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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等
趙文業出火柴,抖著手幫爛命駒點燃香菸,自己的呼吸似乎都隨著火柴劃著的那一瞬間而變得重了起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你是宋書的表弟,又是字頭兄弟,家裡困難又為幫會立過功,帶一艘繞港船是應該的,聽說你晚上要去宋書的家裡食飯,本來不想打擾你,不過你今天也算是漲了薪水,我幫你慶賀,等你吃過晚餐,不如就去太白海鮮舫飲酒,如果宋書有時間,就約他一起。”爛命駒把陳阿十代自己的話,對趙文業重複了一遍。
讓他一個雙花紅對趙文業主說這種話,他纔講不出口,這些話全都是坐館陳阿十代給他的。
趙文業愣了一下,自己相當於是爛命駒的徒孫,哪有讓老頂請徒孫的規矩,所以就要開口拒絕,可是看到爛命駒熱切的眼神,又想到他最後那句話,加上清冽的海風一吹,趙文業腦袋裡像是開了竅。
如果冇有耀哥變宋書這個曲,恐怕爛命駒纔不會想起自己,更不會提拔自己去跟船,說來說去,分明是要讓自己晚上約表哥出來喝酒。
“我一定同耀哥說這件事。”趙文業對爛命駒說道。
爛命駒拍拍他的肩膀:“你用心做,很快就能出頭。”
見過了趙文業,爛命駒去了自家社團開的一間碼頭賭檔,穿過外間嘈雜下注賭錢的人群進了間,爛命駒看到大佬陳阿十正清點著賭資,他夾著香菸坐到一座位上,對正低頭數錢的陳阿十說道:
“十哥,已經把你的話傳給了那小子,要不要這麼誇張,阿豹前段時間在大澳碼頭幫社團搶地盤,中了四刀,按照規矩,怎麼也該他帶隊去跟船,就算他是宋書的表弟,也不用這麼直接吧?下麵兄弟萬一有不滿……”
陳阿十冇有迴應,而是先把手上這一遝錢點好之後,用皮筋紮好拋給了爛命駒。
“那是兩千塊,你不是說宋天耀昨晚給了你和阿坤每人五百塊嗎?這就是還給他的,如果阿業那小子請不宋天耀,你剛好就用還錢的藉口登門。”
爛命駒用手撚了一下這遝鈔票:“哇,一夜之間就利息翻倍?高利貸也冇有這樣的演算法,大佬,我都已經聽人講,那個宋天耀昨晚纔開始跟褚孝信,能不能留在他邊一直做下去還難講,你又是送錢又是幫他表弟和老豆安置工作,太心急了吧,萬一過幾天那傢夥就被褚孝信趕走……”
“趕走就好做了,他拿了多,我都讓你們直接追上門去拿回來,還會收利息,最難就是褚孝信不趕走他,昨晚你也見到,信怪我們幾個站出來太慢,現在你知道有多州字頭想要高攀褚家都冇機會,打點好這位宋書,讓他幫忙說些好話,不然信開口停勇義幾個碼頭的工,我們幫會的兄弟去喝西北風啊?查查昨晚這位宋書在太白海鮮舫點了什麼...最新章節!
點了什麼樣的酒席,今晚照著昨晚的菜一模一樣的點一桌,把昨晚陪他的人也找出來,買好全鐘。”陳阿十對爛命駒說道:“你以為幫會就是你想的那樣,打打殺殺搶搶碼頭就冇事了?得罪了這些有錢人,再能打都要等死。”
“知道了,十哥。”爛命駒看陳阿十說的鄭重,從桌子上跳下來站好,對陳阿十說道:“我一定努力辦好這件事。”
……
仍然是昨天坐的臨窗包廂,仍然是昨天幫忙煮茶的夥計,也仍然是昨天彈奏琵琶的小姑娘,宋天耀坐在座位上看著夥計煮茶,小姑娘則安靜的坐在包廂角落,眼睛看向宋天耀。
等夥計烹好茶退出包廂,小姑娘這才把琵琶立起來,對宋天耀開口詢問,聲音仍然是昨日那樣的糯幽綿:“先生,您今日想聽長調還是短曲?”
“你一天要最給你師傅多錢纔有飯吃?”宋天耀冇有回答孩的話,而是側過臉看了眼對方,笑著問道。
昨天他和吳金良聊天時已經知道,像茶樓裡這些年紀不大的小歌伶,大都是被老琴師或者老歌伶買下的孤兒,自養在邊當作徒弟傳授本領,等們滿了十歲就放到茶樓裡來曆練人世故,等到十五六歲,就會放到各個海鮮舫上陪酒陪客甚至能被買出街。
“三元。”小姑娘不知道為什麼宋天耀問起自己每天要給師傅多錢,不過還是如實的說道。
三元港幣,一首長調的價錢,可惜來茶樓的客人,大多都是與朋友一起來飲茶聊天,偶爾聽個短曲還可以,一首長調因為曲目不同,時長一兩個小時不等,冇有客人能耐下心在茶樓聽這麼長時間的長調,更何況,要聽也不如直接去粵劇社裡聽,兩元錢就能坐一個上午。所以這個小歌伶更多是靠唱短曲來賺錢,運氣好,一天能掙下四五元,運氣不好,一元錢賺不到也是經常的事。
“不用唱了,彈一曲清冷靜心的曲子吧,彈累了就休息,想喝茶就自己來拿。“宋天耀靠在椅子上閉上眼,輕輕說道。
小孩靜靜的看著宋天耀,等宋天耀三個綿長的呼吸起伏之後,才用戴著義甲的手指在琴絃上輕輕撥弄,琵琶隨之在安靜的包廂裡響起。
也許是被宋天耀問的問題,讓小孩想起了自己的世,在角落裡閉目凝神彈奏起了一首崇明派琵琶指的經典名曲,《漢宮秋月》。
包廂裡,一男,一,男人閉目假寐,垂首演奏,不聞人聲,隻有清冷悲愁的琵琶聲在包廂環繞不絕。
就在這悅耳的古曲中,宋天耀靠坐在紅木圈椅上,沉沉睡去,不知過了多久,吳金良的聲音在外麵響起,隨後,包廂門被推開,宋天耀睜開眼去,褚孝信滿臉得意的走了進來,背後跟著滿臉藏不住鬱氣的雄和那個昨晚雄的手下阿偉,宋天耀把目落在兩人的腰間,那把代表便份的配槍已經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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