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能怎麽做？”溫斌裝起了糊塗。

“溫副鄉長，我現在正在盡最大努力協調各個方麵，為的就是為養戶和信用社解決難題，更是為了給縣裏和鄉裏解決麻煩。我不圖名，不圖利，把以前造的麻煩事接了過來，我無怨無悔，既然我們拿著國家的工資，就要為國家分憂，為單位做事。

現在還款期限沒到，你就咄咄人，給我扣上好多大帽子，但是我不怕你的大帽子，我已鄭重向鄉黨委做了保證。因此，如果在我的努力下，養戶近期還了貸款，你就要當眾向我道歉。你敢嗎？”

溫斌剛想說“憑什麽？”還沒說出口。就聽楚天齊又繼續說：“如果你不願意，就不要對這個事指手劃腳，更不要無事生非。溫副鄉長，青牛峪鄉黨委書記是黃書記，隻有他可以代表黨委，你現在頤指氣使，難道是想代表鄉黨委不？”

“你……”溫斌沒想到楚天齊會說這些，這不是說自己要奪黃書記的權嗎？雖然平時自己是黃書記的人，可兩人都互相防著，現在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我總不能讓黃書記對我有想法吧？

溫斌轉頭看向黃敬祖，對方正用冷的目盯著他，他能覺到黃書記目有如兩把刀子一般，寒閃閃。他激淋淋打了個冷，這個目他見過，隻要黃書記出現這樣的目就會“殺人”，而且是殺人不見。幾個月前他就見過黃書記這種目，結果，兩天後就有人被灰溜溜的趕走了。

何況養戶還款的最後期限就是明天下班前，滿打滿算也才四十個小時，晾他也不可能有奇跡出來，我就答應下來還能怎樣？想到這裏，溫斌微微一笑：“楚天齊，你不要挑拔離間，大家都知道隻有黃書記可以代表鄉黨委。我更是一直在以黃書記為書記的鄉黨委領導下，兢兢業業的工作，我這裏再表個態，以後也堅決服從以黃書記為書記的鄉黨委領導。”

溫斌眼觀察，黃敬祖的臉好了許多，會議室其他人卻對他的骨諂出了鄙夷，隻不過他不在意罷了。

“關於你說的道歉的事，我可以答應。但前提是在你的努力下按期還款的。”溫斌這句話字斟句酌，說的倒也幹脆。

黃敬祖拍了一下桌子，說道：“行了，不要再糾纏這個事了。要主任，在會議記錄中，記下這段話，養戶欠信用社的貸款，如果沒有按期還款，由此產生的一切責任和後果，均由楚助理一人承擔。如果在楚助理的努力下能夠按期還款，則溫副鄉長要當眾向楚助理道歉。”

黃敬祖非常生氣，本來是自己主持會議，現在卻被被溫、楚二人攪了。尤其是溫斌，把話說的那麽絕，不是故意讓楚天齊急眼嗎？讓他們再這麽弄下去，對自己的威信也是不好的影響，於是，果斷的就此事下了結論，反正不管此事結果如何，總有一個人要倒黴，誰讓你們不分場合呢！

會議又進行了十來分鍾，黃敬祖做了總結和部署，正準備說“散會。”

這時，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了，黨政辦文員小姚站在門外。

“怎麽回事？領導正在開會，你來幹什麽？一點規矩都不懂。”要主任看黃書記的臉很難看，搶先訓斥著小姚。

小姚怯怯的說：“有，有事，法院和信用社的領導在找楚助理，說有急事，讓我必須馬上帶他們來。”

“哦”黃敬祖一臉疑，“他們在哪兒？”

“黃書記，不好意思，打攪了。”法院劉院長說著，走了進來。

劉院長後還跟著好多人，黃書記一一握手。

溫斌一看這個陣勢，笑了，牙裏出幾個字：“楚助理，這回有好戲看了？你看，記者都來采訪你了。”

楚天齊知道溫斌的意思，他是以為自己完了，可楚天齊卻不這樣認為，因為那個挎著相機戴著記者證的人是歐玉娜。這些人裏還有歐玉傑和薑教授，他已經猜到了是什麽事，心中大定，於是也回了一句：“是有好戲看了。”

黃敬祖用眼神瞪了溫斌和楚天齊一眼。

“黃書記，實在不好意思，打擾了。請不要怪文員小姚，主要是事很急，又不知道你們什麽時候散會，所以就麻煩小姚帶我們過來了。”歐玉傑向黃書記解釋道。

“歐主任，這是說那裏話，你們都是貴客，平時請都請不來。再說，我們的會也開完了。”黃敬祖滿麵笑容的回道，接著說出了他的疑問，“究竟有什麽急事？”

