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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商》第十六章 出走

從小城出發,開始這次旅程,先是坐汽車,沒有長途汽車,只有搭乘過路車,就這樣一個城鎮一個城鎮的輾轉著,每隔三四天會跟方楠、家裡通一次電話,也不過問公司的事,只是報個平安,有時候在山區裡,手機幾天都沒有信號。就這樣輾轉流徙了一個月,跑進西部的一深山裡,迷那裡的景,就一直往深走,開始還有柏油路,接下來就是砂石路,再接下來,就是土路,路越難走,景越奇,不過所看到的人的生活也越困苦。民風純樸,留宿林泉的人家常常不願意收林泉的錢,就算收,也只是象徵姓的收一點,讓林泉激得很,也讓林泉暗的心理稍微亮堂一些。

羅然縣的一個村子,林泉就在村小裡借宿,說是村小,其實是附近幾個自然村合辦的一所村小,自然村分佈在山谷斷壑之中,最遠到這個村小讀書的孩子每天往返要走三十里的山路。

村小有四名教師,兩個是當地人,兩人是支教志願者,是一對夫婦,住在學校裡,他們給林泉安排在教室裡,用課桌拼一張牀,山裡早晚涼,他們抱給林泉一牀被子,墊半牀蓋半牀。

“老丁去抓山蛙了,這季節,山蛙又又香。”徐蘭抱著雙膝,坐在林泉對面,綠襯衫右肩劃開一道口子,用不同的線上了,雖然穿著簡陋,但是收拾得很整潔,掩飾不住的秀,二十八九歲。

“你們怎麼想著到這裡來教書?”林泉問道,“很看到有夫婦一起下來當志願者的,那個,那個…志願者好像都是熱青年做的事,結了婚,難免要考慮現實的問題……”

“你說是以後的小孩教育?我無法生育,當然我們也不是懷著什麼崇高的理想才當志願者的,我跟老丁經歷很多事,一起下來,有一種看破紅塵、相濡以沫的覺。”徐蘭爽朗的笑起來,“在這裡生活還不錯,你想不想聽聽我跟老丁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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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泉點點頭:“一直沒好意思開口問。”

