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將面面相覷,正要問話,卻見謝安急聲喝道,“快!進城!”
[進城?!]
別說眾將難以理解,就連劉晴眼中亦出幾許不解之,畢竟在他們看來,此刻闖城火勢大作的襄城,這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而就在這時,忽聽極遠傳來隆隆隆的古怪聲響,只聽得謝安面大變。
“什麼聲音?”費國疑地轉頭去向北方,旋即臉上出呆滯之,因為他看到,在遠襄城的東北角,一不知從何而來的水勢席卷著大浪正朝著東城門方向鋪天蓋地地湧來。
“水……水……”無數周兵目瞪口呆地著那即將抵達的洪水巨浪,一副難以置信之。
要知道正如安陵王李承所言,眼下可是寒冬季節,江河凍結,明明是不可能用出這般水攻之計的。
“凌汛……麼?!”眼瞅著那看似瞬息千裡般湧來的龐大水勢,謝安眼中閃過陣陣震驚,他萬萬沒有想到,秦王李慎竟然懂得何為凌汛,並且在凌汛上做文章來謀圖他周軍。
“快!快進城!”謝安厲聲喝道。
附近的周軍將士聞言渾一震,急忙轉朝城逃去。
瞥了一眼謝安臉上的急切之,劉晴小聲問道,“何為凌汛?”
凌汛,俗稱冰排,是冰凌對水流產生阻力而引起的江河水位明顯上漲的水文現象。冰凌有時可以聚集冰塞或冰壩,造水位大幅度地抬高,最終漫灘或決堤,稱為凌洪。在冬季的封河期和春季的開河期都有可能發生凌汛。通俗地說,就是水表有冰層,且破裂塊狀,冰下有水流,帶冰塊向下遊運,當河堤狹窄時冰層不斷堆積,造對堤壩的力過大,即為凌汛。
“好個秦王李慎!”簡單地向劉晴解釋了一番後,謝安心下暗暗責怪自己疏忽。
畢竟別人不清楚,難道他謝安還會不清楚麼?
或許世人中有許多人以為冬季江河凍結,是整條河水都凍結,但謝安卻知道,事實並非如此。在寒冬臘月,江河上雖然結著厚厚的冰層,但是在冰層底下,依然還是流淌著不停息的江水。而襄江的起點、即襄附近水域,這本來就是十余條、甚至數十條河流的匯聚口,江河的寬度在這邊變得最為狹隘。而那秦王李慎分明也清楚這一點,早早派人敲碎了丹水自襄江這些水域的冰層,上遊的碎冰帶冰塊遊向襄附近水域,在此不斷推積,而相對的,水位亦不斷被抬高,而一旦被迫抬高的江水達到一定的衝擊力,就會在一瞬間衝破碎冰凍結構的冰壩,使得短時間的水勢變得最為兇猛,反灌於陸地,因此引發洪水。
寒冬的洪水啊,可想而知那究竟是多麼地寒冷刺骨,倘若周兵被這洪流侵襲了,待寒風一吹,十萬周兵恐怕要變十萬座冰雕!
雖然這話說的有些誇張,但不可否認,這洪水對周兵的威脅,簡直就如天災般致命。
如此,也難怪謝安那般著急,然而憾的是,此時城的周兵尚未全部撤出城外,依然有許多士卒聽從安陵王李承的命令而徐徐撤退。而城外的周兵,卻由於謝安的命令,以及親眼見到滔天水勢的驚恐,急著逃襄城躲避,這使得兩撥周兵在城門口堵死了,想進的進不去,想出的出不來,生生給堵死了。
“該死的!”謝安忍不住大罵出聲。因為他無法想象,一旦他麾下周兵因為那洪水而甲,在如此凌冽的寒風中,最終究竟還能剩下幾人。
忽然,謝安愣住了。
“誒?——水……水停了?”
眼瞅著後繼無力的洪水最終也只能淹沒到眾周兵的小,謝安心有余悸地了冷汗。或許只有他才知道,他們剛剛逃過了一場惡劫。
“是僥幸麼?亦或是……”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謝安下意識地向襄城城守府邸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