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廉做夢也沒有想到,這個一直信任的屬下反過來會對自己出手,當下怒極,躺在地下也不起,雙手朝諸犍猛地發出無形風刃。應龍卻對這位老對手的手段知知底,當下早凝出冰盾擋在諸犍前。雖然冰盾上不時出現裂痕,卻終是無法傷得了諸犍分毫。
另一旁,小誕和惡來也被孔宣施神輕鬆擒下,兩人雖然被擒,卻神智未失,正以不可思議地目看著那位忽然叛變的“戰友”。
應龍看了看冰盾上的一道道裂痕,略帶失地對飛廉搖搖頭:“想不到多年不見,你的力量已退步如此之多!如今就算你不負傷在,也遠非我敵手。”
飛廉咬牙道:“若非當年我失去,今曰焉能讓你小瞧!”
張紫星對飛廉微笑道:“上大夫好生急智,居然想劫持寡人換得生路。只是,你卻看錯了你的這位屬下。”
飛廉沒有再勉強與應龍相鬥,一邊狠狠地看著“叛徒”諸犍,一邊掙扎著站了起來,一背後傷口的跡,猶不相信地搖搖頭:“諸犍和小誕本爲我降伏之僕,追隨我已有千年,深得我信任。我一再考驗兩人,始終是忠心耿耿,這纔將本命元魂歸還於他們,故而兩人俱是誓死效忠。爲何諸犍會有今曰之叛?”
“連本命元魂都可以歸還?上大夫威恩並使,果然使得好手段,”張紫星讚了一句,語音忽然一轉,“可惜,你上的是我。我比你手段更高,心計比你更強,故而你今曰唯有敗亡一途。”
說到歸還本命元魂的“手段”時,張紫星還故意對應龍與魃了眼睛,當年他也是用了這一手使這兩人徹底歸心。與飛廉的況不同的是,當時應龍和魃是爲恩而主獻出元魂,卻被他大義放棄,而後結爲兄妹,真摯。
看到皇兄的眼神,應龍和魃對視一眼,然後不約而同地朝他比出中指。張紫星見狀,不由一陣汗,孔宣則翻了翻白眼,只當作沒看見,只有飛廉三人看不懂這奇特手勢的含義。
應龍上前一步,說道:“皇兄,飛廉與小弟有些因果,就予小弟來置可好?”
飛廉一聽應龍的稱呼,面又是一變,口而出:“你居然他皇兄!難道你們早有勾結?那……當年那天下大旱,想必是你施所解?”
應龍冷笑道:“你素來險狡詐,自負才智,當年曾爲蚩尤定下不毒計,如今修爲退後,連心智也變愚笨了,爲何如今才知?”
飛廉的目又轉向魃,咬牙道:“還有你這個妖!當年殺我妻,那金母之詛,變形貌醜陋的怪,不想如今卻能恢復容貌,真是天不開眼!天子曾昭告天下,已除卻旱災禍害旱魃,原來竟是……”
魃冷哼一聲,並不理睬他,張紫星說道:“旱魃確實已不存於世,此間乃我四妹清嵐,的容貌也是我施所治。”
飛廉注視張紫星良久,長嘆數聲,朝他拱手道:“今曰才知,原來一切都是陛下的謀劃,枉我自負謀略,卻被陛下控於掌之中!下臣自知今曰難有幸免,只有一事不明,還陛下讓我死個明白。陛下究竟施了什麼手段,使得那諸犍居然背叛於我?”
張紫星答道:“你可還記得,當年在祭壇平叛時,諸犍曾中紅道人毒劍之厄,無計可施,曾被送往國師府邸治療?”
“自是記得,當曰諸犍治癒回府時,雖是恢復了大半,不再昏迷,但因餘毒未清,頭腦混沌,事有些迷糊。但過得一陣,又復正常。期間我曾多次試探查看,又讓小誕運用異,發覺諸犍並無異常,這才放下心來。爲何今曰突然背叛?”
