸平靜看,仿佛對這話并不覺得意外。

季陶然懵懂問道:“什麼魚?”

云鬟回神,便道:“我記得……當時湖面上有些魚,奇怪的是,是已經死了的魚,足有十幾條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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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陶然道:“我不太懂……死魚,又是何意?”

白樘卻緩步走到桌邊兒,長指輕輕地在他的那本尸格冊子上點了點。

季陶然垂眸看去,卻見那修長干凈的指尖所點的,正是那個“胃”字。

剎那間,季陶然心頭靈閃爍。

當即,由離火跟任浮生作陪,季陶然親自前往蘭劍湖查看。

可畢竟因為天氣炎熱,那些漂浮的死魚,有多半已經腐爛,也有的被水鳥等類吞食。

季陶然勉強撈了兩條,任浮生遠遠地站著,著鼻子道:“季行驗,自打你進了刑部,這行驗所越來越五花八門了,先是馬車搬了進去,如今又來撈死魚,下次不知是什麼?”

離火笑道:“不要打攪季行驗辦差,你若覺著無趣,你也去撈。”

任浮生道:“我自己找不用呢?唉……原本是個好地方,沒想到被遼人一來攪合,就變了風水似的,這魚死了,鳥兒也死了。”

季陶然正在包起那兩條魚,聽說鳥兒也死了,便順著看去,果然看見一只白鷺死在旁邊草叢中,季陶然上前撥弄了兩下,見白鷺通并無任何傷痕。

任浮生目瞪口呆:“莫非這死鳥兒也要?”答案自然不言自明。

離火道:“你這烏,可千萬別再說,不然指不定又要撈什麼呢。”

季陶然嘿嘿一笑,道:“罷了,撈這些已經是好的,原本還要下湖里撈那蕭忠的臟呢。”

任浮生作出吐的模樣,卻又牢牢閉:“我再不說一個字。”

季陶然將所打撈到的魚跟鳥兒帶回刑部,用利刃小心剖開,果然便在二者之中發現了一種異

這就是那真兇為什麼要冒險給了蕭忠一刀的原因。

那青的、似塊般的東西放在眼前,有些怪異。云鬟問:“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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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陶然道:“若是猜的不錯,這是獐子。”

云鬟道:“是哪里來的?”

季陶然道:“便是你所說的那魚腹剖出來的。至于魚是從哪里吃來的……”他回頭看一眼白樘,白樘卻對云鬟道:“莫要靠的太近。”

季陶然醒悟,便把云鬟往后拉開兩步,說:“是,這喚作青花,是遼國稀有古樹取所制的一種劇毒之,雖然被泡過,又幾經轉折,現在毒已經不如先前般猛烈,卻也不容小覷。”

卻聽白樘道:“我們原先都在想蕭忠是死在水中,故而格外留意水中的形,然而卻忽略了蕭忠眾人在下水之前做了什麼。”

云鬟看看桌上那,若有所覺,道:“聽聞他們打獵……又就地洗剝烤了吃,打的好似正是獐子……”

白樘道:“說的不錯。關鍵便在這獐子上。”

因遼人的規矩,首塊兒好必定要獻給最尊貴之人,故而頭一塊自然便送給睿親王,誰知睿親王因覺天熱,不耐煩吃,便順便賞賜給了向來最的蕭忠。

卻不料,這中早就給人下了毒的。蕭忠狼吞虎咽吃了,起初毒發的慢,自然不覺。

后來眾人張羅下水,蕭忠也下水舞,那藥力逐漸發作,蕭忠極快地失去意識,想呼救也無法出聲,就這般悄然死在水中。

這青花毒,顧名思義,有一個最大的特征,就是中毒者的臟會變,尤其是胃。

起初這行兇者的目標是睿親王,倘若睿親王被毒發亡,兩國當然便會立刻惡,遼人也絕對不會將睿親王給大舜人來“驗尸”。

但是偏偏這塊給蕭忠吞了,這兇手自然也風聞大舜刑的厲害,生恐舜國的人手,立刻發現真相,禍及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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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才鋌而走險,借著前去救援蕭忠的機會,順勢用彎刀刺,將他臟毀損,且又是因在水中,自然無找尋,毀尸滅跡,簡直天

誰知當時蕭忠的胃被切碎,里頭的獐子便隨之散落,湖水中的魚兒吃了后中毒浮了上來,又被岸上的鳥兒把魚吃了,同樣毒發倒斃。

幸而白樘聽了季陶然一句話,所思,只是他尚有些不敢認準,便特云鬟來印證,果然從魚、鳥上找出線索。

如此迂回曲折,取證之法又這般怪異,也算是自古以來絕無僅有的一宗案例了。

這一切整理妥當之后,已經夜。

事不宜遲,為防備那兇手再此下手,便人傳睿親王一行人前來刑部。

睿親王聽了所說,皺眉道:“青花?”其他遼人也都變,卻不敢嚷,只是竊竊私語。

白樘道:“那日在湖畔,是誰人將獻給殿下的?”

那矮胖將軍跳起來道:“是蕭忠!”