“呵呵,老丁跟你也投緣,生活還不錯,對老丁來說,還是寂寞了些,很能遇到投緣的人。”有了這個開頭,徐蘭就敘述跟老丁之間的故事:“我跟老丁,在大學裡就是人,我不是誇我們老丁,老丁在學校可比你還帥,特別孩子歡迎,我也算比較引人注目吧,當年,我跟老丁在一起,想離間我們的人多著呢,可是沒有一個得逞的,學校裡的很單純的,我跟老丁天天粘在一起,老丁也不覺得我煩,我反正要跟他在一起,這段一直維持到畢業,我們的父母都希我們各自回家工作,那時,我跟老丁就分不開,好像誰離開了誰,就活不下去一樣,我也不到他家,他也不到我家,我們就一起到南方一座城市找工作,最開始到那座城市的時候,我們倆人口袋裡只有兩百多塊錢,當時花了一百塊租了一間房子,押金是繳不起的,房東看我們是找工作的大學生,多說了幾句好話,也就沒有一定要押金。家徒四壁,我們租的那間房子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張牀,我們半夜騎車到華南師範撿垃圾,你知道,畢業生到最後,能丟的東西都會丟掉,從竹蓆、電飯鍋、熱得快、檯燈、電風扇、手電筒什麼的,什麼都有,我們興的跟個孩子似乎,撿我們需要的垃圾,那時候老丁最高興的就是可以撿到各種可樣的書籍。最初的半個月,我們一邊找工作,一邊到華南師範裡撿垃圾。那年是九六年,工作不是很好找,但是我們還是很順利的找到了,我是到一家公司當文員,老丁則到一家公司跑銷售。老丁肚子有貨,不是我自誇,老丁的學問真好,我就喜歡他這點,他人醜點,我也無所謂,老丁人耿直,在南方做銷售,人耿直,就跟功無緣,但是老丁又找不到其他合適的工作,每個月基本都拿基本工資,那時候不給公司開除就算不錯了,其實老丁在他們公司還是很有用的,我的工資也不高,兩人一直生活得很拮據,開始兩人還有激,對未來充滿希,但是漸漸的,這種激會被拮據窘迫的生活所冷卻,關鍵的,還是我們對未來沒有希,看不到有屬於我們的未來,開始會有一些新,開始給邊的所吸引,開始自憐自艾,怨天尤人。那時候,我公司的老總垂涎我的容貌,這麼說真不好意思,我看起來還可以吧?老丁呢,他公司老總的兒喜歡上他。我跟老丁之間雖然給生活折磨得沒有銳氣,但是還是很堅定的,都不可能出軌啊,什麼的。老丁信任我,我也信任老丁,兩人還經常拿這事開玩笑。有一次我得到重冒,開始沒注意,其實是怕進醫院花錢,就拖著,一直拖出肺炎,不得不住院了,一個肺炎住院卻要五千的押金,我們哪裡有這筆錢,老丁求住院部的醫生,說住一天算一天錢,這麼多的押金的確拿不出來,醫院將我們趕了出來,我那時頭暈沉沉的,快有些神志不清了,老丁就在醫院門口,給他的同事打電話求援,可以一提到借錢,都將電話掛了,那時真淒涼,老丁一個大男人,就坐在臺階上抹眼淚,錢啊,給錢折磨的,最後還是他公司老總的兒將五千塊錢送過來。我病好之後,老丁跟我說: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那時,我也給錢折磨夠了,老丁提出分手,我雖然傷心,但是也答應。我跟了我的老總,老丁則跟他老闆的兒訂了婚,從此徹底離貧困,過上奢華的生活。開始有一種滿足、踞傲,我的老總是有家室的,也是我跟他之後才知道,我只是他的人,其實給錢折磨到那個份上,還在乎這些做什麼,但是漸漸的,有一種空虛的覺,會想老丁,那時候真是想啊,刻骨銘心的想他,但是說好在這座城市再也不見面的,就算知道他的公司在那裡,我也只是的站在遠遠看他,看一眼就滿足了,然後走開。老丁跟他老闆的兒訂了婚,立刻就當上副總,他做管理還是有一套的,只是人太耿直了。但是這種思念剋制不住,差不多每天都要到他公司旁邊看他一眼,當然我的老總也起疑心了,他的忌妒心很強,就算我跟老丁之間沒什麼,其實呢,纔是最忠實的,靈魂吧,靈魂的歸屬纔是最重要的,我知道我這輩子都屬於老丁。他開始限制我出門,後來公司做差了一筆易,損失了一筆錢,一下陷破產的邊緣,我那時懷了他的孩子,他卻懷疑我跟老丁有染才懷上孩子,一定要讓我打掉。不管跟誰生的孩子,都是我的孩子,就算我的心屬於老丁,我也想將孩子生下來,有了孩子,或許不會太想念老丁也說不定,就這樣,他一定要我去流產,我不願意,我越不願意,他越懷疑,開始手,失出理智的他,一把將我推下樓梯,流產了,送往醫院時,老丁正陪他老闆的兒掛鹽水,看到我生死不明的樣子,他發了瘋似的打他,好不容易給人拉開了,老丁當衆跪在他老闆兒的面前,哭著要原諒,老丁忘不了我,要照顧我。他老闆的兒走了,老丁留下來照顧我,直至我出院,老丁跟我說:我們還是相濡以沫吧。我們就離開那種奢華、充滿艱辛悲哀的城市,到這裡來教書,老丁的家離羅然不遠,我們來這裡快三年時間了,心很平靜,最終還能跟老丁在一起,大概是老天對我們最大的眷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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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泉說道:“你們這樣真好。”眼角的淚跡都快乾了,林泉一向認爲自己是冷漠而沉靜的人,沒想到也會爲丁向榮、徐蘭的往事所,通豁達的人生終讓人竦然起敬。

“你們談什麼呢?”丁向榮提了一串用鐵串在一起的山蛙,走進來。

“說我們過去的事。”

“呵呵,小林未必有興趣聽,來,來,一起手烤山蛙。”

無星,火堆上的鐵串起山蛙不斷滴下油脂,激起一蓬火星,燒得滋滋作響,香引得林泉食指大,不斷咽口水。丁向榮笑道:“解饞吧?”

