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文昌暗暗吃驚,忍不住道:“沈公子,你又是如何得知這舊玉是玉呢?”
舊玉的外層有一層皮殼,眼是無法分辨它的質地的,而沈傲敢用匕首去切割舊玉,那麼鄧文昌估計沈傲在此之前已經知道那是塊玉。
沈傲笑得很誠懇地道:“我猜的。”
猜?衆人愕然,鄧文昌著鬍子一下子定格住了。
許多人也是愣了一下,卻是很快地釋然了,既然沈傲能用水滴法出其不意地測出舊玉的真僞,那麼鑑定出它的質地一定也有其方法,只是他不肯說罷了。
沈傲當然不是胡猜的,方纔將舊玉放在手中掂量,便是略估算舊玉的積和質量,從而計算出它的大致度,玉與玉的區別就在於度,若是質量較重而積較小,那麼這塊就一定是玉,也就是翡翠無疑了。
當然,這種辦法是不能向外人道出的,這涉及到數學的問題,古時的數學雖然屢有突破,可是在場之人,只怕數學家不多,文青、老文青什麼的倒是不,和他們研究質量、積之類的學問,就是說上三天三夜,也是浪費口舌。
爲了向他們證明這是玉,沈傲只好拿出一把刀來,切一切,翡翠最大特徵就是堅,尋常的匕首,自然不能在它的表面留下毫的痕跡。
沈傲繼續起玉來,仔細地看著玉的形狀、紋理,雖然被皮殼包裹,芯雜質較多,可是依稀之間,那殘存的人工開鑿痕跡還是有的。這塊玉,有一種鄭重的風格,又有一種實用的,沈傲喃喃道:“秦玉並不講求華,而以鄭重、莊肅爲風尚,我若是所料不差,這應當是秦玉了。不過……”
他突然遲疑起來,尋常的秦玉,都會在玉雕刻小篆,以示主人的份,可是看這舊玉,就算被皮殼包裹,也斷不會連一點點字痕都沒有。那麼……
沈傲頓時想起了一個典故,秦簡公時期,倒是有一個典故,據說是秦簡公爲抵北邊異族的進攻,在宮廷中佩戴寶劍,穿著武服召見僚屬,又令吏帶劍以防,允許百姓佩戴刀劍。
這種做法,其實就是養尚武的風氣,而正是那個時期,秦國許多武人紛紛開始執政,不大字不識的將軍,竟可以到位極人臣的地步。
最有意思的是這些武人當政之後,自然而然的對文人生出排斥之心,據說他們的宅邸之中是不允許有書籍存在的,甚至排斥識文斷字的客卿。
這樣的況一直持續了不年,直到簡公逝世之後才得以矯枉。
那麼這塊玉,會不會與這些武人有關?
沈傲嘆了口氣,道:“秦簡公時的舊玉,果然與尋常的舊玉不同;鄧大人,這塊玉,你是多錢購來的?”
沈傲說出秦簡公三字,頓時許多人明白了,沈傲已經大致猜出了它的來歷,頓時不人皆出欽佩之。
鄧文昌臉顯得有些不自然了,答道:“只用了三十貫。”
沈傲大笑,道:“鄧大人這一次賺大了,這塊先秦古玉出自簡公時期,佩戴之人當是一名位極人臣的武人,天下間,也難以再尋出第二塊來了;若我猜得不錯,單這塊玉,價值至千貫以上”
鄧文昌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原本還想拿塊舊玉去刁難沈傲,誰知沈傲竟一口氣就將這舊玉鑑了出來;不過自己現在纔是知道自己淘來的這塊舊玉竟是價值連城的好東西,總算心裡多了幾分安,又徐徐向沈傲問道:“何以見得這是秦簡公時期的舊玉呢?”
沈傲便將簡公時期的時代特點說出來,隨即道:“大家看這舊玉,雖是歷經千年,仍可看出其工藝湛,若非大富之家,絕不可能擁有;而秦時佩玉的最大特徵就在於玉上雕刻主人的姓名、職,這塊玉卻找不到毫字跡,那麼唯一的可能,佩戴這塊舊玉的就只有那些行事乖張的武人了。”
鄧文昌連忙小心翼翼地將舊玉收起,出慚愧之,朝沈傲拱拱手,道:“老夫服了,公子高明。”
鄧文昌說罷,便灰溜溜地坐回去,再不敢說什麼。
周恆在旁看得眉飛舞,頓時鼓起掌來高聲好,鼓掌是沈傲教他的,此時緒激,見表哥一下子鎮住所有人,心道表哥果然厲害,又想這個表哥還是自己看上的,周恆覺自己真是慧眼識炬,太厲害了
第一個掌聲響起,監生們也紛紛鼓掌
爽啊,一個監生挑整個太學,連工部侍郎都爲他折服,有沈傲在,誰還敢小覷國子監?