睿親王點頭,卻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兩班部屬,白樘見他神不對,便暫且不言。

果然,睿親王端詳了片刻,忽然道:“我記得當時,是有個人將烤好的切開,由蕭忠轉送給我的。”

白樘道:“人可在場?”

睿親王搖頭道:“不在場,那日馬車忽然炸裂,他了傷,如今還在驛館里頭養傷呢。”

睿親王邊的幾個越發震驚,紛紛道:“殿下說的,可是……耶律齊?”

當即巽風帶人前去驛館,尋到房,卻發現屋空空如也,那人已經不在了。

想必是此人猾,先前見白樘急傳睿親王,有所察覺,便逃之夭夭,當下急急出外追蹤。

兩幫人才在街頭遇個正著。

話說睿親王見鎮司也派了人來,又知道鎮司里趙黼是個領頭兒,自然不敢如何,便制住手下,讓巽風帶人離開。

誰知才走開一步,耶律齊忽然尖了聲,手竟抓向自己頭。

押著他的差不知如何,正要喝令他老實些,巽風看出不對,忙道:“快放開他!”

正此刻,耶律齊口鼻之中流出來,里又嗬嗬了兩聲,猛地往前栽倒,子詭異地搐幾下兒,便很快地不了。

睿親王一隊人馬跟巽風這些人、以及鎮司的眾人,都看得分明,眼睜睜看著耶律齊倒斃,卻不知所以。

睿親王跳下地來,奔到旁邊,巽風將耶律齊翻了過來,鼻端忽地嗅到一奇異的氣息,忙一把將睿親王拉開。

兩個人對視一眼,睿親王道:“是青花?”

巽風臉凝重。

當下,巽風命人卷起尸,回刑部稟明,鎮司的人馬也自回告知趙黼。

睿親王有些神不守舍,也不想再知道詳細,便同手下眾人自回驛館。

只因這一通忙碌,連帶云鬟也晚歸了。

才進門,卻見曉晴迎著說道:“今夜如何這樣耽擱?小白公子在這里等了許久,一刻鐘前去了。”

云鬟一怔:“是麼?可是有事?”

曉晴道:“他雖說并無什麼事,不過,若真的無事,如何竟肯在這里等小半個時辰呢?只是不便跟奴婢等說就是了。”

當下伺候著洗漱更,云鬟任憑曉晴作,兀自出神。

雖猜測清輝來必然是為了顧家的那件事……只不過跟顧小姐從無際,跟柳縱厚卻也一般,這本又是件喜事,因此竟不知從何下手。

一直到吃晚飯的時候,兀自出神。

曉晴在旁看著雙眼放空,心不在焉,那筷子探出去,夾了幾次,卻也沒夾到一菜。

終究看不過,曉晴上前幫夾了一筷子,道:“主子張口。”

云鬟果然張口,順勢嚼著吃了,也并不看夾的是什麼,自也不知好不好吃了。

曉晴又是詫異,又覺好笑,抿道:“主子且快回神,白日在刑部還做不夠,回來仍是發愣,飯也不好好吃,竟如何使得?”

卻只置若罔聞。

夜間睡前,云鬟又想:“若把此事告訴尚書,又會如何?”

次日,靜王殿下添了一位世子的消息早傳開了,京城百姓,因久慕殿下是個賢德之人,也有好些頗為他喜歡贊揚的。

刑部之中,卻仍是一切按部就班,云鬟因思忖顧家的事,本想找時機告訴白樘,只是因昨兒那耶律齊忽然中青花毒死——拿不準他是自己服毒自盡,還是被人所害。

為防萬一,刑部先又將驛館上下人等嚴查了一番。

云鬟幾度試著前去,在門口遠遠地張,卻總見白樘公房的方向人影不絕,竟始終忙碌。

乃至正午用飯的時候,都不曾見他面。

云鬟本想下午再看看有無機會……誰知千呼萬喚,等白樘面之時,他卻又是前呼后擁,鬼神退避地,竟要進宮面圣去的。

當下只得也退避三舍。

眼見日影黃昏,今日要說已是不能夠了。而明兒又是休沐……云鬟長吁一口氣,只得死了這條心,打算先回府,再尋白清輝相談就是了。

坐車往回途中,便又改了主意,道:“去大理寺看看白丞是否還在。”

小廝匆忙而去,半晌回來:“丞不在,打聽去了何,也無人知道。”

無奈回府,忽然車外有人說道:“是刑部謝主事的車駕麼?我們親王殿下有請。”

云鬟意外,這來者竟是睿親王的人,想到上次宮門外的形,當即便要回絕。

誰知那車外之人道:“親王殿下說,在場的還有大理寺的白丞,所以務必請主事賞。”

云鬟正惦記著白清輝,聽聞被睿親王請了去,略一猶豫,便車駕轉道,且也去睿親王下榻的會同館中。

進了會同館,遠遠便聽到一陣鼓樂之聲,侍從引著往前,不多時來至門口,有幾個胡姬正在殿翩然踏樂起舞。

云鬟目,果然見白清輝坐在右手側,握著一杯酒,飲不飲的景。在他旁邊,有個年紀不大的,正含笑侍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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