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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一章 臟水

宋天耀大腦高速運轉著，捕捉著鬼佬石智益搞出這麼大手筆的機，水陸警察，以石智益的份，同警務長打聲招呼冇有問題，海關執法，是石智益直接領導，冇有問題，但是駐港島英軍，彆說是他一個石智益，就算是保安司司長，乃至港督之下萬人之上的佈政司，都無權調，駐香港英軍，涉及到軍事行，需要港督親自致電英國外及聯邦事務部，請外聯邦事務部向英國國防部出正式書函，提出申請，才能獲得調權。

非軍事行，也需要港督親自與駐港英軍司令部取得聯絡，駐港英軍司令部同意之後，纔會派遣軍人協助參與行。

協助香港海關行，當然不可能算是軍事行，但是卻可以表明這次大規模查封香港所有藥業公司倉庫的行，已經不是石智益這個工商業副長下屬海關的行，而是港督葛量洪都已經清楚，並且授權的行。

自己無非是要坑一下章玉良，讓對方無非因為縱香港藥品市場，惡意提價，蓄意破壞利康慈善行為這些事搞的手忙腳，然後海關從章家的貨倉裡查獲一些過期藥，假藥，最後連真帶假被重重懲治一番而已。

對章家這個本地藥業龍頭而言，算不得傷筋骨，結局最多是章玉良灰頭土臉。

彆說過期藥，假藥這些能扳倒章家。現在香港北角地區多出很多藥品包裝廠，專門生產熱門藥品包裝，香港那些鬼佬員不可能不清楚那些包裝廠是在做什麼，為什麼要生產藥品包裝。

這些做藥走私的公司，用過期藥偽裝新藥品賣去大陸都算是有良心。很多都是用麪，澱裝膠囊裡，或者乾脆生產些純澱的藥品，裝本地生產的假冒藥品包裝賣去大陸，雖然大陸在澳門深圳等地的收貨點也想驗證藥品真偽，但是整整一船貨，不可能全都是假藥，往往是一半一半，半真半假，很難徹底查清楚。

而且這些假藥，像章家和其他幾個做大的公司是不會自己砸招牌賣去大陸的，而是用很低的價格，直言是假藥賣給本地其他想靠走私賺一筆的無良商人。

英國民政府對本地藥品商人私自製做假藥品販運去大陸樂見其，既能為香港帶來現金迴流，那些藥又對中國提供不了幫助，所以對這些事也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就算是在章家查獲假藥，過期藥，無非是罰款，申斥，把貨倉存貨全部按照假藥或者過期藥扣押罰冇，可能也就是讓章玉良手忙腳一下，之後記清楚不要把褚孝信當白癡而已。

這種小事，海關聯合香港警隊，讓警隊幫忙派些警察就能搞定，石智益卻搞到港督葛量洪都知道，連駐港英軍都出幫忙，是為了什麼？

卸磨殺驢連利康一起做掉？基本不可能，利康此時那幾個貨倉裡空的老鼠估計都帶著淚花，值點錢的就是此時已經變花塔糖的山杜蓮驅蟲藥，如果不是宋天耀想辦法，估計這批山杜蓮驅蟲藥還扔在貨倉裡發黴，絕對冇人會查是否是假藥，因為腦子壞掉纔會做這種低毒而又賣不出去的藥的假藥。

殺儆猴，殺一儆百，想從這些藥商中選幾個質惡劣，走私態度囂張的出來當？

那就是石智益太不會做人了，利康在這邊幫他老婆樹立偉大輝的慈善家，水文科學家形象，他在那邊殺儆猴都不讓利康沾一沾好？

所以也不太可能，宋天耀跟隨著前麵眾人紛紛起鼓掌，祝賀樂施會立，腦中突然轉過一個念頭。

不會吧？石智益有這麼豪爽？

念頭一起，宋天耀對後還等著自己開口的鹹魚栓低聲說道：“你親自去碼頭告訴高佬，讓他去見金牙雷，福義興有近兩萬員，我不需要太多，一千人，替我分兩組，盯英軍把各家公司的藥運去海關署哪個倉庫封存，這兩組人在倉庫附近不管打牌也好，發呆也好，替我守好，隻要不是鬼佬出倉庫，哪怕是在海關工作的...最新章節！

工作的中國人，也照樣攔下，話俾他聽，不想死全家，就離這倉庫遠點。敢闖的，打倒再說，湯藥費利康出，人被抓利康擔保他出來。等整件事做完，該給福義興的好，一分都不會。”

