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一章 爲國爲民！

李佑、歸德千歲、王啓年三人都是聰明人，不過手快有手慢無，程老爹還是落到了李大人手裡。相較之下，原本魅力無窮的程小娘子便肋了…夜間李佑在屋閒坐，有一句沒一句的逗弄小竹。

小竹纏著老爺道：“奴家明日還想去廟會，老爺帶著去好不好？”

李老爺也很爲難，“明日宮裡開經筵，老爺我如今職事多，經筵上要給皇帝唸書，走不開。”

“這個廟會連著三天，後日也可以呢。”

李佑算了算日子，“後日有朝會，老爺要給皇帝導駕。”

“哪還有再後日。”

“那天老爺要休息休息，怕是懶得的。”

小竹幽幽的嘆口氣，無打采的趴在桌面上，嘟噥道：“奴家想念蘇州了。”

李佑啞然失笑道：“小小年紀，也知道思鄉了？”

“那時老爺總是有很多時間，如今在京城裡，老爺每日早早的出去，晚晚的回來，反而覺得和老爺在一起時間了。”

是麼？李佑的思緒不知不覺被小竹挑了起來，與家中父母妻妾分離快半年了，不知道小小的兒學會爬行了嗎？京城雖大，卻沒有一個親人哪。若是局面穩定下來，倒是可以考慮購置宅院，將家人接過來居住。長久分居，總不是道理。

李佑陷閤家團圓的暢想中，張三跑過來稟報道：“老爺！外面有人拜訪，似乎是那個毆打駙馬爺的公主。”

“不見！告訴去，程家老爹不在這裡！找也白找。”

原來李佑將程老爹劫持到手，卻不敢留在自家，因爲一無空間二無人手，條件實在有限。若是別人也就罷了，但歸德千歲要派人強行破門而，他這小京絕對找不到地方說理。

所以李佑當時沒有先回寓所，直接去了兵部盧尚書府上。他找了便宜兄和相管事，將程老爹塞到一間空閒小屋裡並遣人看守。這小事一樁，用不著驚老尚書。即便某些不安分的人知道了，想必也沒法闖進尚書府來搶人。

走之前，李佑對程老爹連哄帶嚇的放下狠話道：“如今鹽商打著你的名頭鬧子，你曉得不曉得你的境很危險？安心在這裡藏著。若不是看在你家兒份上，我本不會理你死活，也不會在太后面前爲你鳴冤！”

程老爹雖然倔，但也是剛吃過大虧的人，真正知道朝廷的厲害，倒是被李佑嚇得有點惴惴。“那我家兒…”

李佑將脯拍得砰砰響：“本在千歲面前有幾分薄面，虧待不了！其實在千歲那裡也是好，免得有心人趁利用！”

這位李大人看起來十分周到可靠的樣子….不安的程老爹默默想道。

次日，是經筵之日，李大人這個讀書的主要任務是誦讀若干頁書。但這次比上次待遇好多了，天子賜下了極品茶水潤，不至於口乾舌燥。

經筵將近午時結束，李佑要去吃飯，卻見有監傳他道：“歸德千歲召你去昭殿！”

還不肯善罷甘休？李佑無奈，隨著監去了。

在殿裡，歸德長公主穩居案後，案上有冊表文書筆墨紙硯諸般事。總理宮中事務，每日裡各種大小雜項都不了。

李佑公事公辦的上前行禮，千歲殿下也很公事公辦的在案前賜座。

公事公辦完畢，長公主揮退了左右，只留二人談，低聲對李佑道：“你這混蛋心裡從來沒有我。”

李佑環顧四周，在這殿裡，似乎不是談說打罵俏的場合罷…歸德千歲又咬牙切齒道：“若是換許、盧等人，你只怕會想著共同爲盟。但是對我，你卻只想著吃獨食！”

原來說的是程老爹之事，李佑繼續裝糊塗，“臣不明殿下所指…”

長公主怒道：“不明白？信不信我會將程家賜給王啓年爲妻？到時候程老爹願意相信你還是原因相信婿？”

“殿下誤解我意！”李佑連忙道：“因爲你我所圖不同，勉強合於一就要起爭端，有爭端就傷。與其傷，我寧願與你分開行事。此等苦心，殿下豈能不察！”

“你接著編，我看你還能編出什麼。”歸德千歲示意道。

李佑痛心疾首道：“殿下你亦是權貴中一分子，鹽引好你也沒得。這次大概只是爲了消弭禍端，平事態，然而痼疾難除，積弊仍在！”

“你不想平息？莫非要煽風點火、唯恐天下不？”

“本目的只有一點，爲國爲民！”李佑擲地有聲道。

他的目堅定自信，他的神凝重如山，他的聲音鏗鏘有力，歸德千歲很喜歡這個形象，是心目中最理想的夫君模樣。

但理智告訴，這只是夫製造出的幻影，便狐疑道：“你除了與人爭鬥和勾引婦，還有這個本事？那我便看著你怎樣爲國爲民…”

出了昭殿，李佑汗，千歲這邊可算糊弄過去了，這年頭想做點實事不容易啊。

當初他得知程家冤案時，找過戶部好幾個人詢問過相關狀況，又藉著職務便利查閱了若干存檔，所以對鹽事已經有所瞭解。那時他一方面出於謹慎小心，另一方面是好奇一個鹽商怎會如此窘迫，在他印象裡，鹽商都是坐擁暴利揮金如土的。

調查過才曉得，有鹽引權貴和有基的大鹽商與中小鹽商幾乎是兩個世界的人。以長蘆鹽場爲例，每年四十萬引產量，有一半落到了奏討鹽引的權貴和幾家大鹽商手裡，其他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拿著鹽引只能去瓜分剩餘一半，難怪支鹽困難，會發生諸如歷經祖孫三代還取不到鹽的怪事。

自從平定辮賊，天下恢復太平以來，一大批新興勳貴上位，這個況已經累積了數十年了…京師鹽商鬧了幾天，對此戶部諸位大人還是很淡定的。想來這些商人無權無勢，出不了新花樣，鬧一鬧也就過去了，最後還不得乖乖回來吃鹽業這碗飯。

但是似乎這場風超出了預料。十二月初，離京師最近的河間長蘆都轉運鹽使司本急報京中戶部。主要容有兩點，一是已經半個月沒有鹽商納課；二是到了年底需召集鹽商定下明年開中事宜，但人數嚴重不足，明年宣大、薊遼邊軍口糧要出問題。

隨後，距離較近的河東、山東等鹽運司也紛紛表示出現了類似況。

戶部這下不淡定了，立刻題上奏，聖母皇太后便聖批道：下發廷議。

李佑大喜，表現自己…不，爲國爲民的時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