“一路上走過來,頂多能吃到點臘,老鄉又不怎麼收錢,都不好意思放開肚皮吃,今天跟丁大哥解饞了。”

丁向榮將抹過醮料的山蛙遞給林泉,林泉心急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惹得丁向榮與徐蘭哈哈大笑,過了一會兒,天上落下大雨點,丁向榮端著烤架、徐蘭、林泉各端著醮料碗、小木凳溜回教室,雨越下越,徐蘭忙跑過屋收拾東西,抱著一疊牀,笑道:“那邊今晚不能睡人了。”被子都給淋溼了一塊。教室這裡也個不停,原先拼牀的地方,雨水柱的滴下來,挪了好幾個地方,就是找不到不水的整塊地方。將被子疊起來,三個人坐在水的教室裡嚼著烤得香噴噴的山蛙,雨下了一夜,三個人就聊了一夜。第二天還有課,早晨雨停之後,林泉就在丁向榮、徐蘭的屋裡睡覺,一覺醒來,已經是中午了。吃過中飯,丁向榮、徐蘭稍微休息了一下,就與另外兩名教師一起給教室頂臥茅草,村子裡還過來兩個中年人幫忙。

林泉小心的進教室裡,泥地裡的水跡還沒有幹,給上午上學的學生踩得泥濘不堪,東山牆從部就開始明顯的傾斜,見丁向從後面進來,對他說:“這樣的教室太危險了,風大一點,雨勢再急一點,隨時都可能塌下來,你們住的那間屋,我睡覺的時候都提心吊膽,就怕突然塌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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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丁向榮笑了起來,“我們開始也不敢住,睡睡也習慣了,這裡背風,還能堅持兩三年,我正四籌款,看能不能先蓋一間教室出來,這間屋太矮了,線不好,對學生的視力很有影響。”

“丁大哥,我在這裡住了快十天了,也不幫你們什麼忙,明天,你跟徐蘭姐送我回縣城吧,我好請你們吃一頓飯。”

“也好,我們正好去縣裡領工資,給學校買一批教材。”

丁向榮有一輛自行車,又借了一輛,出山大部分時間推著走,當能騎車的地方,多是飛速的下坡路,一路走了二十多裡山路,才走上平坦的砂石路,那時就可以搭公車,但是連車帶人,要算五個人的錢,三個人就換著騎車,換著帶人,一直到天黑才趕到羅然縣城。

林泉在縣城請丁向榮、徐蘭吃過飯,縣城規模還比不上東部的小鎮,一到夜裡也黑黢黢的,沒有路燈,三個找了那種一個房間才十塊錢的小旅館住下來。第二天,丁向榮從縣教育局領回這個月全校教師的工資八百四十六元,林泉跟丁向榮、徐蘭到了一家門面就三四十平方米的新華書店,買了將近六十七元錢的教科書。看中一隻地球儀,丁向榮猶豫了半天,想想還是買了一幅世界地圖。

林泉對丁向榮說:“有沒有銀行,我取些錢,給孩子買些書吧?”

“那敢好,村小裡有一半孩子繳不起學費,我跟徐蘭的工資又,就不跟你客氣了。這裡只有農業銀行,你能用嗎?”

“可以吧,現在都聯網了吧?”

跑到縣城東街角的農業銀行,林泉對丁向榮:“丁大哥,你辦一張農行的卡吧。”

“怎麼,你還打算往裡面匯錢啊?”

“偶爾記起來烤山蛙的時候,也會想起這些孩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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