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目送王知府的八擡大轎和儀仗隊伍遠去,狂暴知府力鬥剛強參政的大戲一定很彩。但他強行忍住了跟上去圍觀的衝,還是那原因,太容易被誤傷了。
離開了府衙大門後,難得微服出來的李推便沒有著急回去,想起許久沒有見過付二孃,算起來也快生產了,便朝住而去。
付二孃所投奔的遠房舅父家境並不太好,有了只會吃不會做的付二孃住進來,更見吃力。前一段時間李佑他們去府衙門口開個紙墨鋪子,又指定府署狀紙、文書用紙都用他家的。倒讓這位舅父發了一筆小財,他夫『婦』二人知道這是推老爺看在付二孃面上的恩典,在家裡更是將付二孃當菩薩供著。
李佑進了院子,便看到眉高眼低、『』垂肚大的付二孃套件寬鬆衫子,懶洋洋靠在樹蔭底的躺椅上,旁邊有舅母殷勤照顧。
付二孃也不起,只躺著哼哼兩聲。舅母迎上來道:“原來是李老爺來了,大約付娘子還有兩個月要臨盆。”說完便識趣進了屋。
“妾昨晚夢到傑哥兒了。”付二孃一開口,卻提起了兒子。
“有王夫人看顧,不必擔心,他過得很好,我上個月還見過。如今老泰山了空門不管家事,日後有時機可以安排你母子相聚。”
付二孃輕拂肚皮道:“這個呢?”
“自然也會很好。”李佑心裡盤算了一下,付二孃應該不會想帶著拖油瓶去尋找新生活罷?便決定若是個兒子,給劉娘子養,免有大房無子的缺憾;若是個兒,就與金寶兒,彌補無後的心事。
“那妾呢?”
這個…李佑寬心道:“不知你有何打算,想要好歸宿包在我上。”
“妾想養兒人…”
李佑便道:“你先安心生產,後事不用急著計議。”又陪著說了一會兒話才走人。
等李老爺回到家裡,正是天黑時分,那門房裡有人候他多時了,乃是趙良禮大人邊的隨從之一。
只聽他恭敬行禮道:“小的見過李老爺,我家三老爺請李老爺回來後過府一敘,多晚都可以。”
自從上個月胡來一通的花試之後,李佑已經多日不見趙大人了,卻不知今天有什麼事。
再到了趙府,李佑被領到後院花廳中。卻見已經擺滿了酒佳餚,趙良禮正與一位背影雄闊的男子各據一席,對坐大吃大喝,還有一席空著。
“李先生到了!快座。”趙良禮舉杯招呼道。
李佑笑道:“趙大人好生無禮,在下來吃殘羹剩飯麼。”
“幾日不見先生變得如此見外,真令我蕭索。”趙良禮道。
那寬厚背影也回過頭來,大約是四十幾歲年紀,面貌還算英俊,對李佑微微頜首示意。
李佑心頭雪亮,此人必然地位不低的。不然即使是不拘禮的,這時候也該立起來道個久仰久仰纔對。
等他了座,趙良禮似笑非笑的介紹道:“這一位可是先生你神已久卻素未謀面的,當今國戚錢澄錢老爺。”
竟然是錢皇商!李佑面『』不變,坐著行禮道:“原來是錢老爺當面,失禮失禮。”
趙良禮又指著錢皇商道:“三月時錢老爺做事不地道,胡『』編你我的笑話,今天來賠禮了。”
錢皇商怒道:“我說了那不是我傳的!”
“哎呀,錢兄,親家做不也不是仇家麼。明人就不要說暗話了,無論你今次爲何而至,我只當你來道歉。”
李佑冷眼旁觀,得出兩個結論:一是趙大人沒有與錢皇商撕破臉,雙方仍維持著關係,其實只要不結親也就沒什麼被連累的風險。二是錢皇商不知有何事相求,說不定還是求到他。趙大人那句不親家也別仇家,也是含有暗示。
以前他和錢皇商也間接打過幾次道,但錢皇商自持份從來不親自『』面,今天卻出現了。
這時錢皇商不理趙良禮,轉頭道:“休要聽趙三老爺胡言『』語,我對李大人向來是很欣賞的。”
“在下愧不敢當。”李佑應對道。
後面三人飲酒閒談,一直沒說什麼正事。
“今天白日裡有一樁笑話,實在好笑。”錢皇商道:“在那大廟橋頭有我一家典鋪,在附近有家破產典鋪換了東主重新開張。我手下一個掌櫃去看靜,卻瞧見按察分司陳巡道的家奴在那裡當了一二十件字。”
趙大人疑道:“怪哉,陳巡道也不像是公然打秋風的人,當鋪給了他多銀兩?”
錢皇商道:“二十兩!豈不好笑。”
趙良禮大笑,“這當鋪真有趣!將堂堂的分巡道視爲敲竹槓的街頭無賴一般打發麼。”
“說不定陳巡道爲清廉,多餘的一文不取。”李佑『』道。
“陳巡道也許可以清廉,但店家卻不能真當清廉。那東家如此稚還開什麼當鋪,好蠢材笑死人也。須不知,清也有三分火氣!”
