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原兄弟四人騎馬、策騾、乘轎在前,馮虎、能柱奉命看住楊尚源的那兩個轎夫,著二轎夫抬了楊尚源徑去山縣衙,再後面就是那六位山生員,還有數百名來此登高的山民眾,反正都是順路回城,都一齊跟著看熱鬧。 楊尚源一路上百般折騰,先是哀求,哀求沒用就恐嚇,恐嚇沒用就耍賴,故意從藤轎上翻下摔在地上,捧著說被張氏家奴毆打致殘,賴在地上就不起來了。
張萼暴怒,喝命能柱等家仆把楊尚源先揍一頓再說,楊尚源不是說被打殘了嗎,那就真打殘他——
張原趕製止住,奴仆毆打有功名的生員那是重罪,勸道:“三兄不必為這等無恥小人生氣,待見了侯縣尊,剝了他的頭巾襴衫還不好收拾他嗎。”又對後那些跟隨的山士子百姓道:“諸位都看到了,此人無恥到了什麼地步,喇唬都不如啊。”
姚複、楊尚源一向名聲不佳,山民眾方才又親眼見這楊尚源卑劣行徑,唾罵聲不絕,紛紛說要去縣衙作證,別的不說,私鑄假銀就太坑人了。
張萼命能柱、馮虎二人將楊尚源綁在藤轎上,抬著上路,一行人浩浩從稽山門會稽城,跟隨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從越王橋上過時,遠遠來,五孔長橋上熙熙攘攘都是人。
……
姚複今日也舉家登高過重,眷多就沒去玉笥山,去的是城西的臥龍山,離家近,風景亦佳,與幾房小妾調笑嬉戲至午後才下山,在半山上看到黑一條長龍繞過教場往縣衙而來,今日不是紹興衛練兵之日,而且那人群服雜顯然不是軍士,姚複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他很樂意發生一些什麼事,這樣他或許就有機會從中謀利,所以一見大批民眾擁往縣衙,他如何能錯過,說不定就有人請他寫訟狀打司,這些日子因為與張原那小子的賭約,他都沒進過縣衙把持過訴訟,實在是損失不小——
姚複帶了一個家奴先行下山,剛走到縣學附近,就見表外甥楊尚源的管家急急趕來,後面還跟著那個孟秀才,兩個人都是滿頭大汗。
這孟秀才就是與楊尚源去玉笥山的六生員之一,楊尚源被張氏兄弟揪去縣衙,他就和楊尚源的管家來找姚複求救——
姚複立在縣學前的相橋畔,從容不迫道:“莫急,出了什麼事,慢慢說,沒有我姚某人應付不過來的事。”
待聽得楊尚源是與張原打賭輸了一百五十兩銀子、又以灌鉛假銀償付,被張原識破,現已押送縣衙問罪,姚複再也無法淡定,罵道:“豎子無謀,不該與張原打賭,更不該以假銀償付,貪吝愚蠢,這下子被張原小子抓住了把柄,哪會輕易放過他!”
楊尚源那管家急得頓足道:“姚老爺,快救人啊,張家那幾兄弟都說要剝掉我家公子的頭巾襴衫,那個張萼更是口出狂言,說今日先剝姚複外甥的頭巾,下月再剝姚老爺你的——”
“呸。”
姚複大怒,向橋下吐了一口痰,來回走了幾步,對孟秀才道:“你速去縣衙見尚源,叮囑他一口咬定是被張原毆傷——”
孟秀才為難道:“很多人看到的,都擁到縣衙去作證了,這個怕是咬不住。”
姚複搖了搖頭,說道:“那就只有退一步了,咬定對假銀不知,是前些時從松江商家那裡得來的,若非今日張原驗銀,尚源了松江商之騙猶懵然不知,嗯,只有這樣說了。”
孟秀才道:“好,我這就去告訴尚源兄。
”匆匆去了。 姚複又對楊尚源的管家道:“速速回楊家,讓我表甥把剩下的假銀藏好,對了,你們那假銀沒在本地使用過吧。”
楊尚源的管家搖頭道:“沒有沒有,若在本地使用豈不讓人打上門來了,都是在外府蒙混的,也隻用出去兩錠。”
姚複點頭道:“既如此,那事還不至於無法收拾,你去對我表甥說,準備五百兩銀子送到我這裡來,我要去縣、府打點,這關系到他腦袋上的頭巾。”
楊尚源的管家連聲答應,急忙忙去了。
姚複在橋頭站了一會,西風颯然,吹得他遍生寒,心裡也有些寒意,他沒料到張原能有這樣的捷才,張原拜在王思任門下真的製藝突飛猛進了,竟讓在場的幾個生員都無可指摘,如此說等到下月底張月真有可能作出中規中矩的八文——
想著張萼說今日要先剝尚源的頭巾、下月就來剝他的,姚複很是憤怒,卻突然打了個寒戰,抬頭看看天,天高雲淡,是個好天氣,他怎麼突然就覺得天的呢,嗯,天氣涼了,他得回去加裳,再去拜訪紹興知府徐時進,一定要把尚源的功名保住,還有,本縣的生員還得繼續去拜訪,要確保下月的賭局萬無一失——
……
張原等人押著楊尚源到縣衙時,縣令侯之翰也剛從會稽回來不久,今日老師王思任之邀,與延慶寺的老僧一起談禪論詩,侯之翰問王思任:“張原在老師那裡學製藝,不知進境如何?”
王思任笑道:“此子聰慧,遠勝於我,而且勤學深思,猶為難及,你倒不用擔心他下月的賭約。”
侯之翰笑道:“老師都這麼說,侍教生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就等著看張原下月的彩製藝了。”
未想剛回到縣衙,張原就來告狀了,而且跟來了大批民眾,這讓侯之翰有些驚慌,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民眾聚集,稍有置不當,就易釀民變,急召縣丞、主簿一同升日見堂審案。
那孟秀才這時也趕回來了, 衝上日見堂,不顧侯縣令正在問話,附耳對楊尚源耳語幾句,楊尚源連連點頭——
侯之翰一拍驚堂木,喝道:“孟生,你敢擾公堂!”
孟秀才趕行禮道:“縣尊,侍教生不敢。”退在一邊。
張萼對邊的張原道:“介子,他們又要搗鬼。”
張原道:“想必是找姚訟拿了個主意,可惜他們忘了一個人,有這人在,楊尚源就翻不了。”
事很清楚,證人極多,侯之翰命刑科房吏目將證人名字一一登記畫押,剩下的兩錠大銀也全部打碎,都是灌鉛的假銀,當然也不是全假,包在黑鉛外面的還是真銀,三錠假銀合計真銀大約五十兩,楊尚源一口咬定他是了松江商的騙,事先也不知道這是假銀。
侯之翰問松江商名字,楊尚源就胡編了一個張三李四,心道:“松江商人數萬,看你怎麼查去。”卻聽張原說道:“縣尊,還有一個人證,可以證明楊尚源事先知道這些銀子是灌鉛的假銀。”
侯之翰便道:“帶證人上堂。”
楊尚源一驚,心想:“這是哪個證人?”他本來假裝斷了躺在地上,這時昂起頭看證人是誰,一個照面,大驚失,那被兩個張氏家仆左右夾著上堂來的漢子,不就是先前奉他之命回去取假銀的仆人楊盛嗎?難怪方才回來的路上沒看到楊盛,卻原來是被張原派人先給拘押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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