諸犍自己開口了:“主人的智慧和本領,哪裡是你這種檔次的傢伙所能猜度的?準確地說,我本就不是背叛你,因爲原本的諸犍早已不存在了,我只是一個接了他的所有記憶和力量的克隆而已。除了效忠主人的潛意識外,其餘一切與以往那個毫無區別。如果條件允許的話,主人還可以同時製造千百個一模一樣的諸犍,任你想破腦袋,也無法辨認出哪個是我。方纔你與那潙樊對話之時,我已使用通訊向主人發出急信號,主人和他的朋友們及時趕到,改變了陣法,否則你那出陣之法又怎會忽然失效?”
飛廉聽他竟對天子稱呼“主人”,驚道:“莫非……陛下就是那位國師逍遙子?”
張紫星由衷地讚道:“上大夫機智過人,舉一反三,不愧是戰神蚩尤的左膀右臂!”
當年“國師”消滅魃、繼而天子求雨、天降甘霖……直至如今的“昏庸無度”,往事一幕幕出現在飛廉腦海中,想不到天子的智謀和心計竟然如此可怕!與天子想比,他的那些謀劃本微不足道。
飛廉越想,面上的驚駭之就越濃,當即低聲下氣,朝張紫星說道:“陛下果有通天徹地之能,只怪飛廉不自量力,竟然想在陛下面前擺弄心計。飛廉願以妖族之名發誓,從此永世效忠陛下,若有違背,當灰飛煙滅!請陛下饒我父子姓命。”
張紫星冷哼一聲:“飛廉,你果然是自不量力,到這個時候,居然還想施展詭計。你當曰不也曾對我立下這等效忠之語嗎?休要以爲我不知你底細,你哪裡是什麼‘妖族’?”
飛廉一震,表陡然變得猙獰起來:“想不到竟然連這個都瞞不過你!你有如此智略,我敗在你手上也只能心服口服。我魔神一族自洪荒以來便是橫行天下,縱是妖族也不是我族的對手,只因時運不濟,遭天妒而致上下橫禍,又豈非真心屈從你這區區人族?”
“我已啓用魔神族的,若你們貿然敢攻擊,我當以魂之力自而亡,這自之力厲害無比,縱是應龍與旱魃這樣的金仙修爲,也唯有魂飛魄散一途。至於你這位人界天子,修爲不濟,更是難逃神形俱滅之厄。陛下若想活命,須答應放我父子離去,否則我一旦自,當玉石俱焚!”
孔宣不屑地說了一句:“區區魔魂,何足道哉!”
話剛落音,孔宣背後忽然現出紅,朝飛廉一撒。飛廉只覺膨脹的自力量陡然被人空一般,竟是再也提不起半分來,隨即不由己地落那紅之中,一陣暈頭轉向。再掉落在地時,已是無法彈。
飛廉這才切會到這儒雅青年的厲害,如今連最後拼命的本錢也被人掏空了,就算想自殺只怕都困難。完全是“人爲刀俎,我爲魚”。饒是飛廉經歷過不風浪,此時臉上也只剩下驚駭與絕。
“自?怪不得你一直用言語與我拖延,原來是打的這般主意。這纔有幾分魔神一族的氣魄,若是一味屈從退讓,倒讓我瞧不起。”
張紫星說著,輕輕著一隻銅鼎,再次覺著那溫暖的力量,被他的銅鼎頓時發出奇異的芒,其餘八個鼎也同時微微抖起來,似乎是在共鳴:“有一樁事我很好奇,你潛伏朝中數代,爲的當是這九鼎。若這九鼎僅是大禹時的祭或法寶,又怎會讓你如此重視,莫非它另有什麼不?這個,就連諸犍的記憶中都沒有,想必是來頭不小。”
飛廉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一副見鬼了似的表看著在他手中抖的九鼎,口而出:“爲什麼!爲什麼你能驅使這……九鼎?”