躺著也中箭的李大人無言以對,不得不承認趙大人之語木三分。換句話說,老爺們不收禮,但你也得給老爺們拒賄的機會啊,送禮都不送,那也太瞧不起人了。
錢皇商也贊同道:“是極,這東家見識如此短淺也敢開典當鋪,確實沒有自知之明。”
他二人有錢有勢,心氣也高,只把這當笑話,一時聯想不到別人去當鋪花幾百兩贖陳巡道一幅字的意義。李佑的設計主要是針對土財主和蘇鬆道員,不是他二人這般通天人。
趙良禮想起什麼問道:“錢老兄,你派掌櫃的去那鋪子作甚?以我看來,你怕是又要打巧取豪奪的主意了。”
錢皇商對此毫不掩飾,“那當鋪雖然前東家經營不善,但存貨可觀,盤活了就是一筆大出息,何況與我家大廟橋頭當鋪離的近,合二爲一獨佔此豈不哉。可惜我家管事的一時不察,別人捷足先登了,所以我已經尋著前東家,『』他簽了一張時間更早的假合約。不過今天去了後,錢家招牌不眼哪,那家不肯相讓,看來須得打司判歸屬了。”
趙良禮恍然大悟道:“難怪你來示好,敢打司用得著李大人。”
李佑默默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這世道…玩金融果然沒勢力就別想安安穩穩的。這時代還沒產生票號,典當行差不多就是唯一的金融行業了。
見李推不說話,此中老手錢皇商很上路的出一手指頭道:“必有重謝,一暗如何。還聽說那東家是個人,李大人儘可拿去用,我絕不爭奪。”
“錢老爺,我得要十哪。”
“李大人不要戲弄人,給個痛快話罷,有事好商量。”
李佑很誠懇道:“實不相瞞,那個人是在下的相好,在下就是你們口中的無自知之明、見識短淺、稚好笑的真正東家。”
剎那間錢皇商表僵住,饒是經驗老道此時也不知該怎麼說了。
趙大人聞言一愣,便前仰後合捧腹大笑,“我居然沒想到,陳巡道怎的會莫名其妙去當字,不是你在其中弄鬼還有誰能說得陳大人。”
錢皇商尷尬無比,實在是近年來最無地自容的一次。
“不知者不怪,諸位不要傷了和氣,滿飲!”趙良禮舉杯邀酒道。
酒又過幾巡,錢皇商又開口道:“還有一事須求到李大人。”
李佑再次到頭大,他實在不想與錢皇商扯上關係,但此人也不好輕易得罪。只能道一句:“請講。”
“若府城修築新城,工料從我這裡出如何?”
李佑爲難推道:“此事石大參總理其事。”
錢皇商道:“我拜訪過石大參,他說你悉本地民風地理,此事由你全權做主。”
李推第一時間便斷定,這就是個大坑!即使他清白無辜,也會石參政栽一個私相授勾結外戚的名頭。
想至此,李佑如實相告道:“在下與石大參勢不兩立!築城之事純屬石大參強人所難,在下不會參與。至於石大參的委託,在下絕不敢當。”
錢皇商稍一思索,便明白了李佑的話外音,暗指石參政這是在坑他。於是低頭沉『』,不知在想什麼。
李佑看錢皇商不說話,微微放了心。他擔心錢皇商又扯出王知府的治河之事要包攬料,那他便沒有任何理由拒絕了。不過似乎錢皇商目前還不知道這事。
酒席散了後,錢皇商先走。趙良禮送李佑至大門,單獨相時問道:“勢不兩立?如此嚴重?莫非院試之前分守道署門外『』子…”
李佑一瞪眼否認,“與在下無關。”
趙良禮嘿然道:“並非我猜的,我二兄道是幕後不了你『』弄,還說你…”
李佑倒真有些張趙良義的看法,這可是有一定影響力的場中人,要被他厭惡了就是一個損失了。“老大人如何看待在下?”
趙良禮想了想,“不去當宰輔九卿可惜了。”
李佑倒吸一口涼氣,嗆的自己猛烈咳嗽,這算什麼評價?他一個吏員出的小推哪裡當得住,誇張到嚇殺人也。
本朝場上的九卿是什麼,不是什麼太常寺之類的二流衙門,乃是六部尚書加上都察院都使、通政司使、大理寺卿三個,合起來就是九卿;至於宰輔就是閣的大學士。這兩種都是文金字塔最頂層存在。
宰輔九卿…他何德何能?趙二老爺這是喝酒喝昏頭了才說的罷?
瞠目結合半晌,李佑回過神來道:“大人真是說戲言。”
趙良禮認真說道:“我二兄或許是戲言罷。他對我說你的作爲覺很悉,仔細一想,宛如朝爭,與你手法有甚多相似。凡有朝爭,必先串聯科道言以造勢,其後發各種科參彈劾圍攻以借勢。朝堂之上有才力去『』縱此種大勢的,無不是宰輔九卿之流。”
這個比喻有意思,朝廷大佬們也不是不食人間煙火啊…李佑無語,趙良義或許是戲言,但也從側面說明朝廷不安定,不過與他無關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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