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風蠊在表面上做出與楊任不合姿態,加上同爲修煉中人,與姜子牙有共同語言,所以在風蠊刻意的接近下,兩人建立了良好的關係,經常在一起高談闊論,飲酒論勢。
風蠊先生的見識與智慧讓姜子牙欽佩不已,而那淡泊名利,不願爲的高風亮節更是讓其自愧不如,一時引爲知。
背地裡,風蠊卻地將姜子牙的一舉一都報告給了姬發,從而使這位周武王對他更加信任:一個智謀才幹超凡、沒有任何野心又忠心耿耿的臣子,是每一位君王都夢寐以求的。
對此,張紫星也只能表示由衷地讚歎:不愧是當年蚩尤座下的第一智囊,略施手段,就將西周君臣玩弄於鼓掌之間。當年若非刑天的勸說與自己所展示的無上魔,此人也不會真心降伏。
琴聲之事的始末是這樣的:前幾日,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風蠊在丞相府與姜子牙飲酒的時候,偶爾聽到了邑姜的琴聲。風蠊曾聽聞過邑姜擅長琴之名,如今聽來,那琴聲果然悅耳無比,堪稱天籟。
風蠊素來心細如髮,極其重視小節,靈機一,當即用張紫星贈予他的“法寶”將琴聲的片段錄製了下來。回去後,風蠊找來喜好琴藝的“兒”風誕,經過確認、檢驗後,確定這段琴聲並非時下所流傳的任何一首,也非《大商樂篇》中所載。爲防萬一,風蠊還是將此報告給了張紫星。在張紫星的指導下,風蠊將那段錄製的聲音文件通過“法寶”傳送了過來。
張紫星接收完琴音後,按下了播放鍵,頓時傳來一陣悠揚的琴聲,雖然錄製效果不是很好,但張紫星還是聽出了這悉的琴聲的來歷。果然如風蠊所說的那樣,這段琴曲並非時下流傳之曲或是《大商樂篇》中所載。樂篇中所載的大多爲後世春秋、戰國時的樂曲,而這一首的出,卻是還要往後拉幾百年。
這首《坐愁》乃東漢末年蔡邕所作,爲《蔡氏五弄》之一,與魏晉時嵇康的《嵇氏四弄》被後世隋煬帝稱爲“九弄”,甚至作爲取士的條件之一。
這首琴曲,當年妲己與商青君“爭寵”時,兩人都曾學得,而後張紫星在凰山“勾引”龍吉的時候也用過,碧雲兒曾對此曲讚不絕口,但終是眼高手低,最終學會的還是龍吉公主。
除此之外,這首《坐愁》並未在任何外人面前顯過。
想到這裡,張紫星就難以安坐,難道真是妲己?
這次去碧遊宮,張紫星見到了三皇,據伏羲說,自上次他之託後,去了媧皇宮一趟。原來妲己是被媧娘娘召回的,還到了責罰,原因是任務不利。但看在伏羲的面子上,已免遭責罰,還收了做個記名弟子,怎麼會去了西周?還假託邑姜之姬發?
是媧的新主意?還是元始天尊弄出來的點子?元始天尊與媧皇宮什麼時候又攀上線了?