“這……是不是換個地方說。”歐玉傑看到這麽多人，覺的不是談事的地方。

“歐主任，那有什麽？說出來一起聽聽。”溫斌可不想失去這個讓楚天齊當眾出大醜的機會，就搶著說道。

黃敬祖恨不得用子堵住溫斌的臭，隻是有外人在又不便發作。

“是嗎？溫副鄉長這麽有興趣？那我就說說也無妨。”歐玉傑有些玩味的笑笑，“養戶欠信用社的貸款社裏已同意貸新還舊了，這還要謝楚助理引來了項目，讓我社沒有形不良貸款，還為養戶爭取到了無息貸款。”

溫斌忽然覺就像當頭一棒，把他打的暈頭轉向。在他還沒緩過來的時候，法院劉院長又開口了。

“外貿公司欠養戶的錢，包括本金和利息都執行回來了，用的是拍賣外貿公司財產的錢。為什麽結果這麽理想？主要還是因為楚助理的工作態度，讓我們看到了他的一顆為民之心、為公之心，所以我們在政策允許範圍，快速促了此事。”劉院長的話不急不徐。

現場眾人驚訝不已：這簡直就是驚天逆轉呀。

青牛峪鄉的幹部鬆了一口氣，是啊，要欠款和還貸款的事不管是誰負責，但畢竟是青牛峪鄉的工作，現在能這麽圓滿的解決，省了多麻煩呀。

同樣的話，聽在溫斌的耳朵裏，卻如一記重錘敲在心上，他猛然推開眾人踉踉嗆嗆的闖了出去，搖晃著子回到了辦公室。

看到溫斌這樣失禮、失魂落魄的樣子，黃敬祖尷尬的笑了一下，馬上說道：“二位領導說的事太好了，各位領導、各位貴客，這裏不方便談話，大家還是到我辦公室，咱們一起商量作，怎麽樣？”

大家表示讚同，簡單商量後，把來的人分了三批，一批去黃書記辦公室，一批去農業辦辦公室，還有一批由要主任陪著去了黨政辦。。

此時的常務副鄉長辦公室一片狼藉，地上隨可見冒著青煙的煙頭，杯盤碎片灑滿每個角落，整個房間都充斥著濃烈的酒氣。沙發上的男人頭發淩、眼神呆滯。

他不明白為什麽會是這樣的結局？明天可是最後還款期限，這麽多人提前一起趕來，一定是商量好的。更巧的是鄉裏剛開完會，自己才和楚天齊完板，他們就來了，有這麽巧嗎？不，一定是謀，是姓楚的那小子故意這麽做的，他為什麽要設計自己？一定是要陷害自己，姓楚的，老子跟你沒完。

溫斌迷迷糊糊睡了過去。沒人理睬他，因為大家很忙，都有很多事要做。

按照安排，楚天齊帶著課題組的兩男一去了農業辦，歐玉娜也跟去了，說要找素材。楚天齊給課題組人員簡單介紹了農業辦檔案資料的分類存放況，並留下小姚在現場配合，就急匆匆的趕往書記辦公室。

書記辦公室，大茶幾四周圍了五張沙發。黃敬祖、劉院長、歐主任、薑教授已經在坐，還有一張沙發空著，大家喝著茶水，有說有笑，還沒有正式開始研究，他們在等楚天齊。

楚天齊一到，黃敬祖就說：“各位領導，這幾件事的核心人楚助理駕到，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黃敬祖的話著輕鬆，引得大家哈哈大笑，楚天齊弄了個大紅臉，當麵被戴高帽還真有些不好意思。

接下來就是研究貸新還舊程序與細節、外貿欠養戶款項的本金和利息支付程序與細節、新蔬菜種植中各方的責任與義務等。各個事項裏麵涉及的細節很多，除了中午到政府食堂吃了一點便飯以外，一直在熱烈討論和研究著。

溫斌醒來時，隻覺得嗓子幹疼，頭痛裂，睜眼看了一下環境，才確定自己是在辦公室。回想著睡著前發生的事，覺是那麽的不真實，不應該是這樣的呀？用手掐了一下大，覺很疼，再看滿地的狼藉，讓他放掉了幻想，心中明白那些不可能的事的的確確發生了。

不，我要報複，溫斌想著，拿起桌上電話拔了出去。電話通了，對著電話，溫斌一會罵楚天齊險、卑鄙，一會說到得意又是哈哈大笑。患得患失的溫斌就像瘋了一樣，但是他沒瘋，他隻是被仇恨與報複控製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