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兒忍不住笑了，到了院牆的角落，春兒道：“這裡尋常沒有人來，我去找火折和調料來。”

沈傲在四周尋了些柴禾，拔出隨手帶的一把匕首，抓出魚來去鱗破肚。畢竟是穿越人士，人生地不，往往多留了幾個心眼。所以隨攜帶以防不測的匕首此刻幫了大忙，著匕首或削或割，稔極了。

殺魚和雕刻其實並沒有不同，在沈傲眼中，殺魚也可以爲藝，他這個人雖然極力表現出玩世不恭的樣子，可是本心上卻是個細緻微的人。片刻功夫，便把四條魚置的乾乾淨淨。

了汗，沈傲坐在樹墩上歇了歇，回想了這幾日發生的事，彷彿做夢一樣。不過現在的覺不錯，已經適應了這裡的生活。從前是大盜，四海爲家，那個時候他追求的不是單純的錢財，而是一種刺激。

“只是，現在自己追尋的是什麼呢？”

沈傲很難得長吁短嘆，還沒有抒發完他的‘’，春兒便帶著許多小事來了。

沈傲接過春兒手裡的小件，一樣樣的清點，隨後便將魚兒串起來，升了火，稔的翻弄。春兒幫不上忙，窘著臉託著下蹲在一旁看。

火焰跳躍起來，淡黃的火苗正好及魚，吱吱作響。

一淡香傳出，沈傲不疾不徐的開始揮灑些鹽進去，逃亡時風餐宿，使他的燒烤技巧提升了幾個檔次，火苗炙燒的部位逐漸變得金黃，沈傲隨手翻過一面，一邊道：“春兒，吃過燒烤嗎？”

“嗯？”春兒一時愕然，方纔失了會神。沈傲不管是作畫還是燒烤，那一副自信滿滿、認真細緻的樣子，都讓有些著迷。此時見沈傲的目落過來，臉頰紅起來，低垂著頭道：“沈大哥說什麼？”

“前言不搭後語，小妮子在想什麼呢？”沈傲嘿嘿一笑，魚差點兒烤焦了。

等一通忙活下來，沈傲著一條魚放到春兒前：“嚐嚐本小廝的手藝。”

春兒很矜持：“我不。”

“不？”沈傲覺得自己一番苦心當了驢肝肺，很痛苦很傷心的樣子。春兒見狀，連忙又說：“我吃一些。”

貝齒輕輕咬了一口，春兒亦覺到一種別樣的鮮，尤其是那流出來的，很出味。沈傲大快朵頤起來，好久沒有沾過腥，難得今天開個小竈，自然沒有客氣的必要。

“好吃嗎？”

“好吃。”春兒很乾脆的回答。

“那下次我們再來。”

“啊……”春兒眼眸中閃過一慌，連忙說：“不……不了。”

沈傲大笑，春兒慌的樣子別有一番風味。

這時，一個人負著手過來，這人穿著件洗的漿白的儒，三旬上下，鄂下一縷稀須，一副很頹廢的樣子。只是那一雙眼睛彷彿流出澤，一張一闔之間閃著孤獨和冷傲。

他走到篝火邊正對著沈傲盤膝坐下，一點客氣的意思都沒有，手便抓了一條魚往口裡塞，以至於連油膩都不理會了。

“哪裡來的瘋子？”這人的舉讓沈傲目瞪口呆，見過不要臉的，還沒有見過比自己臉皮更厚的啊，這是怎麼回事？這傢伙算不算佔自己的便宜？

沈傲愣了，一時之間也不知該怎麼反應。就在這個功夫，這老頭已是將一條烤魚解決了，一點都不怕燙。

他慢悠悠的掰下一魚骨，氣定神閒的剔著牙，口裡含糊不清的道：“油腥味重了些，味道尚可。”

這句話是他一個字一個字從口中蹦出來的，彷彿沈傲能得到這樣的評價，應該很激纔是。

沈傲激是沒有，憤慨有一肚子，若不是看他弱不風，真恨不得給他兩拳。

春兒在一旁拉著沈傲的袖擺子，低聲說：“沈大哥，他是陳濟陳先生。”

陳濟？沒有聽說過，沈傲很惱火的道：“管他是誰，白吃白喝還佔理了嗎？”

怪人了沈傲一眼，一邊舐著魚骨，一邊含糊不清的道：“小子無理。”

“大小子無理！”沈傲不理會一旁使眼的春兒，爭鋒相對。

怪人很蠻橫，沈傲比他更蠻橫，這是沈傲的做人原則，從來不肯吃虧。

怪人愕然，放下魚骨，危襟正坐道：“鄙人姓陳，還未請教。”

“姓沈。”

“鄙人單名一個濟字。”

“老子單名一個傲字。”沈傲將傲字咬的很重，別有深意。

陳濟茫然：“沈傲？沒有聽說過。”

“我也沒有聽說過你。”沈傲微微笑。

陳濟很驚愕的樣子：“你竟沒有聽說過我的大名？”

“沒有，沒有……”沈傲覺得這傢伙腦子有點不正常，拉著春兒要走。

陳濟坐不住了，攔住他：“天下人都知道陳濟，爲何你獨獨不知？”

沈傲著春兒的荑，著理直氣壯的道：“天下人關我屁事，不要擋道。”

陳濟面子掛不住了，很傷的樣子：“你讀過書嗎？”

沈傲道：“讀過。”

陳濟癡癡的佇立著不，喃喃道：“他讀過書，莫非真不知我的大名嗎？”說完很懊惱的樣子，搖頭苦嘆道：“看來世人早已忘了陳濟，忘了……這才幾年景……”

他昂起頭，見沈傲又要走，扯住沈傲道：“先別走，我考考你。”

“考校我？”沈傲來了勁，叉著手道：“放馬過來。”

陳濟昂頭，隨即口道：“‘昧昧我思之’何解？”

“妹妹我思之？”沈傲茫然，心裡想：“這傢伙不但好吃，看來還急，你思妹妹也就算了，當著春兒的面一本正經的說出來做什麼？很無恥啊。”

陳濟見沈傲茫然，便喜道：“你本就沒有讀過書。”

沈傲道：“思妹妹和讀書有什麼關係？”若說做詩詞、作畫什麼的，沈傲倒是可以照抄一些，憑著他湛的畫技和記憶足以驚四座。可是之乎者也的東西他卻一點不懂。

陳濟冷笑道：“昧昧我思之，語出《尚書·秦誓》。這裡的“昧昧”，表沉思貌，有暗暗的意思，“昧昧我思之”，也就是“我心裡暗暗地思索著。你這不學無之人，快走，快走，不要驚擾了我的興致。”

沈傲這才明白，原本他要走，現在人家攔著他，他卻不走了。

陳濟已是厭煩了，揮手道：“快走。”

沈傲放下春兒的手，微微笑：“我不走了。”

陳濟道：“這是爲何？”

沈傲道：“我要和你比一比。”

“哦？”陳濟滿是蔑視，心裡說：“此人未讀過四書五經，也敢在班門弄斧。”口裡道：“比什麼？”

沈傲最不得旁人這種眼神，好勝心起，非要給這個怪人一點厲害嚐嚐不可，道：“之乎者也的酸文章鄙人沒有興趣，不如就比做詩詞吧。”

“詩詞？”陳濟冷笑：“未讀過四書五經也敢作詩？”

沈傲抱著手，很輕快的樣子：“怎麼，你不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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