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眠顧不上休息，同陸家人不斷在城救人。

他們是一群游離在夢境之外的人，被押赴刑場的人他們救，失蹤的手下他們極力去尋……

可人的力總是有限，僅僅兩天，陸家的人累得一個一個倒下。

而城，依然硝煙四起。

混的街頭，已經沒有幾家店在開了，有人借勢搶劫、燒殺，火隨可見。

濃濃的焦煙迷住所有人的視線，楚眠憑著聽覺沖進煙里，抱起一個正在哭泣的孩子就地一滾，躲過迎面過來的子彈。

孩子在的懷里拼命哭。

沒有力氣抱人，只能牽著孩子的手一步步走出煙里，白凈的臉上多了一些炭灰的痕跡。

著凌的街道，著眼前跑逃命的民眾，目近乎呆滯。

楚眠不知道這座復制城究竟在何，只知道這里的天氣多變。

城的天氣一夜間變冷了。

嗖嗖的冷風刮進城里，伴隨著細小的雪粒子，讓整座城雪上加霜，讓人分不清這里是什麼季節。

應到什麼，楚眠猛地仰頭向遠的高樓，是已經關了門的廣樂樓，一個高大頎長的影站在高，正低頭含著煙點火，手虛虛地攏著風。

比起城里不蔽的窮人，他致得不像樣子，軍綠的大搭在上一不茍，連點灰塵都不沾，鼻梁上還架著要挑選的眼鏡，襯得他越發高貴。

楚眠將手邊的小孩給追上來的一個陸家人，然后朝著廣樂樓走去。

還記得來到復制城的第一晚，他也站在這個高樓上，在耳邊說，吃醋的小東西。

真希，他現在也和來這麼一句。

告訴，他從來沒進過夢境。

高樓上，厲天闕點了煙，修長的手指將一火柴彈了出去。

星點的火苗從高飛下來，在空中轉出弧度，然后滅在一粒雪上。

燒黑的火柴落在楚眠的腳邊。

仰頭看著他，厲天闕取下薄間的煙，雙手按到木扶手上，低眸看著，面容沉，“你還真是辛苦啊，到救人，菩薩轉世？”

這兩天，他一直暗中盯著。

是真能救……

“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楚眠站在路的中央，一雙眼直直地看向他，“殺嗎？一時快之后呢，不會覺得自己就是行尸走？”

“你不是程碧城，你憑什麼和我說這樣的話？”

厲天闕冷笑一聲，順手彈了下煙灰。

細細的煙灰順著細雪落下來。

“那你要程碧城，為什麼不能同好好過日子，非要做這些事？”

楚眠過他看向百年前的九天。

“你有什麼臉和我提？”

厲天闕一雙眼直直看向站在雪中的，眼神沉，“那個樣子送出城也活不了幾天，可能現在已經死了，而我，想到那張臉，就對的生死毫不在意，我連找都不想去找，這一切，你是怎麼辦到的？”

“我給你下了蠱。”楚眠順著他的話道，“你過來，我給你解蠱。”

聞言，厲天闕低低地笑了，“楚眠，你是第一個讓我覺得栽了的人，但我不會栽在你手上第二次。”

“……”

“我不想解了。”

厲天闕咬了一口煙，“活不了，我不惦記正好。”

“……”

楚眠沉默。

“不過，這個仇我一定報。”

厲天闕居高臨下地看著，一字一字道，“回去告訴陸懸，我給他一天時間，和厲家一同滾出這座城，否則，我就讓城里的這火燒得更旺一些。”

話落，周圍有不人暗中圍上來，向廣樂樓靠近。

厲天闕睨了一眼，冷笑一聲，轉離開，見狀，謝傲然的管家帶人急急忙忙撲進廣樂樓。

不多時，他垂頭喪氣地走出來，“又不見了。”

這兩天，九天一直神出鬼沒，本抓不住他，但他也囂張，總會出現在楚眠救人的現場，為此，他們布控想抓人，結果總是抓不到。

……

陸公館，門外細雪飄飄，門燈清冷。

楚眠疲憊到極點，人躺在躺椅里同大家談事，厲小懶窩在的懷里，難得的不吵不鬧、安安靜靜。

“不可能，開什麼玩笑！我們陸、厲二家要是離開帝都，這座城里還有民眾的好日子過嗎？”

葉第一個拍案而起，激得臉都青了。

“不錯。”

謝傲然坐在椅上道，“我研究了過去那些家族之間的事，如果我沒猜錯，我們前腳一走，九天就會把控糧的污名栽到陸、厲兩家頭上，說我們是挾糧私逃，棄了帝都，這個名頭一出，國就再無我們兩家容之，這是他陷害一些家族的常用手段。”

大廳里頓時一片靜默。

直到唐瑾辰出聲。

唐瑾辰經過兩日的休養，可以兩三個字往外蹦了，他看向謝傲然道，“也不是、不能做。”

所有人都看向他。

唐瑾辰拿出準備好的紙遞給一旁的陸云堂，請他幫自己說，上面的字跡潦草到不像一個總統寫的。

陸云堂接過來看了一眼，念道，“唐總……唐先生認為，九天其實一直針對的都是一些大小家族，他對財主級別往上的上層階級有著很深刻的怨恨，他控糧的主要目的不是害死城里的人，而是三大家族潰逃，其實可以向九天讓步，只要九天愿意放糧給城民眾。”

念完，陸云堂和陸景慧都多看了唐瑾辰一眼。

楚眠躺在躺椅上閉目養神，沒有話。

耳邊傳來葉堅決反對的聲音，“你在說什麼混話，就九天那種殺胚的話能行？他連糧都敢燒，他怎麼可能愿意放糧給民眾？”

謝傲然沒有葉那麼激，但態度和他一致，“有陸家在，城里的人還能得一份庇護，我們要走了，他們連最后的庇護都沒了。”

總統府不過是個虛設而已。

“是為、城里人，還是為、陸家名……？”

唐瑾辰看向謝傲然，目似有能力穿一般，穿過謝傲然看向百年前的陸懸之魂，“你本、連談都、不想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