艸這個瞬間，聽到祖的回答，李羨魚腦海裏隻有這個單詞，最能直白的描述此時的心。

新覺羅·多爾袞，大清攝政王，清王朝初期最有權勢的人，連皇帝的生死都握在他手裏。即使是曆史課從不認真聽講的李羨魚都知道這位大名鼎鼎的攝政王。

而在裔界，他更加威風八麵，極道高手，大清第一勇士，南征北戰，權勢煊赫。他曾率領裔在長江屠龍，屠了一尊主宰。

李羨魚心裏泛起難以言喻的荒誕，有種曆史課本裏的梟雄重現人間的荒誕。

“你確定麽？”李羨魚認真且嚴肅的盯著祖。

“嗯，年時見過他的畫像，應該沒畫錯。”祖點點頭。

多爾袞到底長什麽樣子，現代人很難確定，即便是有畫像留存現世，但就像語文課本裏的人肖像，看過就忘了。

祖清晰的記得多爾袞長什麽樣，是那個時代的人，盡管一位活躍與王朝初期，一位出生在王朝末期。這就好比我們瞻仰偉人的畫像，肯定比幾百年後的子孫後代更直觀更清晰。

“多爾袞是清王朝初期的人，距今也有四百年。一個17世紀的人，怎麽可能活到0世紀？”

“就算他是極道，除非是像佛頭那樣修養，否則都很難活過一個世紀。”

李羨魚搖了搖頭。

眾所周知，傷痛會短壽命，疾纏的人往往難以長壽，這個道理同樣適用於裔，而裔的傷是正常人難以想象的。經脈盡斷、骨骼盡碎，髒損都是家常便飯。

雖然裔的生命力遠勝常人，但那些傷口即使痊愈了，也會在上留下痕跡，越積越多，形各種各樣的暗傷。因此，裔壽命未必比普通人悠久，有些甚至不如。

那位攝政王南征北戰，大半輩子都在烽火狼煙中度過，這樣的人，即便是極道，他也活不長。

“多，多爾袞？”雷電法王瞪大眼睛，他一時間難以消化這個震撼人心的消息。

李羨魚心難以平靜，

他需要做點什麽讓自己冷靜下來，於是抓起桌上的煙盒，點燃，一口氣了半，吐出綿綿無盡的白煙：“假設我們確認他是多爾袞，那麽要解釋他如此長壽的原因”

“我想到了一個可能！”

“他就是那條真龍？”祖笑著反問。

“嗯，是被真龍的蛻奪舍了。”李羨魚彈起煙灰，“在島國時，我們曾經推測過，黑龍後的那位就是當年被屠在長江的主宰。”

“古妖雖然會隕落，但牠們的權柄是不滅的，除非有氣之劍。不滅的權柄會從骸中析出，化作古妖蛻。”

“龍珠、龍骨以及我們見到的黑龍，所有的加起來，也不足以比肩一位主宰。那麽剩下的哪裏去了？所以我的推測是，那條龍的蛻帶著黑龍逃走了，隻留下了龍珠和龍骨。”

祖了曾孫的頭，終於出了智商上碾的笑容：“那你有沒有發現，你的推測裏存在很多和臆想分。”

“比如？”

“比如你買了一隻，把它剁了，帶著自己的逃跑了，留下結石和骨架。合理嗎？”

“我覺你在指桑罵槐”李羨魚點點頭：“這些我自己也想到了，所以現在，我推翻了之前的猜測，得出的結論是：多爾袞其實被古妖奪舍了。”

“古妖蛻奪舍極道的現象並不是特例，我經曆過教皇事件。當年大清的裔們屠滅真龍後，把運回京師，多爾袞既然是極道，就不可能看不出真龍蘊含的奇異能量。”

“他冒然接了古妖蛻，然後被奪舍就可以解釋了。而且，我記得多爾袞是短命鬼，以前不覺得奇怪，可知道他是極道後，這就耐人尋味。”

“你，你們到底在什麽？”雷電法王咽了咽唾沫，他大概聽懂了一點，似乎是多爾袞被古妖奪舍了，然後無雙戰魂的煉製計劃是多爾袞在幕後推。

但缺乏了相應的線索和發現，雷電法王本無法消化這樣的結論。

就好比看某本偵探類，開頭和過程全部無視，直接翻到結尾。

雷電法王聽不懂，對於古妖隻存在於概念裏和傳聞中的吳家眾人更加聽不懂，全程聽書。唯一能聽懂的是，似乎與一百年前吳家家主有關？

一百年前的事和我們無關啊，千萬別牽連到我們啊。

“不，我不這麽認為。”祖用一種智商碾的眼神看曾孫：“我的推測是多爾袞吞噬了古妖蛻，取而代之。”

