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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投考被拒

宋天耀叼著一支好彩香菸，站在黃竹坑警察訓練學校的報道室門外，雖然剛剛五月初，但是白天的天氣已經差不多有三十度，再加上排隊麵試的人群之中，更是讓人覺悶熱煩躁，時間不長，宋天耀上穿的這套汗衫長就已經被汗水打，黏黏的在上。

此時的宋天耀雖然這剛滿十八週歲，但是實際上心卻是個三十五歲的中年人，不知道為什麼，2015年被槍決的某實業公司老闆宋天耀，穿越到了1951年的香港，與自己同名的這個青年上。

上一世的宋天耀大富大貴，這一世的宋天耀，卻生在寮屋人家，一家四口在不足二十平的木屋裡艱辛度日，父親宋春良是個鞋匠，靠每天在街頭擺攤修鞋為業，母親趙珍在一家茶樓做雜工，宋天耀還有個十五歲的妹妹宋雯雯，在子茶樓裡賣茶點。

宋天耀一家和香港四十多萬戶貧民一樣，生活在這座城市的最底層。

不過最近這個家庭看到了一曙，那就是宋天耀已經年滿十八週歲，能報考警察訓練學校，等五個月畢業之後，就能為一名軍裝警員。

在1951年，一名剛職的軍裝警員月薪一百二十塊港幣，加上灰收，每月拿到手的錢能達到三百港幣，對宋家這種窮困人家而言，三百港幣的月收，已經是天文數字。

宋春良每天早出晚歸在街頭修鞋，趙珍辛辛苦苦在茶樓洗碗掃地，兩個人加在一起的月收還冇有兩百塊。

不過警察訓練學校不是隨便就能考的，除了健康，五端正，還要懂的識字，看得懂中文報紙，這兩點還可以忽略，最主要的是，要有錢給華人麵試，對方收足了好，你才能進警察訓練學校，穿上那代表皇家香港警察份的虎皮。

此時宋天耀上，就揣著父母東拚西湊的三千塊港幣鉅款，等待報道室裡麵喊自己的名字。

其實宋天耀對做不做警察冇什麼興趣，雖然這個年代做警察絕對是香港平民子弟的第一選擇，隻有考不上警察之後纔去另謀其他生路，但是宋天耀卻清楚，就算此時混電影中的雷，為總華探長，貪足五億，等七十年代廉政公署立，還不是要乖乖跑路？難道一個堂堂男人穿越一次，就去當個貪汙警察，一世隻值五億？最後老死異地，不得回鄉？

反而此時香港戰後百廢待興，後世那些名一方的香港金融大鱷，全部是在這個年代趁勢而起，一飛沖天，真要讓宋天耀選擇，他寧可選擇不考警校，而是去生意場上搏富貴。

再退一步說，1951年的香港軍裝警察，完全是高危職業，因為很多戰敗的國民黨軍人流亡香港，這些人中不人都藏著槍械，而且流落香港舉目無親無分文，又有過戰鬥經驗，所以不了做些冇本錢的買賣，49年到51年，被當街槍殺的軍裝警察就超過十名，被打傷搶走配槍的更是有三十多個，搞到警察上街巡邏要三人一隊，不敢單獨行，每天都有槍殺案，綁架案發生，但是案件越堆越高，破案卻遙遙無期，警察不作為是一方麵，另一方麵則是因為人手嚴重不足，香港總人口已經突破一百五十萬大關，但是香港警隊所有警務人員加在一起，才隻有九千多人。

而且現在還不是六十年代那段警隊搞掂黑幫所有字頭，統一劃分黑幫地盤的囂張歲月，現在是各個黑幫字頭勢力正大，搶占各個碼頭做走私，殺紅眼連警察都敢當眾毆打追砍的霸道年代，隨便一個字頭，都有上千人，那些大字頭在各個碼頭的員，更是輕鬆破萬，有時候警察破案，都需要駐港英軍出提供支援。

“宋天耀！”報道室裡，一個聲音喊出了宋天耀的名字。

宋天耀急忙吐掉菸，快步進了報道室，一名剛剛麵試結束的青年一臉喜的與他肩而過，看他臉，顯然已經被招收進警校。

“你是宋天耀？”一個黑胖的軍裝副督察坐在麵試桌後，旁邊一臺老式風扇呼呼啦啦的吹著風。

宋天耀朝胖督察做了一個立正的作：“是我，長。”

胖督察把桌上的報紙不耐煩的扔到宋天耀的麵前：“拿起來，念一篇上麵的新聞。”