若是原著中的妲己,張紫星只會幸災樂禍;但如今的妲己,卻是不同。這個命運蹉跎的子已在他心中佔據了一席之地,毋論上的逍遙子,還是或因激、疚所迎逢的天子,都是同一個男人,也就是他。其實,也是一顆可憐的棋子,有心抗逆,卻力不從心,說到底,妲己也確實沒有犯下什麼真正的大過,尤其是後期,甚至主進了冷宮,這與原著那禍國殃民的妖妃完全不同,或許,這種消極的態度,正是對媧娘娘一種變相的反抗吧。
不管怎樣,張紫星都不絕能坐視妲己再次爲犧牲品,也絕不容許自己的人被別的男人佔有!據風蠊所報,目前姬發一直追求未果,所以事不宜遲,當立刻前往西岐。他的原計劃是考慮安全原因,讓妲己留在媧皇宮,待日後再以勝者的條件向媧娘娘提出此事,或是求伏羲幫忙,但如今看來,這樣反倒是一招昏棋。
此番就算不想妲己坦白一切,也要將帶回來,絕對不能再留在那個火坑。
幾日後,西岐丞相府,武王姬發從大門走出,丞相姜子牙恭敬地親送其城上馬車遠去,方纔回府。從方纔姬發的面來看,似是有些悻悻然。
就在姜子牙相送姬發的時候,一縷清風已無聲無息地自側院飄進了丞相府。
不知是姬發有意籠絡或是姜子牙本對這榮華富貴也有些執迷,這丞相府的規模相當驚人,別說是商容的那種簡陋的丞相府,就算是比干的王府加上微子與梅伯,也比不上這位西岐丞相府邸的龐大與豪華。
不過與費仲、飛廉那種奢華相比,姜子牙的府邸還只能算是華麗而已。
這清風不是別人,正是有心一探邑姜究竟的張紫星。
就算不爲那所謂的命外之人,是爲妲己,他也必須要來。
由於丞相府太大,張紫星一直找不準邑姜到底在哪裡,就見姜子牙從門外走了進來,忙潛跟上。以他如今的修爲,就算是著姜子牙走,姜子牙也無法發現,更別說是這種遠距離了。
姜子牙走大廳,看著堆滿的禮,長吁短嘆一陣,挑出瑤琴、古籍等幾樣東西,對一旁的幾個侍說道:“你們且將這幾樣禮送至小姐雅居的偏廳中,手腳放輕一點,切勿打擾於。”
侍領命,捧著禮轉走去,張紫星暗忖得來全不費工夫,暗暗跟隨侍而去。
侍東轉西拐,經過假山、池塘、花苑等,方纔來到一棟樸素的小居。
這小居淡雅簡單,與外面的華麗堂皇似有些格格不,姜子牙所說的偏廳還真不小,而且裡面堆滿了各禮。上至金銀珠寶,下至書畫琴簫,一應俱全。但從那些禮擺設的位置來看,似是未曾過。
那些侍得了姜子牙的吩咐,將禮放下後,輕手輕腳地離開了小居。張紫星的仙識覺到,整個小居,就只有後院一人而已,其餘的連個侍都沒有,怪不得風蠊報告邑姜不喜外人。
就在此時,後院有琴聲響起。
這琴聲乍響時,如珠落玉盤,悅耳聽,隨即流轉舒緩,清新流暢,正是與《坐愁》一起被同稱爲“蔡氏五弄”的《幽居》,同樣,這也是一首張紫星的“部”琴曲,並未流傳出去。張紫星聽到《幽居》,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以逍遙子的面貌去見妲己?還是以天子?見了面第一句話該怎麼說?張紫星原本是滿懷希而來,而真要見妲己時,卻有種莫名的張覺。
張紫星側耳聽了一陣那琴聲,發現妲己的琴技竟然進了許多。琴聲中,出一淡淡的哀愁,引人共鳴。他靈機一,將紫羅迷障施展開來,籠罩住整個小居,隨即走出偏廳,從法寶囊中拿出一支玉簫來,與琴聲合奏。
那演奏之人忽聞簫音,似是一驚,琴聲略作停頓,見簫聲居然輕易與自己琴音相和,更加驚訝,卻依然彈奏了起來。琴簫合奏的效果與獨奏又是不同,張紫星有心以音寄,簫聲中多有之意,漸漸的,那琴聲中的哀愁似是被化解了不。
一曲《幽居》終了,張紫星沒有停止,又開始吹奏起了五弄中的《遊春》,那琴聲遲疑片刻,也跟隨著彈奏了起來,隨著兩人合奏的進行,先前的遲疑和不合漸漸消失,配合也變得默契起來,整個曲調顯得淡然輕鬆了不。
張紫星暗暗詫異:妲己在媧皇宮一段時日,琴藝竟然長進了這麼多,有大家風範。隨後張紫星又吹奏了一曲《送別》,以表達自己與妲己分離後的惆悵,這回妲己沒有琴相和,似是在靜靜地傾聽。
張紫星吹奏完送別後,拿出一張古琴來,開始彈奏妲己曾經最喜歡的一首琴曲《求凰》。《求凰》相傳是西漢司馬相如爲了挑卓文君所奏,後世也有不假託之作,音節流亮,熱烈奔放而又深摯纏綿,表達了心中的仰慕和思念。
這一曲奏完,張紫星暗忖妲己也該明白幾分了,果然,仙識中就覺到已移步朝偏廳走來。
張紫星收起古琴,站起來,朝前迎去,印眼簾的是一位容貌清麗的絕子,這子姿,容秀,眉目中帶著一淡淡的愁,張紫星不由驚呆了。
他如此驚訝,並不是因爲這子雖然麗,但與商青君、龍吉公主也只在伯仲之間,對於已有相當免疫力的張紫星來說,並不足以迷到目瞪口呆的地步,張紫星驚訝的原因是——這子竟然不是妲己!而是個從未見過的陌生!