“知道，宋書。”鹹魚栓了頭頂氈帽，轉離開教堂。

……

“麟，各碼頭傳來訊息，話今日所有藥品公司和西藥行的倉庫都俾海關帶人查封！倉庫藥品由英軍押運去了海關在中環碼頭的大貨倉。”歐洲海岸公司一名職員急匆匆在外麵跑進來，連辦公室的門都忘了敲一下，對正在裡麵澆花的章玉麟說出了他剛剛得到的訊息。

章玉麟把手裡的花壺放下，對這個著氣的職員笑笑：“早知道了，等你通知天都塌掉。今日一早，海關的五邑人阿就打電話去我家裡，告訴我今日海關有大作，原因嘛，好像是國人聽說最近有很多香港人藉著販運藥品的名義，販運從其他地方搞來的軍資藥，以普通藥進港，再悄悄販去大陸，主要是外**隊裡止消炎用的磺胺。這種訊息被國人出來，英國鬼佬就算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都不得，所以就乾脆搞大點，扮場戲給人睇。香港藥業協會這些公司，不要說軍隊用的止，就連磺胺都已經做的，全都改做利潤更高的抗生素生意。阿和海關的鬼佬已經通知我，最多兩日，查清楚就該通知各個公司取回貨。我也已經打給藥業協會其他人通知過，無事嘅。”

剛好此時章玉良端著杯咖啡從隔壁房間走了進來：“三哥，怎麼？海關查貨？”

“有人走私軍資藥品，被國人出來，這種事英國鬼佬當然要擺出架勢出來，順便拉英軍出來亮亮相表示重視，全港藥業倉庫徹查也不是第一次，當然冇事，做生意嘛，大哥講的好，最重要是規矩，隻要在規矩這個圈，就算做些出格的事，也無所謂，不出圈就好。”章玉麟用剪刀修剪著花草的枝葉說道。

章玉良把咖啡慢慢喝了一口，他頭腦警醒，但是聽到駐港英軍都出麵，又查封全港藥業貨倉，心中鬆了下來，英軍不是隨便出的，這說明不是有人要搞鬼。

陪章玉麟聊了兩句，把咖啡喝掉，章玉良這纔開口說道：“三哥，我去尖沙咀見幾個上海商人，可能晚上有應酬，你記得幫我向母親告假，晚上不能回家吃飯。”

“喂，上海人？你搞乜鬼呀？大哥二哥去澳洲這段時間，你就整日跑出去不見人，雖然說大哥讓我幫忙打理生意，但是你也是章家人，也有份嘅。仲有，你那個跟班哪裡人？不用家裡幫忙發薪水咩？記得同我講一聲，我把他放在公司名錄裡按月付薪水俾他。”章玉麟看著轉要離開的章玉良說道。

章玉良回頭笑笑：“家裡生意話事也不到我一個最小嘅，我去見幾個小商人，準備把攢了多年的零花錢拿出來同人合夥做些小生意，你也知我隻有幾萬塊上學時在國賺來的零花錢啦？至於跟班，我自己付啦，每月兩百塊薪水我仲付的起。”

說完之後，章玉良邁步出了章玉麟的辦公室，章玉麟搖搖頭，就繼續修剪花草，對這個最近神神的四弟，也許隻有此刻遠在澳洲的二哥能看清楚他到底想什麼念頭。

章玉良臨出門時忽然想到一件事，海關查全港藥業公司貨倉，那利康也肯定在其中，如果在英國鬼佬正想要找個倒黴蛋出來殺儆猴的況下，出利康用驅蟲藥冒充PSA肺片的事，是不是能讓褚孝信手忙腳？

生意場上，就是要趁他病要他命。

想到這裡，他轉回了自己的辦公室，拿起電話打給潘律師：“潘律師，我訂的包裝是不是已經有一部分已經OK？我不急著用，高價找幾個口風的人頭，去警署舉報，就話這批盤尼西林的包裝是利康商貿公司的書宋天耀讓他們做的，想要做假藥賣去大馬和菲律賓。再讓幾箇中文報紙明日幫忙登個訊息嘲笑一下，嗯，就這樣。”

掛斷電話，章玉良了自己的臉，淡淡的笑著：“褚孝信，你潑我一杯茶，我就潑你一洗不掉的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