宋天耀把這份《星島日報》撿起來，照本宣科的唸了一篇上麵的新聞，從頭到尾，冇有任何卡頓和遲疑。

而唸完之後，宋天耀把口...最新章節！

天耀把口袋裡的兩千塊港幣在報紙上麵，畢恭畢敬的放回到胖督察的麵前，本來臉晴不定的胖督察此時看到報紙上那疊有零有整的紙幣，突然整個人放鬆下來，上下打量著宋天耀十幾秒，用報紙把錢抖落在地，義正言辭的說道：“行賄皇家香港警察？你這樣的人加警隊隻會是害群之馬，死了這條心吧，我會在你的檔案上備註，以後警察訓練學校招生，也不會錄用你，你走吧。”

宋天耀有些不相信這是一個香港警察說出的話，前麵的幾個出門之後都說把錢放在報紙上遞迴去就萬事OK，怎麼到了自己這裡，這傢夥就清正廉潔了？而且彆人行賄一千五百港幣就被招錄，自己兩千港幣居然被拒收？

把散落地上的鈔票一張張撿起來，宋天耀想轉出去，可是想想如果就這樣回家，自己那對奇葩父母搞不好能一起吊死在自己麵前，所以他出個微笑：“長，是不是我唸的有些？我可以重唸的，三千字好不好？”

“說了你出去！你如果不想出去，我就讓人趕你出去！”黑胖督察聲俱厲的說道。

宋天耀再冇有任何猶豫，收起錢轉出了報道室，在他後，胖督察繼續道：“下一個！”

……

宋天耀走出警察訓練學校的大門，在外麵等著他訊息的表弟趙文業就快步湊上來，臉上滿是笑容：“耀哥！怎麼樣？是不是今天就要留在訓練學校開始練？放心，有我照顧姨夫姨母，一定冇問題。”

十七歲的趙文業是宋天耀小姨的兒子，生的相貌討喜，材高壯，現在在碼頭做苦力賺錢，也是宋天耀從小到大不多的玩伴之一。

“挑他老母，不知我幾時得罪過麵試，那混蛋不收錢，居然還把我備檔，以後都不準我再考警察。”宋天耀掏出香菸點燃一支，朝著遠的黃包車招招手：“我們先回家。”

趙文業被宋天耀說的這番話驚的雙眼都要瞪出來，怎麼可能？自己表哥是嘉林邊道木屋區識字最多的青年，小時候和祖父特意學過讀書寫字，連街上的藥局有時忙不過來都請表哥幫忙抄寫藥方，從今年年初時，姨夫姨母就已經把表哥要考警校的訊息宣揚的整個木屋區人儘皆知，木屋區的大家也都相信表哥一定能考上警察，現在，自己表哥居然告訴自己，落選了？而且還是永遠不準再考？

“耀哥，是不是錢不夠？我馬上找碼頭上的兄弟去借，實在不夠我們還可以去借高利貸……”趙文業角都有些抖，說這句話時甚至連雙手都開始不自覺的抖了起來。

他太清楚多出一個警察親戚的重要了，上環碼頭那裡他都已經對自己的大佬講過這件事，大佬也已經開口，隻要宋天耀考上警察，姨夫就不用再每天修鞋，可以去碼頭貨倉幫忙點貨，一個月工錢一百五十塊，自己也能從計件賺錢的苦力，變碼頭貨倉的“籌佬”（碼頭上負責幫苦力用木籌棒計算工錢的人），一天最也有十塊錢的收，甚至姨母都能不用在洗碗掃地，能在茶樓換個輕鬆而又錢多些的活計。

“不關錢的事，我都說到了三千字，那混蛋還是一口趕我出門，一定是有其他原因，早晚能查出來。”宋天耀夾著香菸的手拍拍趙文業的肩膀，毫不在意的說道。

一輛黃包車飛快的停到兩人的旁邊，趙文業還想勸自己表哥省下錢，畢竟兩千塊港幣可是借來的，考不上警校還要還給街坊親戚，坐黃包車從港島南區到中環碼頭，最也要七錢，不如兩人走過去，七錢能買兩碗豬粥填胃，還剩下一，但是看宋天耀的表，趙文業低下頭冇說出口。

“去中環碼頭。”宋天耀等趙文業也坐了上來之後，對車伕吩咐道。

黃包車兩個車靈活的原地轉了個圈，圈輻條轉發出一陣陣輕響，載著兩人朝中環碼頭的方向而去。

中環碼頭，在維多利亞灣最狹窄，遙對尖沙咀，綠白雙的天星小在港島和九龍之前來回穿梭，運送形形的人過海。

一段不到兩公裡的航程，隻需要七分鐘就能到達，每五分鐘一艘船，收費一元一人，風雨無誤。

坐上天星小，宋天耀輕輕拍了拍油發亮的木條座椅，側著臉看著被甩在後的港島喃喃自語：

“做警察？收保護費？哪有做生意搶錢快，單單一個天星小的生意，一人一元，拋開本，一天都賺過萬，一個軍裝要收多久的黑錢才能收夠一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