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秦博士就帶了個胥吏在沈傲的樓下人。沈傲睡得正,被這一攪和,就生出不滿了,趿了鞋去開窗戶看是哪個不開眼的東西打擾他的夢,一看,這人穿著博士服,很有氣度,心就虛了。
沈傲心想:“莫不是因爲昨天及早卷的事惹得監裡要秋後算賬?”好兇險啊,看來今天不好過了!
沈傲不敢耽擱,連忙穿了衫,匆匆下樓,在欄道里遇到被吵醒的周恆,周恆著惺忪的眼睛,說:“表哥,這一下你完了,你及早卷,丟了我們國子監的面子,祭酒大人不會放過你的。”
沈傲不理他,周恆還追過來,說:“那本武娘傳,你還我吧!積點德,或許能渡過這個難關。”
汗,這小子太會胡說了,居然能將一本書和提前卷的事扯到一起了!沈傲依然不理周恆,匆匆下樓,出了宿舍,便看到了秦博士一臉古怪地看著自己。
沈傲抖擻神,一步步過去,朝秦博士行了個失禮道:“不知夫子有什麼吩咐。”
秦博士上下打量他,口裡問:“你就是及早卷的沈傲?”
“真的被小郡主害慘了。”沈傲心裡苦嘆,卻依然從容道:“我就是沈傲。”
秦博士頜首點頭,便道:“隨我走,祭酒大人要見你。”
沈傲心裡有些發虛,不知到時候這些糟老頭子如何置自己,能進國子監,國公出了很大的力,沈傲也很激他,可是若是被人掃地出門,怎麼對得起國公啊!姨母那裡也不好代,對自己很看重,承載了不的期盼,到時候還有什麼臉面去見啊!
對了,還有春兒,沈傲又想起那一日,春兒躺在病榻上,牽著他的手,一直哭,口裡說:“沈大哥你要好好讀書,好好讀書呵。”
想起這個,沈傲有點心酸,亦步亦趨地跟著秦博士走,滿腦子浮想聯翩。
等到了崇文閣,秦博士先進去稟告,才引沈傲進去。
沈傲想清楚了,既然到了國子監,他就絕不能走,不管用什麼辦法,也要留下來。
如今有了別人的在乎,自己也多了幾分牽掛,他一定不能讓他們失。
見到祭酒大人,第一次如此近距離接近,沈傲仔細地打量起來。
唐嚴也在打量沈傲,咳嗽一聲,總算是擺出了一副嚴師的架子,捋須道:“你就是沈傲?”
沈傲道:“監生沈傲見過大人。”
唐嚴慢悠悠地道:“及早卷的就是你吧?”
沈傲心裡說:“果然來了,該怎麼回答呢?”他目落在唐嚴的上,腦子迅速運轉起來,得找一個好藉口,不,祭酒大人衫整潔,不怒自威,應當是個很嚴肅的人。這樣的一個人若是你去找藉口,反而會讓他不滿;藉口永遠都只是藉口,說得多了,反而會讓人看輕;那麼還是索老實承認,稟明原委,儘量爭取原諒吧!
沈傲正要開口,唐嚴卻微微一笑,道:“既是初考,豈容你如此胡鬧,也罷!你先坐來說話吧,來人,斟茶上來。”
沈傲先是聽他興師問罪的口氣,可是話鋒一轉,似乎是棒子高高揚起,又低低地懸在頭上。
請坐?上茶?
哇,這是什麼待遇?會不會有詐?
沈傲也大方,既然人家坐,自己不坐豈不是不給他面子?於是大喇喇地坐下,等有胥吏斟茶上來,他也不客氣地喝了口茶。
唐嚴便呵呵地笑了,道:“你這人倒是很不客氣,罷了,我明著和你說吧,這一次初考,禮部尚書大人已將你列爲第一。”
沈傲的茶喝不下去了,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隨即,又坦然了,第一就第一吧,難怪了,今日這祭酒竟對自己這樣好,到了崇文閣還有茶喝。
唐嚴此時便和藹起來,問沈傲的家世,沈傲心裡一鬆,對答如流。
唐嚴繼續笑著道:“這就是了,你雖然有幸能國子監,可是家中並不寬裕,暫住在國公府還能夠用功讀書,還是很難得的。”
沈傲心裡想:“我倒是更想有幸去太學讀書,國子監這裡二代太多,力很大,可惜人家太學不收我啊!”口裡道:“大人太過獎了,我只是靈機一,妙手偶得了一些靈而已。”
唐嚴連連點頭,心裡想:“這個人還很謙虛,很好!小小年紀能做到不驕不躁,早晚要大!”又問:“你從前師從的是哪位先生?”他有點好奇,能寫出這樣的好字,作出這樣的好詩,若說沒有良師教誨那是不可能的。
沈傲道:“我曾和陳濟陳相公學習過一段時間。”
唐嚴一愕,隨即肅容起來:“原來是陳相公,這就難怪了,據聞陳相公一向住在祈國公府,你能和他相識,是很大的緣分。”心裡想:“原來是陳濟的弟子,那可是一個寶貝啊。”
陳濟是誰?那可是狀元出,而且此人脾氣很古怪,也不見他收誰做弟子,這個沈傲能拜他的門下,一定是天賦異稟,否則以陳相公的爲人,豈會收這個弟子?
看來是撿到寶了,有這個沈傲在,國子監可以揚眉吐氣啦。
唐嚴看待沈傲更是不同了,便沈傲坐近些,問些瑣事,又問他在國子監住得慣住不慣。
這一番噓寒問暖下來,沈傲寵若驚;汗!看來在哪個時代都是一樣的,尖子生就是尖子生,這待遇和從前比起來那是天囊之別啊!學的那一會也沒見有人來問自己住得慣住不慣呢!住得慣也得住,住不慣有本事捲鋪蓋滾蛋,可是現在不同了,沈傲從唐嚴的眸發現了一特別的東西,怎麼說呢?應該是如釋重負。
問得差不多了,沈傲的底細全被唐嚴了個一清二楚,當然,這些底細十有八九是僞造的。
唐嚴道:“沈傲啊,這一次初試第一,家已經放了話,要專門爲你題字,哈哈,家給你題字,這是何等耀門楣的事。”
家的題字?好東西啊,沈傲眼睛放,連忙問:“大人,既然是題字,那麼是不是我可以選擇家寫哪些字?”
唐嚴愕然,這人好大的膽子,家給你題字就已經很好了,你應該誠惶誠恐的謝主隆恩纔是,居然還提條件。
可是話說回來,家只說了題字,卻也沒說不許沈傲要求題什麼字,於是便道:“應當可以吧。”
沈傲便笑了,理直氣壯的道:“大人,我要上疏,請家爲我題字!”
……………
大家猜一下沈傲會要家提什麼字,猜對的,有獎,獎勵是五十個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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