子見到張紫星獨自一人在此,也有些吃驚,暗暗思量,此人相貌尋常,但簫琴之藝的造詣之深,堪稱前所未見,居然還通《幽居》、《遊春》,那《求凰》倒還罷了,且期間所奏的一曲,悲涼悱惻,堪稱上佳之作,竟是連自己都未曾聽過,究竟是何來歷?莫非是那周武王所派來的說客?那爲何不顧禮數,獨自一人來此?
張紫星此時頭腦一陣紊:不是妲己?那是誰?歷史上的邑姜?還是闡教的弟子?爲什麼會演奏蔡氏五弄?還不願意嫁給姬發?
那子見他不說話,就是一副吃驚的樣子,心中有些惱,開口道:“先生通樂理,妾好生敬佩,只是此地乃妾深閨,先生爲何不識禮數,擅闖進來?”
張紫星見完全不認識“逍遙子”的容貌,更加確定了此絕非妲己,當下忙道:“貧道乃雲遊仙人,路過此地時,聽聞小姐琴聲,一時技,故而前來相和。此番失禮之,還小姐見諒。這也是機緣一場,請小姐爲今日之事守,休要告訴任何人,我這便離開此地。”
這雖是絕,但他的後宮已經有了不絕,個個都是真心相待,彌足珍貴,所以也不想在這方面再增加“編制”了。況且這邑姜還牽涉到他對付闡教與西方教的計劃,所以不能打草驚蛇,至於那些疑問,就算要深究,也可另行探聽,沒必要在這裡直接面對著陌生子。
子本擔心他用心不良,聽他自稱仙人,並非有歹意的樣子,方纔放下心來。如今見他作勢要走,連忙喊了一句:“仙長請留步!妾尚有一事相詢,若仙長能相助解,妾必會爲今日之事守。”
張紫星遲疑了片刻,轉頭問道:“小姐有何疑難?”
那子問道:“請教仙長,如何會演《幽居》、《遊春》二曲?”
其實這也是張紫星對的疑問,但目前張紫星是回答者,而非提問者,總不能說我從幾千年後來,剽竊了大量的前人之作,區區二曲,不過是雨而已。
張紫星含糊地說道:“此二曲乃我一故友所贈,似是他的一位友人所著,也不知明細。”
子搖搖頭,嘆道:“仙長,如何欺我弱子無知?此曲分明乃家父所著,又怎麼會是你的友人?只是不知仙長如何得知二曲?”
家父?張紫星暗道可撞到槍口上了,正要搪塞,忽然猛的反應了過來:《幽居》、《遊春》明明是東漢末年著名文學家蔡邕所著!難道這子……太荒謬了吧!
“令尊表字可是‘伯喈’二字?”張紫星試探地問了一句。
那子果然大震,驚問道:“你如何知曉?莫非你也是……”
“也是”?你纔是!張紫星好半天才從震驚中反應了過來,趕問道:“小姐,請恕我失禮,請問你芳名是否一個‘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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