“驅使?”張紫星一愣,他並沒有怎麼“驅使”,爲什麼飛廉會這樣說。
孔宣上前,打量了一陣九鼎,將手過去時,卻沒有如張紫星那樣產生共鳴,而是覺到一奇異的排斥力量。孔宣略意外,加大力量時,排斥力更強,但可能是大禹的嫡封印已經被解除的原因,用“收”字訣卻能輕易將九鼎收走。
九鼎“小姐”的“態度”很簡單:你可以把我帶走,但是你無法“侵犯”我。
孔宣涌起好勝之心,說道:“皇兄請退後。”
張紫星依言退後幾步,孔宣放出九鼎,手中彩四溢,朝九鼎施去。九鼎依然是抗拒,孔宣只覺反彈回來的力量越來越大,眼中神一閃,雙手彩更盛,整個地面都抖了起來。但張紫星等人卻沒有覺到毫外溢的力。
飛廉是個識貨之人,自是明白這種力量的程度與控制技巧所代表的境界層次,心中更是後悔莫及,此人只怕已至玄仙中階甚至是上階,早知道這樣,剛纔就不應該當著他的面暴“魔魂”這張最後的底牌。而且這樣可怕的人,居然也管天子“皇兄”!
然而,九鼎在如此恐怖的力量下,竟然毫不爲之“屈服”,孔宣收回力量,收那反彈力的作用,晃了兩晃才站穩,嘆道:“這九鼎果非凡,其中力量雄渾無比,我曾收取過準提聖人的加持神杵,卻也無這般厲害!”
張紫星心中奇怪,上前去,暗運玄功,九鼎,卻並無任何抗拒之力,反而傳來陣陣溫暖舒適的力量,而且九個鼎又開始那種奇異的共鳴。
孔宣笑道:“看來皇兄與這九鼎緣分不淺,我卻是無緣。此番我縱然不想拒絕皇兄的好意也不了!”
張紫星著那奇妙的力量,知道孔宣所言非虛,不由搖頭嘆道:“賢弟,爲兄慚愧。”
“兄長心意,我豈會不知。但大凡靈異法寶,都講求一個緣字,若是無緣,強求亦是枉然。這九鼎非同小可,中必有無上玄妙,非有緣者不但能得之。如今兄長與九鼎有緣,亦如我所得一般,何須‘慚愧’二字?”
應龍也說道:“既是兄弟,兄長何必憾?可惜我非那有緣之人,否則我當拿下這九鼎,讓兩位兄長羨慕一番!”
“你大難不死已是僥倖,還妄想想做什麼有緣之人?”魃故意冷哼道:“瞧你如此模樣,依照皇兄的說法,這極度的……”
“猥瑣!極度的猥瑣!”張紫星見魃似乎想不起那個形容詞,馬上補充了一句,又促狹地說道:“我看三弟對這九鼎無甚企圖,倒想與朝歌哪家小姐作有緣之人吧!”
應龍一聽,臉都綠了,還沒等他分辨,腰間已被魃狠狠地掐住,縱使龍族的防力竟然,也不住,連忙大聲求饒。
飛廉見這些人談笑自若,還不時吐一些,將這邊被擒的三人視爲無,不由懼意大生,因爲知曉的越多,自己三人的境就越危險。就算沒有當年與魃、應龍的恩怨,也沒有活路可走。因爲只有死人,才最能保守。
飛廉最終還是沒有猜到自己的真正結局,他和惡來、小誕都沒有死,而是被那位玄仙錮了力量,關在了一個奇怪的地方。按照那諸犍的說法,他們將爲新的“實驗品”。
飛廉畢竟是魔神一族,十分了得,在力量被錮的況下,還能運出本族,使自己進一種類似假死的沉睡的模式,就算張紫星可以殺死他,卻無法從他口中獲取任何,就算是以小誕的之也不能。這倒讓張紫星生起了興趣,看來飛廉還掌握了不,不過他也不著急,正好將其作爲研究對象。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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