接著更多的掌聲也陸續響起,當然,太學生和鄧文昌這些人自然是不會鼓掌的,一個個垂頭喪氣地悶不做聲,如喪考妣。
沈傲連忙顯出幾分謙虛,向大家拱了拱手,微微笑道:“承蒙諸位擡,在下一介書生,連猜帶蒙,才誤打誤撞地僥倖勝了那麼幾場……”
沈傲一口氣說了很多謙虛的話,可是這些話聽在太學人的耳裡,卻總覺有那麼一點兒刺耳,這小子若果真是連猜帶蒙、誤打誤撞都能連敗太學這麼多鑑寶高手,那不是說太學連誤打誤撞的人都比不過?
沈傲越是謙虛,太學生們就越是臉紅。
立即有人道:“沈公子實在太謙虛了。”
謙虛嗎?本公子這矜持,高尚,強者風範
過不多時,又有人道:“請沈公子看看,我這件小木雕兒價值幾何。”
那個又道:“沈公子爲老夫鑑賞鑑賞這玉佩好嗎?”
來這鑑賞大會的,多上都帶了幾件得意的寶貝,此時見了沈傲的厲害,許多人聞風而,紛紛將箱的寶拿出來,請沈傲鑑定。
卻又有幾個不服輸的人站出來,故意道:“請沈公子指教。”這些人中有大理寺卿,有刑部主事,不一而足,都是要爲太學找回場子的。
沈傲一個個應對,又是連敗幾個不服輸的傢伙,眼看這鑑寶會被太學和國子監攪局,已到了尾聲,沈傲自然是最大的收穫者,爲人鑑定了幾樣古玩,隨即就不再接單了
也太無恥了點吧不傢伙更像是趁機揩油呢
其中一個傢伙,故意擺出一副要和沈傲決鬥的模樣,拿出自己的寶來,要和沈傲一決死戰;結果沈傲將這寶鑑定出來,說出了價值,這傢伙馬上面一喜,收起寶貝便藏到人羣中去了。
太可惡了,這是打著切磋的名號來沈傲給他鑑定,而且還是免費的那種,須知這個時代,寶的鑑定可是價值不菲的,尤其是一些遠古時期的古玩,非要鑑寶的名家才能看出它的價值,而要請這些名家,費用自然不低。
沈傲覺上當了,居然白白給那傢伙佔了便宜。
招架不住,卻又盛難卻,沈傲眼珠子一轉,很的道:“諸位要鑑寶,沈某人來日再爲大家免費鑑定吧,今日舉辦的是鑑寶大會,皇長子殿下親自主持,總不能壞了殿下的規矩;不如這樣,過些時日我會去邃雅山房喝茶,若是諸位有閒暇,也可到邃雅山房去,到時候我爲大家免費鑑賞,不收取任何費用”
衆人一聽,皆是樂了,沈公子人品真不錯,無償鑑寶,太好了,這些人大多是王公顯貴,最不濟的也是富商巨賈,又好古玩,家裡頭的寶貝多了去了,也有不一時難以鑑定真僞的古玩,沈傲這樣一說,大家心裡都不由地想:“看來若有空閒,真該去那個什麼邃雅山房恭候沈公子了,請他鑑鑑寶貝,還可以討教些心得,好極了。”
沈傲的人品好啊,免費爲羣衆服務,立即得到了衆人一致的讚賞,就連那些抿著的太學生,也忍不住佩服沈傲的爲人。
不過沈傲的心思只怕也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他現在覺得最急需解決的問題是及時知會吳三兒,他立即騰出一層樓來,建立高級會員包廂。
哈哈,這些王公鉅富學問都不會差到哪裡去,要到邃雅山房喝茶,那自然沒有問題的。
鑑寶當然是免費的,可是沈傲如果只去高級會員包廂喝茶,這些人自然得到高級會員包廂中等候,高級會員一個月十貫錢會費,一壺茶一貫,一盤糕點五百錢,你們慢慢等,等個十天半個月,單茶點的錢按人頭至也賺你們個五六十貫,黑死你們。
當然,黑歸黑,沈傲還是要名聲的,雖然很多人都在流傳沈傲與邃雅山房不清不楚的關係,不過這件事只是坊間流傳,誰也不知道沈傲纔是邃雅山房背後最大的東,這樣一來,錢沈傲賺了,邃雅山房的名氣又打了出去,顧客不再只是一些公子哥,一下子多了不王公鉅富,檔次還可以再上一步。
而且沈傲是真的免費爲他們鑑賞古玩,誰還敢說什麼?
有人已經開始暗暗打聽,這邃雅山房是個什麼東西;立即有人不屑道:“邃雅山房,你都不知道?老兄,你也太孤陋寡聞了吧?邃雅山房是才子的聚會之所,家親自題過字的,沒聽說過邃雅山房,那邃雅詩集你總不會沒聽說過吧?哇,這都沒聽說過,老兄,往後見了別人,千萬別說你認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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