轟！

一道雷霆劈李羨魚腦海，他愣愣的發呆片刻，微微瞪著眼睛，凝視著祖。

多爾袞吞噬了古妖蛻，取而代之。

古妖蛻奪舍了多爾袞。

兩者之間，差別是巨大的。

李羨魚下意識的想反駁，但祖的話，就像一條線，把所有的線索都串聯起來了。

他最先回憶的，是在高速公路上，在茅山返回滬市的車裏，祖孫倆聊到無雙戰魂計劃的源頭，來自於那位英年早逝的攝政王的手劄。

手劄裏記載著多爾袞對龍珠和龍骨的研究，記載著無雙戰魂陣圖的雛形。

而當時，可以確定多爾袞並沒有融合古妖蛻，或者，沒有被奪舍。

“想要融合古妖蛻，並不是不可能。我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隻要磨滅古妖蛻的意誌，就可以融合。丹雲子之所以半瘋，正是因為他沒有能力磨滅毒尾主宰殘留的意誌。”

“但是多爾袞可以，他是極道，而且絕對不是普通極道。同時他通陣法，不要也搗鼓不是戰魂陣圖的雛形。”

順著多爾袞取代真龍蛻的思路往下推，很多事就會變的合理：

堅持實行“無雙戰魂”計劃的是滿清的保守派，保守派以恭親王等皇親國戚為首。

古妖不會在乎清廷的延續與存亡，但多爾袞在乎。他既是在煉無雙戰魂，也是在嚐試著救國。

滅魂聯盟打磨出滅魂槍，滅魂槍胎於龍骨，專門克製無雙戰魂，不是對陣圖了如指掌的話，怎麽可能煉出那種法。

滅魂聯盟擊殺祖的目的，是為了重煉無雙戰魂。而如果是真龍蛻奪舍了多爾袞，它應該要奪回龍珠，修複權柄，同理，也就不會有黑龍的存在。

但他沒有，他養著黑龍，給它洗腦，把它培養頭號打手。他奪回龍珠，是為了重煉戰魂。

這些細節都在昭示著，黑龍背後的那位，不是李羨魚以為的真龍，而是多爾袞。

之前李羨魚在想，為什麽是吳家？

如果那位真的是多爾袞，又有了一個解釋：滿洲在哪裏？

東北就是滿洲，大清關前，就生活在滿洲。

東三省再加蒙東北部地區。

“所有的線索都連上了。”李羨魚長長吐出一口氣。

腦海裏，霍然閃過祖與毒尾主宰的對話：我知道牠是誰了，你休想從我曾孫這裏打探到任何報。

當時大戰在即，來不及細問這件事，現在回想起來，祖對黑龍背後的存在，已經有了猜測。

這也符合剛才繪畫多爾袞的肖像。

“祖，你是怎麽從一團麻，缺乏聯係的線索裏鎖定多爾袞真的。”李羨魚好奇道。

當初他隕落在萬神宮，祖為了報仇，把龍珠存放在丹雲子溫養，然後開始追查滿清權貴後人的行蹤。

當時就應該有所懷疑了，而在島國時，再見到黑龍之後，心對多爾袞的份已確鑿無疑，不然不會出那番話。

“厲害吧！”祖驕傲的揚起雪白的下。

“厲害，你是怎麽發現的。”李羨魚由衷的佩服，想起了一句話：你的還是你的。

但這和祖一貫表現出的智商不符，所以李羨魚和李元芳達一致，覺得此事必有蹊蹺。

可能藏著他以前不曾知道的。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嗎，多爾袞是陣法大師，學識淵博，我聽你完丹雲子的狀況後立刻就明白了。因為如果是古妖奪舍了他，最多就是融合些許記憶，但還是以古妖為主，那麽就不會有後來的改進陣法這些事了。”

“隻有以多爾袞為主導，他取代了古妖，才會繼續完他的陣圖，吳家的況也證實了我的猜想。”

原來是這樣但總覺哪裏不對啊。

李羨魚茫然的張開，半不出話來。

稍一斟酌，他想通哪裏不對了。

他的推理是據已知的線索，慢慢收集，逐漸拚湊出正確的真相。祖不一樣，是自己假設一個真相，然後代線索裏哇，果然是這樣，然後實錘。

三分注定，七分靠盲猜，你這樣的推理是要出事的

僅憑一份手劄，沒有其他佐證，不需要其餘線索輔助，這樣的推理方式更像是人的直覺。

但很符合我的的智商李羨魚心裏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